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後堂,整齊的青石磚,一張小巧的紅木圓桌之上,是個一大大的青瓷碗。
盤旋成小山一般的麵條一根根整整齊齊的排列在一起,蔥花和綠葉的巧妙搭配,再加上一碗熱騰騰的清湯和一個嬌嫩的荷包蛋。拿著筷子的零零發仿佛忘記了自己的一切。
零零發很餓,無論是誰,如果一晚上奔波勞碌個不停,那麼他的肚子裡面,想必定然不會太飽。
「你知不知道,昨天夜裡,皇宮裡面,發生了許多大事……」零零發一邊攪動著碗裡的湯麵,一邊對著他的老婆問道。
零零發的老婆雙手仿佛一個草丫一般撐著下巴,盯著零零發的眼睛,開口說道:「我知道啊,八月十五,自然是熱鬧的很。老公,不知道皇宮裡面的月亮,是不是比皇宮外面的大許多呢?」
此時的零零發搖搖頭,對著自己的老婆說道:「算了,和你說了你也不懂,反正你什麼也不知道。除了下麵條!」
此時零零發剛剛準備吃麵,便忽然之間感覺到一股勁風傳來。隨後,一剎那的功夫,零零發的筷子便登時被他老婆按在了桌子上面。
此時零零發的老婆滿目煞氣的盯著他,仿佛被空氣凍結的氣息使得零零發低下頭,再也不敢抬頭看自己的老婆。
良久,零零發終於開口說道:「保龍一族上一代零零發傳下來的鎖鏈已經被我用掉了,從此以後,我恐怕只能繼續當我的大夫了。」
發嫂說道此時開口:「沒有關係,以你聰明的頭腦,不管幹什麼,都一定會成功的!」
零零發說道:『拜託你不要再說我聰明了。『
發嫂說道:「可是你的發明真的很棒啊。」
零零發問道:「誰說的?」
發嫂說道:「我說的。」
「貴姓啊?」
「姓劉啊!」
「哪一位呀,閣下?」
「你老婆啊!」
「靠!」
「靠!」
此時零零將筷子放下。吼道:「哎,你不要靠我啊!」
發嫂回道:「是你先靠我我才靠你的哎。」
零零發搖搖頭,嘶吼道:「現在全世界只有你稱讚我有什麼用呀?」
發嫂則是說道:「我才不管它有沒有用,我就是覺得你很棒,你棒我當然稱讚你了。」
「你不懂我說的話!」
「那你想說什麼呢?」
零零發繼續吼道:「你不知道,我在外面做事已經很辛苦,我有多辛苦你知道個屁呀!」
發嫂說道:「對呀,你每天出去做什麼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相信你做的是好事,誰得罪你了,你去把他罵回來,你不要拿我當出氣筒!」
「因為我跟你熟啊!」
「那我就活該倒霉呀?」
「不怕坦白的告訴你,沒錯!」
發嫂此時愣愣的問道:「所以你就.....」
零零發大聲開口道:「就拿你當我的出氣筒!不服氣呀,走啊?」
隨著零零發伸手一揮,桌上的青瓷碗登時便和地面做了一次親密的接觸。
……
當零零發轉過身子。他先是搖搖頭,隨後大步走向房間裡面的一張桌子。
桌子下躲藏的發嫂弱弱的問道:「你為什麼每次都知道我躲在桌下面?」
零零發無奈的說道:「你每次都躲在桌下面啊,我有什麼辦法能夠不知道你躲在桌下面呢!拜託你用點腦子想一想,再找幾個新的地方來躲,好讓我有一點新鮮感好吧!」
發嫂此時小心翼翼的說道:「可是我不躲在桌下面,我怕你找不到我嘛!」
零零發此時雙手抱頭。大喊道:「啊!!!!!!!!我真受不了你!你不要這個樣子,我拜託你好不好,老婆,你不要這個樣子,謝謝!」
發嫂說道:「哎,我只是一個血肉之軀,你每次都這樣罵我,我不知道哪天我忍不下去了。」
零零發指著對方說道:「忍不下去你就走呀!」
發嫂說道:「我去洗澡了。」
零零發追著說道:「我叫你走呀!」
發嫂此時頓了頓,轉過身問道:「你會不會肚子餓呀,我下碗面給你吃?」
此時零零發整個人都好像呆住了一般,良久,他忽然一把上前,抱住了自己的老婆,不住的開口說道:「對不起呀,是我不對,我發神經!」
而就在此時,醫館的大門上,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抱著老婆的零零發此時不耐煩的大吼一聲:「今天停業一天。明天再來!」
然而,一陣仿佛耳邊一般的輕笑之聲卻自大門之外飄飄蕩蕩傳來:「阿發,是我,我來可不是看病,而是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
此時零零發趕忙放開自己的老婆,說道:「是張大夫,我去開開門,看看他究竟有什麼事情?」
就在零零發準備向外走出的時候,張平的聲音已經繼續傳來:「不必了,阿發。一個月之後,我恐怕就要離開了。下個月十五,我會和另一個人在太和殿之上決戰。月圓之夜,紫禁之巔,希望到時候還可以見你一面,告辭!」
張平的聲音清晰而綿長,隱隱還有一點點回音盤旋其中。聽在零零發的耳中,好似有人在耳邊說話一般。
待得零零發打開大門,清晨街道上零星的路人和對面緊閉的醫館,這就是零零發眼中唯一能夠看到的一切。
發嫂此時跟了出來,拍了拍零零發的肩膀。問道:「怎麼了?老公。」
零零發搖搖頭,說道:「沒事。老婆,我想吃麵了!」
京城的清晨寒氣未消。入秋,更是為這裡增添了些許寒意。然而,為了生計奔波的人們早早便已經離開自己溫暖的家,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一條長長的扁擔,兩筐子新鮮的豆花,再加上火爐上那一張張即將出鍋的煎餅。京城的早上,瞬間充滿了香的味道。
馬車,特別是豪華的馬車,和綢緞衣服一般,在這個年代都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徵。似這等人,向來是不肯屈尊降貴,到這種市井小攤來的。
然而今天,不僅有一位身著綢緞長衣,身披大紅披風的年輕公子來此。一架又大又漂亮的紫色馬車,也聽在了這個小攤旁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