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裝男人抬手看了眼手錶:「果然,動車比航班準時多了。」說著,在一個站點下了車。
見唐裝男人下了車,西裝青年李峰繼續得瑟,一面繼續裂著他那豁著口的牙,一面向四座的乘客們故作神秘:「不知道你們聽說了沒有,前兩天,就在前兩天!」
「鄭城北華街有一家老鳳祥金店被搶了,歹徒有二位,持槍,當場射殺了金店三名保安,搶了二十多斤金飾跑了!現在,鄭城可是全面戒嚴,我同學說的,西廣場到處都是持槍戒嚴的特警。」
「據警方說這次兩名歹徒手段殘忍,在逃跑的途中,用錘子直接幹掉兩個路人,所以我告誡大家一點,晚上儘量別出門!」說完,「好心」地瞟了一眼女孩。
吳涼聽了,不經意地望了下旁邊地車窗玻璃,玻璃上映著走廊旁耷拉著腦袋,不再高調打牌、此刻昏昏欲睡的漢子們。
女孩聽了,下意識地縮了下白皙的脖頸。
看到女孩感到害怕,西裝青年哈哈大笑,朝女孩擺擺手說:「小妹妹別怕!我叫李峰,在鄭城北城區混,有什麼難事,就找哥哥我!」
女孩聽了,把臉扭向一邊,顯然不願意跟西裝青年打過多交道。
青年自知沒趣,伸伸懶腰,活動了下手腕,將指節握得咯咯作響,對一旁的吳涼說道:「哥們,哪的人?」
吳涼:「汴城。」
西裝青年嘿嘿一笑,讓那缺了口的門牙顯得愈發猥瑣:「我是溫縣陳家溝的!嘿!陳氏太極的發源地,不是我跟你吹,別看我比你壯不了太多,就你這樣的身板,我能一次打三個!」
很顯然,這是挑釁,吳涼打量了正用雙手比劃著的西裝男一眼,不多做辯解:「哦,陳家溝的確臥虎藏龍。」
「哦!」西裝青年眉毛一挑:「你也懂武術?」
吳涼沒吭聲。
面對吳涼不溫不火、默不吭聲,西裝青年沒有繼續表現的藉口,此刻徹底沒轍,抱著手臂,氣鼓鼓地坐在那。
驀地,列車由疾馳變成緩速,在某一個小站停了下來。
這不該是停車的站點啊?
正當人們疑惑。
只聽前面車廂躁動起來,就在人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幾名身穿黑色作戰服的特警持槍奔過來。
最前面一位特警身材魁梧,國字臉,持著機槍高聲朝乘客喝道:「追緝逃犯,大家不許亂動!」
眼看特警持著越挪越近,原本靠在走廊上耷拉著腦袋、昏昏欲睡的兩位漢子紛紛驀地躍起。
國字臉的特警把槍口一杵,正對著二人,當中臉上有塊刀疤的男人竟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對著自己身旁的那位四十多歲紅毛衣婦女。
穿大紅褂的婦女見槍口指著自己,嚇得捂著臉,朝國字臉特警呼救:「哎呀,媽啊,救救我!」
刀疤臉漢子的眉毛擰成一團,持著槍,啐了口唾液,威脅特警:「麻痹的!別過來,小心老子斃了她!」
於此同時,刀疤臉身旁的體形瘦長漢子從懷裡掏出明晃晃的尖刀,虎視眈眈。
刀疤臉那扣著扳機的手微微有些發顫,惡氣橫生道:「老子搶了金店,殺了五個,早沒回頭路!都是你們逼的,老子本來沒打算傷人,惹老子煩了,大家都得死!」
一旁的西裝男青年嚇得蜷縮在位置上,恨不得座位下面有一條縫。漂亮女孩此刻臉上一片慘白,顯然也嚇得夠嗆。
突然傳來一陣溫熱、刺鼻的味而,匪首刀疤臉胡老三一看,對西裝青年朝天大笑:「孬種!就這都尿褲子了!」
吳涼看了眼被刀疤臉劫持的婦女,此刻,她已經被嚇得癱軟、扶不起來了。
造孽啊!吳涼搖了搖頭。
刀疤臉看到吳涼搖頭,覺得好笑:「搖你麻痹啊!看得老子心煩,老實點。」
面對辱罵,吳涼並未太在意,若無其事道:「會有更多的警察馬上趕來,你覺得拖著個癱軟的女人,能走的掉嗎?」
刀疤臉胡老三狐疑地打量了吳涼一眼。
吳涼聳聳肩、接著說:「不如你放下她們,讓我當人質,我跟你走,反正,你都要走的。」
胡老三疑遲了下,與匪徒僵持的國字臉特警望了下吳涼,當看到他那改制的勞改犯襯衣,表情上充滿凝重:他們不會是一夥的吧?
吳涼好心提醒:「別再猶豫了,等下警方調來調來狙擊手,你要走的話更麻煩!」
這話不虛。
「老子還用你教育!」刀疤臉大概覺得吳涼說得有理,猙獰一笑,指了指漂亮女孩:「你,過來!」於此同時依然用槍指著正抽抽噎噎癱軟的婦女。
聽到劫匪叫自己,漂亮女孩白皙的瓜子臉上因太害怕而微微發顫。
車廂里沉寂得像是沒有空氣,除了那位抽抽噎噎的婦女,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像一條條伏在地上、乾涸的魚。
女孩的眼睛裡表情複雜到極點,有無奈、有失措、有對活著的渴望,她狠狠地咬著唇,想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想更堅強一些的。
此刻吳涼踏前一步,不偏不倚正好擋住漂亮女孩的面前,仰起臉龐,一副裝傻模樣:「啊!大哥,你叫我?」
「我家可上有老、下有小啊!」
漂亮女孩望了眼吳涼,眼神充滿感激:歹徒已沒了退路,這年輕人卻替自己出頭,怕是凶多吉少,可他,是個真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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