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嶺南天氣和香港一樣異常的悶熱,熱的讓人很煩躁,汗水總是禁不住從頭頂開始往下冒,全身上下就跟蒸了桑拿差不多,水分流失的非常快。
儘管已經來香港三年了,但是王莽和安邦這兩個血統純正的北方人,仍舊抵擋不住這邊暴熱的天氣,從香港坐船過來嶺南後,在海上飄了一個多小時,身上幾乎已經都濕透了。
向明華交代出人在嶺南琶洲,大圈就把請來的那幾個藝人給放回去了,然後王莽和安邦就馬上啟程趕到了嶺南,打算想辦法把人給接回來。
本來安邦打算讓大圈的人還有撣邦沒回去的那些人全都往嶺南走的,直接去琶洲搶人回來,但這個建議一提出來就被魏丹青給否了。
魏丹青告訴他倆,這時候你讓人去嶺南強行把人給救出來有點不太現實,因為人被扣在了琶洲,整個村子上下一千多個村民那都是一條心的,外人一旦進去找事,人家男女老少都能齊上陣,你去多少人能管用?
這種歷史久遠,並且都是以一兩個家族大姓為主的村子,說白了就是一個另類的小型王國,村長就是名副其實的皇上,人家基本上都自稱一個體系了,別說他們這些外來人進去不頂事,就是當地的政府有什麼事都得是協商也的態度,而絕對不敢硬來的。
這個事實在以後幾十年裡都沒有改變過,就比如兩千年的時候,嶺南這邊的一個城中村改造,當時開發商自認為自己有錢有關係,所以給這個城中村的拆遷價剝削的有點離譜,當時村民就不幹了,直接就和拆遷的隊伍發生了衝突,並且在混亂中給兩個拆遷的人用亂棍直接給乾死了。
後來開發商報警,連防爆警察都出動了,但結果呢,村民屁事都沒有,因為當時動手打人的村民至少有三百多個,混亂的局面下誰也不知道兇手是哪個,所以這兩個人就相當於是白死了,連個理都講不出來。
而政府出面處理這事也同樣不管用,整個村子就一個態度你給我們想要的價格,那我可以讓你拆,你不給我就讓這七八百個村民在村子裡守著,誰來都不好使。
最後沒辦法了,開發商只得把價格往高抬,一直抬到全村男女老少都滿意的態度,這一把衝突過後開發商直接多掏了一個多億才算把麻煩給擺平了。
說這個事呢,主要是讓人得明白,嶺南這種大型的城中村,都是大家族性質的,人家上下一千多口子人都很齊心,村長登高一呼下面的人就馬首是瞻了,你想強行在村子裡干點啥,那不好意思,根本就行不通。
所以,向明華讓鄭朝把人帶到琶洲那是無比放心的,大圈就算人再多槍再多,你就是把整個撣邦和金三角的軍閥都拉來都不管用,你還能來個屠村麼?
安邦和王莽到了嶺南上岸後沒急著去琶洲要人,而是先去了一趟他最初從北面逃過來時落腳的石牌村,找了打老山時候的戰友,張峰。
張峰見他倆一來都挺高興的,摟著倆人的肩膀說道:「自從你們大圈在香港打出名堂以後,我就想著你們得什麼時候能衣錦還鄉呢,哎呀這一等就是一兩年,總算是看見你倆回來了,什麼也別說了,先喝一頓再說吧」
「峰哥,我他媽是也想衣錦還鄉,但這都三年了我可是一直都如履薄冰的在香港飄著呢,三年香港兩年大獄,我哪有顏面來見江東父老啊」安邦感慨萬分,他也總以為自己有一天會內地是必須風光返航的,但誰能想到這次一回來,是為了解決麻煩的。
「之前的事你在電話里也跟我說明白了,我肯定是處理不了的,只能找個人看看能不能幫忙了」張峰拍了下安邦的肩膀說道:「琶洲啊,我聽過,在整個嶺南名氣那都是很大的村子,清末往前,琶洲那裡有好幾家武館,哪家武館裡面都有好幾十個武師,後來世道亂了,不少武館的人就都離開琶洲了,有的去了大馬有的去了南洋那邊,但走了一部分人也還剩下不少呢,所以琶洲民風比較彪悍,尚武,外面的人一聽說跟琶洲有麻煩就挺皺眉的」
安邦嘆了口氣,說道:「峰哥,想想辦法吧」
「別急,我已經找人過去問了,有琶洲那邊的關係,過會應該就會有回信了」張峰有點不太確定的說道。
王莽,安邦和張峰在家裡剛把酒菜準備好,三人剛喝起來,沒過多久,隨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就推門進來了,張峰連忙客氣的站起身子,指著對方介紹道:「阿邦,莽子,這是村裡的張生我本家人,也是石牌村的財務」
「張叔,您好,您好」王莽和安邦連忙站起來,拉著張生的手十分客氣的說道:「坐下,坐下,不好意思了把您給麻煩過來了」酷☆匠網
沒想到的是,這個叫張生的人直接擺了擺手搖頭說道:「不好意思了,阿峰兩位先生,酒我就不喝了,我過來就是說兩句話的,然後就走了」
一看對方這態度,王莽和安邦的臉色就有點不太好看了,從察言觀色上來看,這人肯定是沒辦法辦事了。
張峰皺眉說道:「生叔,有麻煩啊?」
張生搖頭說道:「阿峰,我本來跟琶洲那邊不太熟,所以就只能拖關係過去打聽,我找的人跟琶洲村裡的幾個頭面人物還算熟悉,所以我把你的事跟那邊提了下後,人家也確實過去問了」
「啊,那結果呢?」
張生說道:「結果是人家直接告訴我的關係,這個事你要是管的話,那大家這個朋友就沒辦法在往下處了,琶洲那邊的態度很明顯······誰過來攙和,就是和他們過不去,所以阿峰我只能說句抱歉了」
張生交代幾句話後,就拱了拱手走了,安邦和王莽臉上神情頓時一跨,僵住了!
此路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