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張臉藏在面具後面,相比於冷冰冰的鐵皮面具,他更想直白地看到青年的表情。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帝迦微頓,視線掃過那兩個噤若寒蟬的警衛員,「你們兩個。」
警衛員正硬邦邦地站在原地,聽到這聲呼喚全身的毛孔瞬間炸開,「是,長官!」
帝迦:「你們兩個,出去,別在這裡站著礙眼。」
警衛員幾乎是逃命般離開的,一溜煙就消失在了百里辛的視線里。
帝迦這才將覆蓋在百里辛臉上的面具取下,心滿意足地看著面前青年俊美的五官。
視線一點點從青年的臉上划過,在變態殺人犯震驚的目光中,帝迦捏著百里辛的下巴俯身含住了百里辛的唇。
他用牙齒研磨著口中的唇瓣,搜刮著對方口腔的每一寸角落,貪婪地品嘗著青年甘甜肥美的滋味。
根本親不夠。
原來接吻是這麼上癮的一件事情嗎?
百里辛愣了一下,才張開嘴接受瘋批男人突如其來的吻。
真不知道這個男人又想到了什麼,忽然就開始散發費洛蒙。
真是個瘋子。
可他居然不討厭還很享受。
所以他自己其實也是個不正常的變態吧。
呵。
瘋子陪變態。
簡直絕配。
怪物忘記了嘶吼,歪著腦袋好奇地打量著正在唇齒交融的兩人。
辛辣的吻由帝迦開始,也由帝迦結束。
鬆開青年,看著青年被自己吮得紅腫的唇瓣,帝迦冷肅的面容滿意地舒緩開,就連眉眼間慣常緊繃的肌肉也鬆弛了。
這是他的。
穿著自己準備的衣服,被自己牽在手裡,躺在自己的床上,吃著自己準備的飯菜。
就連臉上的表情也因為自己而改變。
他從未想過占有過什麼東西。
但這種占有欲的感覺並不賴。
揉了揉青年墜著春意的眼尾,帝迦喟然一嘆。
剛才想摘他的面具只是想看看他殺人時候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
但現在這個理由已經不重要了。
相比於從青年臉上看到驚恐瑟縮的表情,他好像更喜歡青年臉上露出無措情動的模樣。
新奇的體驗。
怪物從喉嚨里發出了一聲壓抑的嗚咽,腦袋換了個方向歪著腦袋繼續好奇地盯著面前的兩人。
一陣鎖鏈聲打破了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百里辛忽然回過神來,想起了帝迦吩咐他辦的事情。
推開帝迦,百里辛握住手裡的匕首掂了掂後轉身走向已經呆愣在原地的變態殺人狂。
帝迦眼神暗了暗,短暫的沉醉過後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漠。
他垂手靜靜站在身後,默默觀察著百里辛的動作。
眼看著百里辛朝自己走過來,比百里辛大了足足三倍的大塊頭先是愣了愣,接著向後退了兩步,警惕道:「你想幹什麼?」
百里辛表情平靜如一汪湖水,「你也看到了,有人想要禮物,我不能讓他失望。」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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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
【變態殺人狂:你們要談戀愛送禮,關我什麼事?】
【變態殺人狂從來沒有這麼卑微過,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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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態殺人狂瞳孔震顫,他看了看百里辛,又望向站在身後觀察著這一切的男人,已然明白不管說什麼都改變不了自己現在的命運。
他要死了。
四個大字巨石一般砸在他的腦海里。
不僅要死,臨死之前這兩個人還像掠食者一樣玩弄戲耍自己,要割掉自己的舌頭和眼睛。
來割自己舌頭和眼睛的還不是別人,而是不久前剛被自己瘋狂嘲弄的廢物,無能的垃圾靠著幫著賣身傍上這片空間的魔鬼,就順理成章騎在自己頭上了?
太恥辱了。
他居然要死在這麼個垃圾手裡。
典獄長就這麼喜歡這個小白臉嗎?
變態殺人狂腦海中忽然有什麼一閃而過,看向百里辛的眼神忽然有了變化。
等下,典獄長好像很喜歡這個小白臉。
反正都要死了,自己如果抓住這個小白臉拿著他要挾典獄長,說不定還能讓典獄長投鼠忌器,放自己離開呢?
帝迦在身後眼神倏地一暗。
他從犯人身上感受到了殺意,針對青年的殺意。
心底怒意升騰而起,帝迦伸出手,就在他準備捏死這個不長眼的犯人的時候,他面前的青年忽然動了。
青年修長的手臂倏地伸直一把攥住了變態殺人狂的頭髮,在變態殺人狂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什麼的時候對方猛然按著他的頭照著地面重重一砸。
「嘭」的一聲巨響,厚重的大理石地面上頓時砸出了一個血坑。
帝迦愣在當地,默默收回了手。
怪物從喉嚨里發出一聲低哼,腦袋又朝著旁邊歪去,依舊好奇地打量著百里辛。
變態殺人狂兩百多斤的體重在百里辛的手裡好像一個毛絨玩具,就這麼被輕易摔在地上,當場就把變態殺人狂摔懵逼了。他還沒有意識到這是什麼情況,頭再次被人拎起來,鮮血淋漓的視線里多了一個模糊的漂亮臉蛋。
被他以為是廢物的青年就這麼抓著他的頭髮,用冰冷的嘲弄視線凝視著自己:「你剛才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想抓住我要挾我們的典獄長大人?」
變天殺人狂腦子嗡嗡的,視線呆滯地盯著面前的兇殘美人,麻木地點了點頭。
百里辛用匕首的一面拍了拍變態殺人狂的臉:「你還真是死不悔改。你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我們的典獄長大人?給你個忠告,下輩子別做人,否則下輩子我還不放過你。」
有什麼東西在眼前一晃而過,接著自己的身體陡然到底。
鮮紅忽然在他的視線里噴濺而出,變態殺人狂只覺得脖頸處有些涼意,他下意識去摸脖頸,手掌卻只觸摸到了一片黏稠。
汩汩鮮血從脖頸流出,變態殺人狂眼底終於露出了對死亡的恐懼。他拼命捂住喉嚨,想要讓血流的速度慢一點,可不管他怎麼努力,一切都晚了。
他用生命作為代價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廢物小白臉,他是泣血暴徒,和典獄長那個魔鬼簡直是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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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
【招惹我們辛神,你死不足惜啊臭小子。】
【敢罵我們辛神是小白臉廢物?哼,太年輕啊太年輕,下輩子懂事兒點,別以為天下是為你一個人放開的,好好學會怎麼做人之後再投胎吧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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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迦靜靜佇立在陰翳之中,俊美的五官隱藏在了沉重的黑暗中。
他痴痴望著站在血泊中的青年,有幾絲血液不小心噴濺到了他的臉頰上。猩紅的血液襯托之下,青年本就潔白的臉龐越發詭艷。
他站在血中,浸在黑暗中,一雙發冷的眼眸亮得攝魂奪魄。
這麼狠辣決絕,好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怪物。
簡直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
嘭!
嘭!
嘭!
心臟猛烈的跳動聲一下接著一下撼動著男人的心。
他快走幾步將青年一把扯到懷裡,腳下用力將還沒徹底死透的變態殺人狂踢到被鎖鏈束縛的怪物腳下,俯身埋進百里辛的頸窩裡,貪婪地嗅聞著青年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血腥味混合著清爽的槐花香味。
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恰到好處地融合到了一起,詭異地勾起了帝迦內心的躁動。
牙齒重重咬住青年緊緻的鎖骨,在青年隱忍的痛呼聲中他一次又一次加重牙齒的力道。
身旁的怪物正在大快朵頤,死囚犯的骨頭被它咬得「嘎吱嘎吱」作響,血腥味撲面而來,衝擊著帝迦的理智。
他想就這麼重重咬下去,像怪物一樣把青年吃進肚子裡。
就在理智快要崩壞的時候,淡淡的清爽香草味鑽進鼻尖,令帝迦渾身一震,瞬間從啃咬變成了含住百里的唇瓣。
甜膩的滋味讓他的殘暴慢慢消退,理智也漸漸回歸到了渾噩的大腦里。
放開百里辛,帝迦立刻給他戴上了金屬面具,聲音微喘地開口道:「走吧,你鞋子髒了。」
剛走出兩步,袖子就被青年拽住。
戴著金屬面具的青年指了指身後瘋狂進食的怪物,「你不是要禮物嗎?這怎麼給你?」
帝迦掃了眼已經吃紅眼的怪物,「先欠著,這次是我失誤了。照這個怪物的吃相,舌頭和眼睛估計早就嚼爛了。爛了的東西,我不想要。」
面具下面發出了一聲低笑:「那等下次再給你,你有什麼喜歡的?」
帝迦:「……」
有什麼喜歡的?
好像沒有。
殺戮嗎?
他不喜歡殺戮,只是本能驅使他一直殺戮而已。
除了殺戮呢?
帝迦歪頭定定看向青年。
他好像喜歡……
百里辛眨著眼睛扯了扯帝迦的袖子:「是什麼,喜歡什麼?」
帝迦不著痕跡收回視線,淡淡道:「沒什麼特別喜歡的,我想要的我會自己弄到手。」
兩人並排朝著出口走著,走出去很遠還能夠聽到身後怪物恐怖進食聲音。
百里辛好奇問道:「如果弄不到手呢?」
一縷冷銀髮絲垂落到男人的眼前,「如果得不到,就毀掉。」
他說著看向百里辛,銀色眼眸中透著幽深,「所以你最好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
「我不想毀了你。」
百里辛:「……」
瘋子。
從地下出來,帝迦帶他回到了辦公室後直接將他塞進了浴室里。
百里辛洗澡的時候看了下時間,現在是時間是上午十點鐘,居然還不到午飯時間。
從他早晨一起來被帝迦趕回牢房,到他跟著囚犯們吃早餐、做團體互動、除雪,接著被帝迦叫過來宣告所有權和後續的種種事情,明明發生了這麼多事,時間居然才過去了半天。
百里辛洗了個清清爽爽的熱水澡後出來,發現床上又多了件整齊的警衛員衣服。
帝迦不在房間,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剛才在浴室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敲門和開門關門的聲音,帝迦應該就是那時候離開的。
床上的衣服顯然是為他準備的,百里辛試著穿了穿,發現尺寸剛剛好。
也不知道帝迦從哪兒從什麼時候給他準備的,能夠隨時拿出這麼合適的衣服。
穿好嶄新的衣服鞋子,百里辛就在辦公室里閒逛。
他暫時決定不獨自行動,這個副本的帝迦看起來很瘋批不好惹的樣子,他還沒有傻到這個時候給自己找麻煩。
窗戶外面似乎有什麼動靜,咔噠咔噠的,很像是馬達轟鳴的聲音。
百里辛有些好奇地走到窗邊,掀開窗簾的一個小角朝外面看去。
在視線的盡頭,他看到警衛員們分成左右兩排身板筆挺地站成了一條長長的通道,在通道的一端站著身高腿長的冷峻男人,在通道的另一端一輛很有年代感的老爺車緩緩駛來。
在老爺車上繪製著一個盾牌的標誌,標誌很高檔,看起來應該是什麼貴族王室的族徽。
在老爺車後面還跟著三輛車,老爺車一直開到帝迦面前才停下。
接著從車上陸陸續續下來了幾個人。
最先下來的是一名執事服打扮的司機。
司機恭恭敬敬拉開後車門,紳士地伸出一條手臂將裡面的人扶了下來。下來的是一名有些年紀的女性。
金色捲髮盤成了優雅高貴的髮髻,駝色鍾型帽子,同色系的駝色大衣和靴子,氣質高貴不俗。
女人看起來大約五十來歲,她剛走下車,周圍的警衛員齊刷刷恭敬彎腰,異口同聲道:「見過女王陛下,女王萬歲!」
百里辛眉頭微蹙。
女王陛下。
從已知的信息中,他聽說女王偶爾會來這裡看看她飼養在地下的那隻怪物。
但沒想到女王這麼快就來了。
不,他更沒想到的是,一名高高在上的女王,為什麼會經常踏足到這種罪惡聚集的監獄。
作為國家的領導者,有義務定是訪問某些工作場合,這個他理解。
但那種場合應該是在民眾聚集的群體性慶典上,也可能是某些特別重要的民間團體或者公共事業,可不該是這麼個地方。
老爺車的另一側車門同時打開,從裡面下來了另一個人。
穿著一身白色燕尾服,打扮精緻的加納醫生。
加納醫生長得其實挺俊美的,白皙的皮膚、稜角分明的五官、深邃多情的眼眸。
變態殺人狂倒是有一句話說對了,加納醫生不像是會在這種地方工作的人,他穿著一身燕尾服出現大街上的話,人們應該都會以為是那個貴族家的紳士少爺出來遊玩了。
典獄長帝迦。
紳士貴族醫生。
女王陛下。
藏在地下的怪物。
果然啊,有帝迦出現的地方,絕對不是什麼平凡普通的地方。
從後面的三輛車裡陸陸續續下來了穿著清一色紅色軍裝的護衛軍,他們井然有序地站到女王身邊,將女王保護在了其中。
百里辛視線在這些人身上一個一個掃過,最後落到帝迦身上。
也不知道帝迦是不是發現了自己在偷偷往那邊看,他看向帝迦的時候總感覺帝迦有那麼一瞬間朝他這邊看了一眼。
可等百里辛再去看的時候,帝迦已經開始和女王寒暄。
女王似乎很喜歡帝迦,對著帝迦時面帶微笑,十分和藹。
因為距離太遠,他們說什麼百里辛也無從得知。
一行人寒暄了一會兒,帝迦就帶著以女王為首的眾人走了進來。
百里辛拉上窗簾,沒過一會兒,他就聽到外面的走廊里傳來了腳步聲。
百里辛:「……」
他們該不會是要來這間辦公室吧?
腳步聲漸漸逼近。
眼看著外面的人就要走到辦公室前,百里辛迅速戴好面具,學著那些警衛員的姿態畢恭畢敬站到了沙發邊。
他剛站好,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面容冷肅的帝迦率先走了進來。
帝迦和站在沙發旁邊的百里辛對視一眼,默默朝著旁邊退了一步。
接著,女王、執事、醫生還有兩個皇家護衛魚貫而入。
大概是沒想到房間裡還有其他人,女王和醫生臉上全都愣了一下,女王語氣溫柔地問道:「這位是?」
帝迦語氣平淡:「是我的私人警衛員,負責照料我的日常起居。」
學著剛才從窗戶處看到的警衛員行禮姿勢,百里辛裝模作樣朝著女王行了一禮,聲音恭敬道:「拜見女王陛下,女王萬歲。」
醫生眉頭收緊,視線瞬間變得鋒利起來,上上下下打量著百里辛。
「都坐吧,」女王輕車熟路地坐到了沙發的最上位,「以前沒聽說過你有私人警衛員,你不是不喜歡有人太靠近自己嗎?」
帝迦:「我最近身體欠佳,需要有人照顧。」
女王面露擔憂:「身體欠佳?醫生怎麼沒跟我提過?你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請皇家御醫過來為你診斷一下?」
說著女王看向醫生,溫柔的語氣倏然變成了責問:「醫生,為什麼沒有告訴我雅沙爾上校身體欠佳?是我最近對你的鞭策不夠,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責任是什麼嗎?」
醫生臉白了白,誠惶誠恐道:「女王陛下,是屬下的失職,屬下甘願受罰。」女王逼視著醫生,周身氣場縈繞而出,仿佛剛才溫柔的模樣只是假象,「加納醫生,你要記住你的職責,念在你是初犯我饒了你這一次,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好雅沙爾上校,如果他有什麼差池,我一定饒不了你!」
醫生垂著頭低聲道:「多謝女王陛下的寬容,屬下一定謹記。」
女王揮了揮手:「行了,你下去吧。」
醫生遲疑兩秒,抬起的視線又一次掃過站在一旁假裝木頭人的百里辛,默默退出了房間。
醫生一走,剛才還氣場逼人的女王又一次恢復了她剛進來時候的溫柔。
百里辛默不作聲地看著這一切。
一個上位者,可以用威嚴震懾住屬下,也可以打感情牌安撫屬下。
「雅沙爾上校,你的身體沒什麼問題吧?」女王再次看向另一個沙發上坐著的帝迦,語氣中充滿了關懷。
百里辛覺得他們的桌子似乎有點空,默默彎腰給他們倒了杯熱騰騰的紅茶。
女王只是看了紅茶一眼,並未有端杯的動作。
倒是帝迦滿不在乎地端起紅茶喝了一口,「多謝女王關心,只是昔日在戰場的舊傷發作。」
女王:「難怪你辦公室里升了平時都不升的壁爐,這幾日天氣驟涼,大雪紛飛,的確會影響你身上的舊傷。這些傷都是為了帝國而留下的,辛苦你了,雅沙爾上校。」
帝迦:「大可不必這麼客氣。您也知道,我上戰場並不是為了帝國的榮耀。」
百里辛:「……」
哥們,拆台拆得有點過了啊。
女王眼角抽了抽,努力維持著自己的溫柔,「雅沙爾上校,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和你在一起我也挺舒服,不用像面對其他貴族官員一樣爾虞我詐。」
帝迦:「既然如此,那女王也開門見山地直說吧。現在還不到您來視察的時候,為什麼這個時候過來?」
女王頓了頓:「問出太陽之吻的下落了嗎?」
百里辛:「……」
是為了太陽之吻來的?
帝迦搖頭:「沒有,那個人始終不承認自己是盜賊。」
女王:「既然如此,我今天來的目的有兩個。第一,我想去地下看看。第二,我要帶走那個嫌疑犯,丟失的太陽之吻是皇家聖物,我打算由皇家親自審問太陽之吻的下落。」百里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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