秦海川看著那道身影,嘆了一口氣,還沒來的及說話,身邊的藺松便迫不及待的上前兩步:「哥哥!我把秦道長請來了,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輪椅上的藺彬聞聲,慢慢驅動著輪椅轉過身來。看到秦海川後,藺彬明顯愣了愣,隨後深深地伏低身子行了大禮:「秦道長,鄙人纏綿病榻,還未來得及親自登門道謝,望道長海涵。多謝...多謝您救我小兒一命,還將吾妻屍身帶出,實在是多謝了。」說罷,藺彬立即偏頭看向藺松:「松兒,你怎的如此不懂事?秦道長重傷未愈,正當休養,你...你,還不快請道長坐下?!」
藺松被兄長嚴肅的語氣嚇得點頭如搗蒜,連忙扶著秦海川坐下,不停地道歉。
「幼弟不懂事,讓道長笑話了。道長傷勢如何了?可還要緊?」
秦海川輕輕搖搖頭:「令弟此舉,實屬人之常情,您莫要怪罪他了。」
說實話,秦海川其實很羨慕藺家兩兄弟。藺彬藺松兩人知書達理,雖說性子溫和軟弱了些,但對待家人無不真心。秦海川六歲便被親生父母拋棄,當時年紀雖小卻也開始記事了,他也是有個兄長的。只是,他永遠不可同和自己的兄長如此友愛情深了。
藺彬聞言虛浮地笑了笑:「多謝秦道長海涵,道長咳咳...咳咳咳....」
聽到藺彬的咳嗽聲,藺松趕忙上前,學著大夫的樣子輕輕拍打著兄長的背部。藺彬扯了扯嘴角,拍拍藺松的手,示意他先下去。
藺松向來聽兄長的話,雖有些擔心,卻還是點頭,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水榭。
藺彬順了口氣,接著道:「道長大恩,藺某沒齒難忘。可惜無以為報,只能略備薄禮,還望道長收下。」
秦海川看著對方灰敗的面孔,嘆了一口氣:「藺家主言重了,是已故的尊夫人拼死保下了孩子,貧道不敢居功。至於薄禮,我是萬萬收不得的。」
藺彬沉默了許久,慢慢從懷中取出一包在蠶絲軟帕里的物件,又細心疊好,鄭重地雙手奉給秦海川。怕對方不接,補了句「藺某知曉道長不收金銀,但這東西不算財物,還望您笑納。」
秦海川權衡片刻,接了過來,打開軟帕,只見中間臥著一枚蓮子。
原本蓮子並不稀奇,但這枚蓮子奇在一半已然玉化。只見翠綠的蓮子從根部開始,覆著層如同白霜的髓玉殼,直至中段,才慢慢退去。
秦海川驚奇地睜大眼睛,這普通蓮子上,哪裡會有這層玉髓覆蓋?當真是奇物。
藺彬笑了笑「這髓玉蓮子,是幼時,一位身騎白鹿的神人交給我娘的。那神人說,這髓玉蓮子生於仙境,只交於有緣人。我原本不信這些,可現下,卻當真遇到了同這靈物無比契合的人,當真是緣分啊。還望道長,莫要推辭才好,權當是藺某的一番心意。」
秦海川垂眸看著玉化的蓮子,猶豫片刻後,小心的收好蓮子,拱手道:「多謝了。」
「道長,咳咳...咳...幼弟憂心我的身體,但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最清楚,不必再拖累道長為我診治了。只是,藺某還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
藺彬再次屈身行禮「秦道長,我兒藺溪,自出生起,便怪事不斷,屢屢出事。我同夫人曾請人看過,說是溪兒八字極陰,這才引禍。」
秦海川嗯了一聲,若真是八字極陰的孩子,確實有些難辦。如今人間戰亂,妖魔橫行,這麼好的滋補良藥,不知要引多少精怪覬覦。
藺彬頓了頓,才重新開口「所以,藺某斗膽,望道長收容。藺某別無他求,只想保下溪兒的一條命。」
秦海川聽罷,沉吟兩聲。這......若是貿然將這孩子帶回去,萬一介入了因果,可如何是好呢?心思千迴百轉千回後,秦海川才勉強想出個折中的法子。
「藺家主,不是我不願收容這孩子,只是他現在跟我回山,恐壞了因果。不過,您可願聽我一句?」
藺彬趕忙拱手「願聞其詳。」
秦海川解下身上掛著的護身符,遞給藺彬「這是我師伯,靈人逍雲子繪的符咒,能護這孩子平安。若他成年還願意前往休寧齊雲山修道,便是他的因果,我玄天太素宮自當收容。」
藺彬小心的抓著手中的符咒,千恩萬謝「多謝道長,多謝道長了。」
秦海川起身,嗯了一聲「藺施主,有緣再會了。」說罷轉身離開,很快消失在了圓形拱門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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