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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成績出來了麼？

    即便在看qq消息之前，齊雲就已經知道群消息裡面討論的是什麼了，但看完所有消息的他，還是有點沒能反應過來。他突然覺得這接近一個月的時間，自己過的確實有點廢啊……

    高考之前，總想著高考結束後的這個假期要做這做那，要完成人生理想。可真正到了假期，卻迷迷糊糊、渾渾噩噩地打了二十多天遊戲。這個瞬間，他忽然覺得老媽之前批評他並沒有錯。

    遊戲終歸只能當做娛樂，不能沉迷，生活的主旋律還是不能是王者榮耀呢！自己又不是職業選手，他這樣想著，然後在群里回了一句：「在呢在呢，別嚎了。」

    楊鷹立即問道：「怎麼樣怎麼樣？雲啊，你考得如何？」

    「還沒查呢，感覺應該還行。」

    這是齊雲高考過後第一次提到自己考完過後的感覺。

    「快查快查，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報同一所學校呢。」

    「對啊對啊，你們想報哪裡？」

    齊雲笑了笑，打字回道：「別，我可不想去三軍醫大。我這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不服管教，天生散漫慣了，去軍醫大那還不如殺了我。」

    楊鷹打趣道：「行，知道你丫什麼浪漫主義，不羈放縱愛自由。」緊接著就配了一個不羈放縱愛自由的表情包。

    裴俊華瞬間跟了一個鹿晗的「好，你真不錯」的表情包。

    於是，qq群里開啟了斗圖模式……

    鬥著鬥著，辛恬雨也加入斗圖之中，只有蔣威和齊雲，素來對斗圖不怎麼感興趣，平時也沒什麼積累，斗也鬥不過，所以索性來個作壁上觀。

    群里的消息不停滾動，嚇得齊雲趕緊斷了數據，連上了家裡的wifi。楊鷹和裴俊華兩人的斗圖功力，他是早就了解的，現在又加入了第三方辛恬雨，而且看辛恬雨拿出來的圖就知道她也是一把好手，所以三人相鬥，勢必要斗個天昏地暗，分個子丑寅卯。

    在這樣的情況下，齊雲把手機放在一旁，拉過鍵盤，開始查閱自己的高考成績。

    經過了註冊、綁定等一系列前期工作後，他點開了自己的成績。網速在這一刻似乎有點慢，瀏覽器上面的圈一直轉，他連按f5刷新了好幾遍，但顯示成績的頁面一直沒出來。

    原本他並不緊張，可這樣一耽擱，他的心跳卻陡然加快了起來。

    回頭想想自己的人生，或許就要靠這一次的分數給定下基調，前面足足十二年的努力，父母老師的期許，親戚朋友的讚譽，好像都凝結在了這一次的成績上面。他天性灑脫不假，但真正到這種時刻，也免不了忐忑。

    前段日子的悠然自得似乎把他的擔憂給存儲起來了，等到這時一股腦全部爆發出來。瀏覽器的圖標還在不停地旋轉，每轉一圈，他的心裡就咯噔猛跳一下。

    「老哥，緊張不？」

    齊東坐在旁邊，一邊領取著遊戲中的對局獎勵，一邊調侃道。

    齊雲哼了一聲，強行鎮定道：「緊張什麼？考得好就考得好，考得不好就……」

    話還沒說完，那個一直空白的頁面終於刷了出來。

    549！

    最上面一欄的總分，一下子就鑽入了他的眼睛。

    他愣了一下，忽然感覺心臟漏跳了一拍，呼吸也有些錯亂。他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眼，沒錯，就是549分！語文，還不錯，119，正常發揮；數學，怎麼才117？判錯卷了吧；英語，大爆發啊，129，頭一次這麼高的……

    理綜……只有184！

    這是怎麼考出來的？！

    齊雲的第一反應，是網站出錯了吧……可他深知，高考這一件舉國矚目的大事，怎麼可能會出錯……這裡顯示只有184，那麼他的理綜便只有184，一分不會多，一分也不會少……

    可我平時理綜都在兩百三四十的啊，齊雲突然覺得自己很慌，手足無措的感覺。這樣的成績，他是絕沒有想到的，從考場出來，他就很輕鬆，他認為自己最差也能考個600分，那也是他平時的水準。

    但如今，估分相差足足50，這讓他怎麼跟家裡交代？

    齊東這時也看到了屏幕上的分數，再看自己哥哥的表情，立時就明白齊雲這次考的很差。鬼機靈的他抱著手機，默默地把遊戲音量調到最低，一句話不說，讓齊雲一個人慢慢消化。

    滴滴滴滴。

    手機不停震動，群里楊鷹和裴俊華瘋狂艾特他。

    不僅群「一個小家三條狗」聊得歡樂，「金科中學2015級45班班群」中也熱鬧了起來。每個人都在發自己的成績，感謝著老師，在群里分享著自己的喜悅，他們似乎覺得，自己高興，就應該讓全世界跟著一起高興。

    瞟了一眼手機，齊雲斷網鎖屏，把手機揣進了口袋，關閉了瀏覽器的窗口，轉身走了出去。

    齊東見自己哥哥神情不對，在後面喊了一聲：「哥……」可喊完之後，他發現自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說什麼？安慰的話嗎？哥哥才不需要別人安慰的吧，他比誰都要活得自在，活得開心……

    齊雲沒有回應齊東，無精打采地出了客廳，往樓上走去。

    他們家是一棟四層的樓房，他不開心時就總喜歡爬到頂樓，看著房前那一條蜿蜒如玉帶的白楊河，看著依河而建的家鄉小鎮。有時候，他一看就是一整個下午，鄉親們日落而息，結伴歸來的場景讓他能好受不少。

    來到四樓，上到小天台，他靠著牆壁坐了下來。

    四層樓房，幾乎是左鄰右舍中最高的房屋了，能夠俯瞰整個小鎮。他的視線放在那彎彎曲曲的白楊河上，漸漸水流聲似乎將他的思緒給帶到了遠方。

    victory ！

    二樓臥室中，齊東又贏下了一局比賽。他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上樓去看看。和哥哥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這麼多年，他好像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哥哥那麼的無助，那麼的驚慌失措，那種感覺，讓他覺得剛才那個人甚至都不是他的哥哥了。

    躡手躡腳來到樓頂，他知道自己哥哥自尊心很強，每次到頂樓天台都不願讓人知道，所以他很小心。小心翼翼地探頭出去，果然看見哥哥靠在天台上，雙腿曲回來，兩手環抱著，下巴放在膝蓋上，似乎在想些什麼事情。

    「嘿，我老哥就是穩，心態真不錯。」

    齊東心裡嘀咕了兩聲，見齊雲好像並沒什麼大礙，就縮了回去，從樓梯上輕手輕腳地往樓下走。可沒走出兩步，他豎耳一聽，從上面傳來了細微的抽噎聲。

    倔強的老哥啊，連哭都不願太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