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道源星~第三十章~驚聞
炎逸辰自然明白他們的用意,但他並不在意,因為他們之間實力相距懸殊,這侯家三位先天武者既無法傷他分毫,也無法從他這裡得到半點突破的感悟。
甚至連對自身實力的認知,都是不準確的。故此,炎逸辰當然是沒有任何心理壓力地答應了,順便可以幫一幫侯毅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出手吧!」炎逸辰突然少年玩心一起,學著電影裡的橋段,擺了一個四不像的詠春拳起手式,向侯家三祖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出手。
侯家三祖面面相覷,不知道炎逸辰此舉到底是何意。據悉,炎一使的並非南方的詠春拳,他真正精湛的是起源於中原地區的古拳法。
而如今,他卻又擺出詠春拳的起手式,而且還是極不正宗、破綻百出的架勢。難道他是覺得我們三個人都不配他全力以赴,還是讓我們輕敵,抑或是他改了拳路,創造出我們看不出奧秘的拳法?
侯家三祖嚴陣以待,他們聽聞過炎一太多的傳奇,絲毫不敢輕敵懈怠,也有一種打破炎一不敗神話的希冀,還有挑戰強者的興奮,內心十分複雜。
侯家三祖選擇先發制人,以搶占先機。他們配合默契,風祖武功較強,挑起了正面交戰的大梁,林祖與火祖功力稍淺,負責左右夾擊,牽制炎逸辰。
風祖從腰間抽出一柄二指寬的軟劍,舞得嘩嘩作響;林祖將藏在袖子中的軟鞭甩出,擊向炎逸辰;一臉橫肉的火祖卻拔出小腿旁的淬毒匕首,靈巧地貼身而來。
炎逸辰搖頭冷笑,右手握拳,鬼氣縈紆,連成一輪黑日!
《帝鴻經》,《落仙篇》,「鬼墨式」,烏日拳!
炎逸辰一拳狠擊地面,但卻沒有轟裂地板,只是有一股遒勁,順著地面,像是一圈漣漪泛起,將侯家三祖震離地面三尺!
炎逸辰站起身,左手成掌,鬼氣在掌沿積澱,閃爍著古銅色的光華。
《帝鴻經》,《落仙篇》,「鬼墨式」,暗月斬!
他施展著暗月斬,在腰際橫斬而過。鬼氣尚淺薄,迅速逸散,崩潰成一道罡風,把侯家三祖掃飛!
「噗!」侯家三祖飛出三丈余遠,頹然落地,盡皆喋血!
「這是什麼鬼東西?這就是超越先天之境的實力嗎?」侯家三祖心中黯然,存在不甘,又飽含迷惑。
「風祖!林祖!火祖!」侯家子弟難以置信,家族的無敵人物居然在短短十息之內被一個少年打敗!這是在做夢嗎?
「敢問炎一前輩施展的是超越先天武者的手段嗎?」風祖以手撫膺,悵惘相問。
「是!」炎逸辰點點頭,言簡意賅地答道。這倒不是說謊,而是真真切切地,修真手段也是超越先天之境的。所以,炎逸辰沒有任何負擔地回應。
侯家三祖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對於炎逸辰輕易擊敗他們這件事也釋然了。
「那不知炎一前輩來我侯家所為何事?」跌落一旁的林祖一臉敬畏地問道。
「其實呢,我是陪侯毅這個小子過來的。」炎逸辰指著已經在風中凌亂了的侯毅,老氣橫秋地說道,「據他說,他在侯家常常遭受虐待。我這個人呢,是最看不慣恃強凌弱的,所以跟來討一個公道!」
侯家三祖臉一沉,面面相覷,又看著臥坐一旁調理傷勢的侯毅,內心不斷權衡著利弊。未幾,風祖朝侯家那群族人喝道:「侯偉!你過來一下!」
侯偉聞言,雖然與炎逸辰他們相距甚遠,無法聽清他們的談話內容,但多年摸爬滾打的直覺卻讓他心中陡然一突,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然而,侯家老祖宗的命令又實在不可違抗。於是,他只能硬著頭皮,拖著帶傷的身軀,走了過去。
「風祖有何吩咐?」侯偉瞥了一眼炎逸辰和侯毅,尷尬神色浮上雙頰。
「我來問你!」風祖緊盯著侯偉的雙眼,道,「你是否有虐待侯毅,或者是放任他被族人欺侮,不理不顧?我們三人平日裡都在閉關,對家族中的事情不甚明晰,但我還是勸誡你一句,不要對我們有所隱瞞!」
侯偉輕輕抖了一下,低著頭,唯唯諾諾地將侯毅出生以來的大致經歷闡述一遍,包括趕走侯毅的母親等等,全盤托出。
聽著聽著,風祖臉龐愈發冷峻,等到侯偉說完,他一言不發,寒臉沉默,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而陰沉。
「你怎麼作家主的?侯毅這麼一個天才,你不極力拉攏他就算了,竟然還這般壓制他!」卻是火爆的火祖大罵,「就算他只是一個普通子弟,你也不能待他如此吧?」
侯偉雙唇蠕動,微微張開口,卻欲言又止,動作神態十分細微,又因低著頭,面部籠罩在陰影中。因此,這個端倪就連侯家三祖都沒有捕捉到。
侯偉暫緩了幾息,道:「火祖教訓的是!請降下責罰!侯偉往後定當銘記在心,不會再犯!」此話斬釘截鐵,不過炎逸辰卻從中聽出了隱晦難名的無奈。
「那麼,既然你態度誠懇,我就從輕懲罰你,就罰你面壁思過三年,族內事務交由長老們負責!」林祖看了一眼風祖,道。
風祖點了點頭,看向炎逸辰,道:「炎一前輩,雖然侯偉先前的確犯有錯誤,但念在他態度懇切,您看是否能網開一面,就這樣處罰他,也算是給侯毅一個交代?」
「態度誠懇?那為何好似有什麼苦衷未曾說出的樣子?」炎逸辰搖搖頭,道。
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侯偉急令智昏,道:「我只是在鄙夷火祖,他平時明明也在壓制旁系子弟,卻五十步笑百步!」
「放肆!」火祖頓時大怒,怒目圓睜。
「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我只能行此招了!」炎逸辰腳一猛踏,瞬間跨越兩丈距離,來到侯偉的面前,一指點向他的眉心!
「炎一前輩!」侯家三祖猛地一驚,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徒然嘆息,眼睜睜看著炎逸辰的指頭摁在侯偉眉頭。
「你!」侯偉也嚇了一跳,瞪著雙眸,正欲氣急敗壞地訓斥炎逸辰,眼睛卻霎時間失去了光彩,嘴巴當場僵住。
「我且來問你,方才你是否有什麼苦衷沒有說出來?」炎逸辰問道。
侯偉機械地點了點頭,道了一聲是。炎逸辰繼續追問,侯偉掙扎了兩下,還是將他的苦衷說了出來。
「侯毅……他不是我的兒子!」侯偉開口第一句話,便是一語驚人,讓所有人都驚詫得呆滯了。不僅僅是因為這句話的驚人內容,還有對炎逸辰能夠讓侯偉吐露真相的這種神乎其技的手段。
要是炎逸辰恰巧逮住一個世家的重要成員,這個重要成員又通曉一些家族的機密,那炎逸辰豈不是能夠洞悉一切?侯家三祖的後背盡皆冒出了冷汗。
於是,他們聆聽侯偉的坦白時,也在仔細觀察炎逸辰控制精神的手法和缺陷,希冀可以看破其中奧妙,將它偷學到手,或者至少能夠找到破解此招的方法。
可惜,以他們的見識,此行難矣!
「十六年前,那個下貝戔女人不知從哪裡報來一個男嬰,說那是我的兒子。」侯偉將腦海中的念想全部吐露,像一台錄音機一般,毫無保留地播放著錄音帶的內容。
「可是在此前,我與她有夫妻之實的時間不過只有六個月!」侯偉神情激動,臉上明顯有憤怒的痕跡,但還是沒有擺脫精神的控制。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這個女表子早在與我行房前就已經破了身子,還跑去補了一層膜,來訛詐我們侯家,以為能夠瞞天過海!哼!」侯偉冷哼道。
突然間,他的面容扭曲,扭成了十分怪誕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似怒而又非怒,好像每一片臉皮都承載著不同的情緒,又極其勉強地拼湊在一起。
炎逸辰嘆息一聲,把手指從侯偉的眉宇上放了下來。剛才侯偉的情緒波動強烈,卻因為炎逸辰的精神控制而無法抒發,導致神經壓迫,損傷了大腦,瓦解了神智,已然瘋癲,只剩執念與夢魘。
聽完侯偉的話,炎逸辰知道,侯偉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的過錯,只是人之常情令他無法接受侯毅,才會引出諸多事端。
然而,他此時卻得了失魂症,雖說有其平時驕奢跋扈而種下的因果,但也有炎逸辰強插一手的推進作用。
這個因果報應,終究會在日後的某一時刻臨身,以昭天道秩序!
「你在說謊!」侯毅卻是無法承受,疾步行至侯偉面前,指著他的鼻子。
自顧渾噩扭曲的侯偉聽到聲音,抬頭看著侯毅,忽然撲了上來,雙手如鬼爪,直往侯毅臉上抓撓,嘴裡還喋喋不休:「嘿,你個臭婆娘,還有那個孽種!終於抓住你們啦!我給你們衣食住行,給你們榮華富貴!你們卻這樣待我,氣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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