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正月二十。
一大清早,冒著冷氣,趙氏家人都早早的起了。
院子雖冷,可趙家卻給人充滿喜氣的感覺。
趙春生把過年做的新衣裳拿出來穿了。
栓子穿的也是新衣,他的小臉上全是笑意,還帶著絲期盼和緊張。
「栓子啊,去了可得聽先生的話,好好跟著先生學,可不能成天光記著玩兒啊。」
秦氏叮囑著孫子,臉上帶著殷殷的期盼。
栓子猛點頭,把奶奶的話記在心裡。
「剛去肯定是跟不上的,你也不用急,先生教的你用心記就可,若是不會可以問問先生,也可以問問先去學堂的學生,好好和你的學兄處關係,有什麼事,回來就和大姐說。」
芸娘摸著栓子的頭,柔聲和他說著。
「我都記住了,大姐放心,我一定好好學。」
栓子下著保證。
眾人又交代了幾句,趙春生領著栓子走了。
栓子去了學堂,芸娘他們又擺起了攤子。
看吃扁食人很多的時間,芸娘就會和吃飯的客人聊了幾句,說有次見官道上跑馬車,聽說縣太爺的公子的車夫每次上官道都把車趕的飛快。問大家是不是有這樣的事。
她得話得到了響應,這不是在鎮子上,有明白鎮子上事的人就接著她的話說了是,還說知道更多的。
那些吃飯的就起了好奇心。不停的追問。
那些知道一些事的就說了起來,比如說,林大公子身邊的小廝怎樣欺負人。林大公子如何蠻橫等等。
還有一個低聲和大家講了一個事,說有家店鋪生意好,林公子硬是上門要了人家二成的乾股。
那家人不願意,找了知縣老爺,聽說知縣老爺好聲把那家人勸走了,說絕對會管教好自己的兒子,讓他放心就是。
過後他教訓了林公子。罰林公子不許出門,禁足一個月。
可最後那家人不知怎的就犯了事。他家的獨子被關進了大牢,打點了不少才放出來,出來的時間,他的兒子都有些脫了相。他知道事情都是因為自己拒絕了林公子而弄出來的,二話沒說就送了三成的乾股給林公子,這才保得了平安。
旁邊的人聽的睜大了眼睛,芸娘心內卻不解,那林公子好像沒有顧忌一般,他就不怕得罪了人,壞了他爹的官聲嗎?
林公子這樣肆意妄為,他就不怕出事嗎?
芸娘雖然不解,可該說的還是說了。把車夫的惡性經由別人的嘴傳出去。並且車夫在鎮子上也做下不少的惡事,這樣鎮子裡就到處都是說車夫壞話的。
那車夫被流言所纏,不知道還有沒有時間來對付她這個小攤子。
希望沒有。這家自己家也就有安生日子過了。
日子過的很快,眨眼就到了二月末,也許是流言起了作用,芸娘的生意一直做的算順當,車夫不知道是不是忘記了這事,並沒有來找麻煩。
偶爾有幾個吃白食的。看到趙春生那粗壯的身軀,倒也老實給錢了。
也曾經有兩個莊子的地痞來過。頭次剛好遇到了陳致遠,那地痞沒討了好去。
第二次那個雖然給他們帶來了一點麻煩,倒也被趕跑了,過後聽說那地痞被打傷了,見了他們的攤位都繞著走。
芸娘懷疑,應該是陳致遠知道了後,幫著她出頭,去教訓了那地痞一頓。
芸娘的心裡很感激,不過陳致遠並不常出現,只是偶爾的幫他們一下。日子倒也平靜。
三月,春暖花開的季節。
莊裡的梨樹,桃樹都已開了花,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花香,非常的好聞。連帶著人的心情都舒爽了不少。
芸娘的攤子已經不賣扁食和蒸餃了,改賣起了湯麵。
面,芸娘沒準備太多的花樣,熱的有擔擔麵、丸子蕎麥麵、汆兒面、臊子麵、熱湯麵還有燜面。
涼的有雞絲涼麵,酸辣涼麵,還有麻醬麵。
說起來麵條,聽起來很容易,幾乎家家都會做,可要做好,做的都喜歡吃卻很難。並且好的麵條也比較費時。
比如說燜面。
燜面,和面的時間芸娘讓小姨趙春蘭加了一點的豬油進去,這樣麵條出來比較嫩滑爽口。
並且面要和的硬,這樣吃起來才勁道。
秦氏只能幫著做雜事,因為她和面的話,因為年紀的關係,力氣不夠。
面要擀的薄厚適中,切的時間一定要細,並且要均勻,若是粗了,吃起來就沒有那個味道的。
麵條切好後,要先上籠屜去蒸,差不多蒸一刻鐘,麵條就差不多熟了。
而這邊要炒菜,菜的土豆或者豆角配肉,裡面的菜湯要多多的。也要咸些。
麵條蒸熟以後,把麵條放到菜湯里攪拌均勻,這樣麵條就和菜湯和菜混合在了一起。
然後蓋上鍋蓋去燜,要小火燜半個時辰。
燜好後的麵條是香氣撲鼻,黃燦燦的,又酥又香,讓人垂涎欲滴。
涼麵這些則比較簡單,比如雞絲涼麵,則是把雞煮熟,然後把雞胸脯肉撕成一絲絲的,配以黃瓜絲,一起放在煮好的麵條上。
然後芝麻醬里放上麻油,醬油和糖還有辣椒麵拌勻,一起淋在麵條上,最後撒上蔥花就成。
因為要煮雞,那雞湯也不能浪費,除了自己家吃外,芸娘把雞湯添加在麵條內,顯得麵條香噴噴的,油汪汪的讓人吃了還想吃。
生意紅火,雖然很累,卻很充實。
每天聽著姥姥和栓子他們數今日又賺了多少時。芸娘都會微微翹起嘴角。
不過舒服的日子總不會長久,這不,麻煩又來了。
這日眾人正在灶屋忙活。就聽到院子裡有人喊道:「誰在屋裡啊,這是老趙家嗎?家裡有沒有人啊,出來一個。」
聲音很是粗壯,還帶著那麼絲熟悉感。
芸娘奇怪,這聲音自己沒聽過啊。聽話音對方是打聽了找上門的,應該並不認識自家,自己怎會有熟悉感?
芸娘這邊在疑惑。趙春生應著走了出去,而大家都沒有發現趙氏此刻的神態。
她聽到聲音先是一愣。隨即就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臉上的神情似傷心,又似悲憤,說不出是個什麼樣子,反正挺激動的。
「大姑。你咋啦?」
還是月季心細,發現了趙氏的不對勁。
芸娘抬頭,看到趙氏的神色,突然間明白了過來。這人莫非是?
「娘,娘,您怎麼了?莫非這個人是那張大壯不成?」
芸娘問著趙氏,她過來後並沒有見過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繼兄,可她那時間有原主的記憶,還看到吵架打架的片段。所以對於這個聲音是本能的熟悉。
「是,是他!這聲我一輩子也忘不了,化成灰我也記得。」
趙氏有些失魂落魄的。連閨女直接叫對方的名字都沒計較。
「他來做什麼?當初他們趕我們出來的時間不是說了嗎,讓我們滾出張家莊,以後老死不想往來,為啥又找上門?」
芸娘不解,語氣卻不好,毫不掩飾自己對那人的厭惡。
「誰知道他們又打的什麼算盤。反正不會安好心。」
趙氏提起這個繼子也沒好氣,想想當初他們做的那事。她就無法原諒。
「這不得好死的來做啥!他們當初做的不是人事,現在還有臉上門,等我去看看他們為啥來,看我不罵死他們。」
秦氏氣呼呼的出去了,因為她聽到有女聲,應該是芸娘那個嫂子也來了。
聲音逐漸小了,顯然是他們進了堂屋說話。
「大姐,你快別難受了,有娘,有大哥,那對沒良心的肯定落不了好。這是在咱們莊子呢,他們要是敢胡來,看咱們不把他們打出去。」
趙春蘭扶住了趙氏,讓她坐下。
看著身邊的親人,趙氏稍微平緩了下心情。
現在的她不是勢單力孤,無援無靠的時間了,她現在在娘家,親人都在身邊,不怕沒人給她出頭。不怕那對沒良心的人欺負她。
想到這裡,趙氏的眼圈又紅了。
芸娘腦子裡轉了開來,對方為什麼找上門?
要知道那時間是徹底的撕破了臉了,為了把她們趕出家門,那張大壯和他的媳婦田桂花可是沒少想壞主意。
從他那個繼父頭七開始就往外趕她們,不過幾次都沒有成功,反而莊子上出了不少的閒話。
最後他們不惜誣賴芸娘偷東西,說要報官,要讓芸娘坐大牢。
趙氏害怕,她知道閨女不會,知道對方是要趕她們走,氣憤之下和他們打了起來。
她和田桂花撕扯的時間,那張大壯要去幫忙,芸娘怕自己的娘吃虧,所以撲了過去,被張大壯打了,又推倒,一頭磕在了梯子上暈了過去。
出了事,趙氏去看她,那兩口子有些心慌,不過看芸娘沒死,就不怕了,硬是丟給趙氏一個小包,裡面是幾件衣裳,就把她們趕出了門。
還說她們要是敢賴著不走,他們就去報官,說她們的克人的命,讓芸娘就是死也不要死在他們家。
說兩家再無瓜葛,以後是陌路人,就是要飯,也別讓趙氏和芸娘走他們家門口,他家的東西就是餵狗也不會給他們吃。
趙氏看他們這樣無情,又擔心芸娘有個好歹,只得含著熱淚背著芸娘走了。
這才有了馬如芸的穿越。(未完待續)
ps:今天三更,雪努力的碼字去。R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