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凰看著老夫人緊緊抿著唇,渾濁的老眼看向容凰的眼神似乎淬了毒一般,那眼神哪裡是看嫡親的孫女,簡直是在看仇人!
魅眸閃爍著深深嘲諷,容凰真心覺得老夫人太過自以為是了,她以為天底下所有的一切都她說了算是不是!她以為,勇毅侯府就該聽她一個人的是不是!勇毅侯府所有的少爺小姐都是她手裡的木偶,她指哪裡就該打哪裡是不是!
「老夫人,你年紀大了,有些事情還是別操心了,安靜些養養神也好。」容凰不屑地看向老夫人,以前樂意在老夫人面前做做戲,像個局外人似的看著他們,容凰還是覺得挺有意思的。人生如此無聊,不找些事情玩玩兒,怎麼可以。
但如今!容鈺犯到她的頭上,容凰是絕對不會繼續忍下去的!大不了一拍兩散,大家拜拜!這侯府,說實話,容凰還真有些呆膩味的感覺,噁心!除了噁心沒其他感受了!
老夫人要是覺得她的臉夠大,能拿捏的住她,容凰只能「呵呵——」一聲了。
老夫人本來正等著容凰向她道歉,誠惶誠恐地跪下,誰知道容凰一點認錯的表現都沒有,整個人還是這麼的肆意張揚!
誰給容凰的膽子!誰給了容凰的底氣!
想想從前的容凰,脾氣是多溫順,孝敬長輩,溫婉賢淑!哪裡跟眼前的女土匪似的!
沒錯,就是女土匪!從容凰第一次在老夫人、莊敏長公主還有容青安的面前表現她的匪氣,老夫人就有心想要折一折她的傲氣!可誰知道,容凰的傲氣倒是沒折,老夫人自己就先被容凰給氣了個要吐血的下場!
眼前這個神色倨傲,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容凰,是從哪兒來的!
容凰要是知道老夫人心裡的腹誹,肯定要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你當然懷念那個膽小如鼠的原主容凰了,她早就被你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人渣給害死了!
「你個孽障!你要是再執迷不悟,老身立即動用家法狠狠責罰於你!」老夫人當眾被容凰給駁了面子,這讓幾乎風光了大半輩子的老夫人只覺得難堪至極,恨不得狠狠教訓這個給她沒臉的孫女!
容凰完全就當老夫人的話是耳旁風,「機會我已經給了容鈺了。她自己不要,怪不得任何人,就算我此時弄掉容鈺肚子裡的孩子,也是她活該!」
「鈺兒!你趕緊說,那個丫鬟,叫什麼來著,對了,對了,是叫菊香的,你趕緊說啊,你到底把那個丫鬟給弄到哪裡去了,你要不說,這個毒女真的會弄掉你肚子裡的孩子!」容青恆算是看清楚了,容凰真的是個毒女,她也是真的要弄掉容鈺肚子裡的孩子,她真的不是說笑的!哪怕是老夫人出面了,容凰也壓根兒懶得理會她,完全就把老夫人當個屁!
要是以往有人這麼不屑老夫人,狠狠駁了老夫人的面子,容青恆會覺得痛快,但此時他除了心驚就只剩下心驚了,容鈺肚子裡的孩子是他們一家最大的希望啊!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閃失啊!
老夫人來的匆忙,還沒來得及問底下的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下聽了容青恆的話,老夫人在心裡一琢磨,總算是明白了,原來是容鈺這不省心的竟然抓了容凰的丫鬟,容凰找上門了,但容鈺竟然還是不願意放人!
事情起因確實是因為容鈺,但是老夫人覺得容凰也同樣可恨,不就是一個丫鬟嘛,有必要把事情鬧得這麼大啊!簡直弄得就跟活土匪似的,把四房鬧個人仰馬翻,甚至連容鈺肚子裡的孩子,都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弄掉,容凰到底是想做什麼!
「容凰,不就是為了一個丫鬟,你弄這麼大的陣仗做什麼!一個丫鬟罷了,就算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
「閉嘴!」容凰真心不想聽老夫人的這些屁話,她的這些話誰愛聽誰聽去吧!容凰除了噁心以外,是真的沒有半點感覺了。
老夫人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被人當著面被罵閉嘴!不曾想今日竟然被自己的一個小輩如此侮辱!頓時差點沒氣了個仰倒!
容鈺此時哪怕自己的肚子被人狠狠威脅著,隨時都有失去孩子的可能性,但是容鈺在看到老夫人吃癟的時候,心裡真的是覺得好暢快好開心,這個老虔婆也有今日!
唯一可惜的是,讓老虔婆這麼生氣的人不是她,而是容凰。
容凰捕捉到容鈺眼底的慶幸,嬌艷的唇邊勾起一抹冷凝的弧度,「你別幸災樂禍了,你現在該好好哭一哭自己才是。」
容凰說著,手中的動作再次一重,容鈺痛呼出聲,額頭上也疼出了汗水,塗滿了厚重胭脂的臉也扭曲一片,顯得猙獰無比。
劉氏看著容凰的動作還有狠厲,不禁拼命地吞咽口水,她真的是沒想到跟小白羊脾氣一樣綿軟的容凰(原主)竟然會有這麼一面,她簡直是不敢相信她的眼睛。這一刻,劉氏一點算計容凰的心思都沒有了,完全被容凰給震懾住了。就容凰這樣彪悍的,去算計她,那不是找死!
趙氏也完全被眼前的一切給嚇到了,她一直以為是乖乖女的容凰,竟然有這麼暴力的一面,不,這已經不僅僅是暴力了,簡直可以說是心狠手辣了!
「凰兒,你先放開鈺兒。鈺兒就算有什麼做錯的,但稚子無辜啊!你忍心一個孩子受這麼大的罪嘛!你——」
容凰真心是不想聽趙氏繼續悲天憫人下去,什麼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趙氏真是其中的典型代表!無論什麼情況,她的心都是軟的!
「我忍心!容鈺肚子裡的孩子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才會投胎到容鈺的肚子裡!有容鈺這樣心腸狠毒,思想變態的娘,要我說,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是早點沒了,趕緊投胎去才是正經的!」容凰毫不掩飾眼中的殺意!
趙氏一愣,完全沒想到容凰竟然會是這樣的態度,一時間也找不到話來反駁容凰,似乎容凰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但——但容鈺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無辜的,容凰這麼做是不是太狠毒了!
趙氏這麼想,看向容凰的眼神就忍不住帶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幽怨。
容凰接觸到趙氏的眼神,真真是有想笑的衝動,她跟趙氏真的不是同路人吧,她的某些手段里做事的態度,趙氏是永遠不會接受的。就如此刻,趙氏會埋怨地看向她!
當然,容凰對趙氏的某些做法還有思想觀念,她也是永遠都不會認同,甚至是鄙夷!
這樣很好,趙氏認清楚了她,她對趙氏也死心了,不是一路人,永遠都不會是一路人!
道不同不相為謀,說的就是自己和趙氏!
分道揚鑣,才是他們最好的選擇,否則兩人再繼續磨合下去,怕是要就此生仇了!
趙氏對原主是真心愛護,甚至在自己剛進侯府的時候,也是給了她不少的關愛,在她過繼到三房後,也是真的將她當做親生女兒一樣照顧,對這些,容凰感激趙氏,是真心感激!
但容凰自認為也幫了趙氏不少,如果沒有她,趙氏這輩子都別想清理身邊的這些牛鬼蛇神,如果沒有她,趙氏想懷上身孕,無異於痴人說夢!
也罷也罷,等她幫趙氏平安生下這一胎,以後她們從此不相欠!
如此一想,容凰魅眸划過若有若無的冰冷悲哀,捏著容鈺手的動作也愈發的重了,似乎是在發泄心中的某種怒氣!
菊香因她被容鈺抓走,如今還不知道在受什麼苦!趙氏對她手段的不贊同,終究讓她們這對半路母女的感情出現裂縫,或者裂縫早就出現了,只是到這一刻才徹底的爆發出來!
「啊!」容鈺這一刻真的感覺到肚子裡孩子的生命正在緩緩流失,那難以忍受的痛苦,簡直讓她恨不得立即死去!
「在天香園!菊香被帶去了天香園!」莫氏忽然出聲。
「你怎麼知道!」這一刻,容鈺甚至忘記了自己肚子上的疼痛,厲聲道。
容凰一看容鈺的反應就知道,莫氏說的是事實,莫氏既然知道,為何要到現在才開口。
老夫人本來正氣的急喘氣,一聽莫氏的話,老眼一亮,連忙對著容凰道,「你個孽障還不趕緊放開鈺兒!」
容凰眼神一暗,放開容鈺?說實話,容凰真的是一點都不想放過容鈺啊!就憑容鈺對菊香做的,容凰現在就想直接把容鈺肚子裡的孩子給捏死!
但轉念一想,如果現在將容鈺肚子裡的孩子給捏死,老夫人定然會讓人捉她,對付一些僕婦還可以,若是侯府所有的家丁護衛也一起上,容凰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把那些人全都給撂下!
就只是讓容鈺失去孩子嘛!容凰覺得這個懲罰對容鈺來說真的是太輕太輕了,像容鈺這種人,就算失去孩子也不會覺得多痛苦。
容凰冷眼盯著容鈺凸出的小腹,眼底划過晦暗難明的神色。
她要容鈺生不如死!暫時先留著容鈺這條賤命!
容凰鬆開了容鈺的肚子,直接飛奔出門。
容青恆滿心滿眼就只有容鈺肚子裡的孩子,暫時也顧不上容凰。
老夫人正想讓人拿住容凰好好教訓她,誰知道就這麼跑了!這簡直是把她的臉狠狠踩在地下!
「趕緊把那孽障給老身追回來!老身今日一定要對她動家法!」
趙氏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為容凰求情,但是想到容凰捏住容鈺肚子時的狠辣,求情的話就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凰兒——凰兒這次是做錯了,是該受些懲罰!趙氏在心裡如是想著。
容青恆則是厲聲吼著,「趕緊去請御醫啊!知不知道鈺兒肚子裡的可是太子的骨肉!萬一要是有個什麼好歹,你們都吃罪不起!」
老夫人皺眉看著容青恆耀武揚威的樣子,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庶子!大呼小叫的像什麼樣子!
容青恆要是知道老夫人心裡的想法,肯定要反駁,方才也不知道是誰被容凰這麼下臉,氣的尖聲大叫呢!
老夫人雖然心裡不清楚,但也不能讓容鈺肚子裡的孩子就這麼出事,點了點頭,示意人去請大夫。
大夫還沒有到,一個僕婦就戰戰兢兢地來給老夫人請安,哆嗦著道,「啟稟老夫人,大小姐往馬廄那兒去了,直接牽了一匹號馬逃了。」
老夫人聞言大怒,深深覺得容凰這就是在故意打她的臉!好一個容凰啊,真當自己拿她沒法子不成!有本事就一輩子別回來了!
劉氏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容凰真的是太厲害了,她當了老夫人這麼多年的兒媳婦,還從來沒見過有誰那麼有本事,竟然讓老夫人吃了這麼大的虧!
趙氏心裡隱隱覺得容凰做的有些不對,老夫人再怎麼說也是長輩,怎麼能這麼忤逆不孝呢!
容凰若是懂得讀心術,知道趙氏心裡的想法,怕是會無語吐槽了,趙氏,不該叫趙慧,完全看不出一點聰慧!整個就是一受氣包啊!
當然,這裡發生的一切容凰都不知道,此時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去救菊香!
容凰是不知道那天香園是個什麼地方,聽著就不是個正經的地兒,隨手拉了個小廝一問,果然立馬就問出來了,你道那天香園是個什麼地兒,竟然是個戲園子!
說是戲園子,其實是有很多好男風的,在天香園的後院在行那男男之事!
容凰就聽了這麼一句,心裡就湧起無數後悔的念頭,當時真應該把容鈺肚子裡的孩子給捏掉,然後直接掐死容鈺!
容凰不敢耽擱,直接騎上快馬,立即往天香園處趕!
天香園,容凰到了地方,立即下了馬,抓住在天香園大門前正在招呼客人,穿著綢緞衣裳的中年男子。此人就算不是天香園的老闆,但肯定也是個管事!
容凰想的不錯,此人正是天香園明面上的老闆,姓阮!此處,暫稱為阮老闆。
阮老闆乍一看容凰,倒是真為容凰的容貌給驚訝了一番,不過阮老闆到底是經歷了許多風雨的,很快就鎮定下來。
要是以往,容凰會讚賞一下這位阮老闆,但是如今,容凰真的是沒有這個閒情逸緻。
「這位老闆,可否借一步說話。」容凰按捺下心頭的怒氣,儘量使自己的聲音平靜,但是天知道,容凰實在是平靜不了。
容凰很想直接抓著眼前的阮老闆大聲責問,菊香在哪兒!
但容凰就是容凰,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容凰都不會張皇失措,越是緊急的情況,容凰就越會逼迫著自己冷靜下來!
容凰知道若是自己大聲責問眼前的人,這位老闆買不買賬就不說了,而且容易將事情鬧大,萬一牽累到菊香的聲譽,該怎麼辦!她不能只顧眼前,而不顧以後的事情!
容凰拼命的告訴自己要鎮定要鎮定!
「在下姓阮,人稱一聲阮老闆。這位姑娘,這個地方可不是你該來的,還是趕緊回去的好!」
「是嗎?阮老闆不如看看這個!」容凰說著從袖口倒出一玉牌。
阮老闆一見,方才還有些倨傲的神色,頓時變得就跟小綿羊一樣,隱隱中還有驚訝和不解。
「這位小姐,請這邊來。」
容凰知道她賭對了!這是南宮燁給容凰的邪教令牌,容凰不知道京城這麼大,有多少處是邪教的產業,但是在看到「天香園」的牌匾上,那上面的花紋隱隱有些像南宮燁給她的令牌上的,所以容凰就賭一把,看看她運氣怎麼樣,到底能不能賭對!
好在,老天爺還是站在她一邊的,她賭對了,她賭對了!
阮老闆待容凰去了就近的一處廂房,遣走了所有的人,然後狐疑地看向容凰,「這位小姐,怎麼會有我邪教的令牌?」
「是你家教主親自給我的!見這個令牌就如同見到南宮燁!現在我請阮老闆你幫一個忙,有沒有一個男子帶著一個姑娘來這天香園,還有勇毅侯府的容凌和容軍在天香園哪兒!」
容凰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信息量還真的是有些大,阮老闆一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但是阮老闆能一個人照看天香園這麼大的生意,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聽著容凰的話,他立即就開始思索。
一個小姑娘家,怎麼會有他們教主的令牌,這很令人奇怪,但這小姑娘有一句話肯定是沒有說錯的。見這令牌就如同見教主!所以現在他必須聽從這小姑娘的話!至於這小姑娘交代的事情,他作為老闆是不可能在意這些小事的,但只要吩咐手下的人,很快就能查清楚。
「這位小姐在此休息一下,屬下立即派人去查。」只一會兒功夫,阮老闆的自稱就變成了屬下!
只見阮老闆推開門,親自在門外守候的人的耳邊,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那人立即就恭敬地去下去。
容凰此時哪裡有心情休息,她一顆心就好似放在的油鍋里煎炸一樣,真是難受的緊。
容凰右手握成拳頭抵著自己的額頭,無盡的愧疚如潮水般,猛烈而迅速地朝著她襲來。
容凰真是好後悔,進宮怎麼就沒有帶上菊香,要是她帶上菊香一起進宮,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一切!
但只有容凰自己心裡清楚,哪怕她帶上了菊香,容鈺還會瞄上其她人,可能是紫凝,可能是金桔,可能是紅蓮,亦或是秋月,哪一個都有可能!
這一次,無論是誰出事,容凰心裡都不會好過,不是說她們跟著容凰這短短的日子,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只因為這些人現在跟在她身邊,暫時算是她的人,而且如果不是因為容鈺恨她,容鈺也不會想到對她們動手,追根究底,這次是容凰對不起她們!
容凰此時真的想要祈求滿天神佛,不要讓菊香出事!
等待的時間是難熬的!但容凰此時此刻除了等待外,什麼都做不了!她能做什麼呢,現在出去,把房門一間間地推開,這有什麼用!一個姑娘家,去推開戲院的門,不到一刻整個京城就能傳遍,還有自己這張臉,也不是完全沒有人認出來。
名聲閨譽什麼的,容凰可以不在意,但是只要順著容凰查下去,未必查不到菊香。
菊香雖說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姑娘家啊!難道還真的能不拘小節到連古代女人最在意的什麼所謂的名節都可以不在意了嘛!
容凰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心裡好似被塞了一團棉花似的,難受的不得了,容鈺,今日你對菊香做的,我容凰對天發誓,會全都如數奉還給你!我容凰發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容凰的內心也是愈發的不安起來。
終於,煎熬的日子過去了,阮老闆進來了!
阮老闆也不廢話,立即將他查到的事情告訴容凰,「查到了,是有一個人帶著一個女子來了,然後勇毅侯府的四少爺和五少爺也去了那個姑娘的房間。」
一定是菊香沒有錯了!容凰只覺得內心深處一陣激動,但是一想到菊香會遭遇到的,容凰的心頓時又沉了下去。
「帶我去!」菊香無論發生了什麼,容凰都要救她,帶她走!
阮老闆的臉色有些不好,想到底下人稟報的事情,他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容凰,「小姐還是不要去的好,不如讓屬下派人——」
「帶我去!」容凰抬眸,直視著阮老闆,語氣雖輕,卻不容人忽視。
阮老闆見容凰神色堅定,無奈只能點頭同意。
阮老闆底下的人做事還是很有分寸的,容凌和容軍的房間不是多昂貴的貴賓房,只是最普通的,花不了多少錢,在周圍的客人,身份也沒有貴重到哪裡去,所以阮老闆手下的人,只說有大事,直接讓他們離開,承諾下次他們來玩兒,全都打六折!
那些人本來就不是多有錢的,一聽能打六折,心裡無比滿意,紛紛離開。所以容凰到的時候,這一處的其他客人都已經幾乎走光了。
容凰跟著阮老闆走,每走一步就覺得心痛一分,她可以不出面的,她可以請阮老闆全權幫忙的,但容凰要親眼看著,親眼看著菊香受了多少苦,她要容鈺血債血償!
懷著這樣複雜的心思,容凰終於在某房間的不遠處看到了熟人——冷劍,而房間內傳來的聲音,讓容凰的眼睛都紅了。
「哥,你夠了沒有,讓我來!」
「你急什麼!這小賤人如今就是咱們哥倆嘴裡的肉,咱哥倆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讓這個賤人清高,她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容凰那賤人的一個丫鬟罷了,竟然還敢給咱哥倆臉色看,如今呢,她只能在咱們的身下,任憑——」
「啪——」容凰直接一腳踹開了門,入目處的場景,真可以用萎靡不堪來形容,尤其是看到如同破娃娃般,渾身是血的菊香,容凰心裡頓時湧起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將眼前的一切全都給毀滅!這兩個畜生!
門外的冷劍則是由阮老闆纏著。
「你們兩個畜生!」
容凰所有的理智在這一刻全都消失了,大步她踏上前,直接踢飛騎在菊香身上的容凌,一旁著身子的容軍整個人都愣了!
「容凰你幹什麼!你要是敢對我們做什麼,鈺兒不會放過你的!」在容軍心中,容鈺就是四房最大的靠山!
容軍要是知道他視為靠山的容鈺才被容凰整的差點連肚子裡的孩子都沒有,也不知會嚇成什麼樣!
容凰魅眸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整個人宛若死神降臨,手起間,就會掀起一片血雨腥風!
容凰直接伸手掐住容軍的脖子,頓時,容軍只覺得呼吸困難,面色迅速漲紫,雙手死命地掰容凰掐著他的雙手,他真擔心下一刻,自己會被容凰給活活掐死!
要說容凰當時對容鈺還是存了一點心慈手軟,一來是想讓容鈺說出菊香的所在地,二來,容凰是真的對孕婦有些心慈手軟,只是後來容鈺的所作所為徹底激怒了她,讓容凰恨不得直接殺了容鈺的孩子陪葬!
如今對容軍,容凰不會再心慈手軟,她也不會直接一下子掐死容軍,一下子掐死這人渣,真的是太便宜這人渣了!容凰要慢慢的掐死他,讓他慢慢體驗死亡的痛苦,要讓這賤人生不如死!
容軍怎麼掰都不能將容凰的手給掰下來,他被容凰掐的直翻白眼,艱難地轉頭想向自己的哥哥求救,「哥——哥救我!」短短的幾個字,似乎耗費了容軍所有的力氣!
容凌被容凰一腳踢得只覺得渾身的五臟六腑都移位了,痛的他渾身都在打顫,此時他捂著月匈口,就連往前移動一下都做不到!
外面正和冷劍糾纏打鬥的阮老闆,也有些心驚,容凰這手段著實是夠狠辣的,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怎麼殺起人來,好像眼睛都不眨一下!最重要的是,他難道沒有看到這兩個男人都是赤身嗎?她一個姑娘家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害羞為何物嗎?
阮老闆覺得眼前的女子真的很顛覆他三十多年來對女人的認識,明明長得生了一張絕世傾城的臉,但是這作風這行為,哪裡有半點女兒家的樣子!也不知道教主怎麼會把那麼重要的令牌交給這麼一個女人!
「你瘋了!」
眼見容軍就要被容凰給掐死了,猛地一聲怒喝聲,讓容凰掐著容軍的手不禁顫了一下,轉頭過去,那穿著黑色錦袍的人不是南宮燁又是誰。
一如既往的狂放霸道,一襲黑色勁妝包裹著南宮燁極好的身材,只是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似乎含著點點焦急的神色,身上更是帶著風塵僕僕的味道。
只一眼,容凰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這兩個畜生今日必須死!」
容凰的話滿是篤定,又帶著濃濃的恨意!
這兩個人渣不把菊香當人,還一起凌辱菊香,容凰不將這兩個畜生給殺了,實在是難消她心頭只恨!
「殺了他們以後呢?你不回侯府了?」南宮燁沉聲道。
阮老闆在吩咐人尋找菊香的時候,就讓人快馬加鞭地去找南宮燁,不曾想教主竟然來的這麼快,可想而知,這個姑娘在教主的心裡定然是有極重的分量。
至於冷劍,早就被南宮燁一掌給打暈了!
還回侯府呢!容凰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沒一早把侯府給整死!容凰忍不住想,如果侯府沒了,菊香是不是就不用受這樣的大難!這個假設是不成立的。這也只局限於容凰想一想了!
「不回就不回!」容凰魅眸滿是冷意,她已經想好了,就算不留在侯府又怎麼樣,她照樣能讓勇毅侯府家破人亡!她容凰想做什麼事情還沒有做不到的!
南宮燁只以為容凰是刺激受大發了,一時間急怒攻心,說出來的話也是完全沒有經過大腦!
「你別意氣用事。而且你不覺得直接殺了這兩個人太便宜他們了,讓他們生不如死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報復!」南宮燁不希望容凰一時衝動,做下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於是溫聲勸說。
容凰搖頭,她很確定自己在做的是什麼事情,她不是衝動。容凰很確定,這輩子,能讓她失去理智,變得衝動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魅!
對菊香,容凰更多的是自責,是愧疚。種種負面的情緒壓迫著容凰,但容凰敢說,她沒有失去理智,此時此刻,她很清醒,非常清醒!
「呃——」容凰正想手下用力,直接了斷容軍的時候,菊香痛苦的呻吟聲響起。
容凰掐著容軍的動作一停,南宮燁見狀,連忙上前揮開容凰的手。
這一次,容凰沒有在意,應該說,此時她全副心神都在菊香身上,容凌和容軍都要暫避一席之地了。
「送這兩人回勇毅侯府!」南宮燁冷聲對著阮老闆吩咐。
「是。」阮老闆恭聲回道。
容軍死裡逃生,只覺得自己這一條命都是撿回來的!容凰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他以為自己方才真的就要這麼死在容凰的手上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
容凰不知道容軍心裡的想法,要是知道,也只會嗤笑出聲,像你這樣的畜生不死才是老天爺沒眼!她只是替天行道!
容凰淡淡地掃了一眼南宮燁就收回了視線,若不是還算是清楚了解南宮燁的為人,容凰真要以為南宮燁和容凌兩兄弟是一夥的,否則怎麼會處處為他們兩個說話!
不過此時,容凰已經沒有太多的心思計較南宮燁怎麼樣了,她看著床上遍體鱗傷的菊香,魅眸隱隱有晶瑩的淚光閃過,再看到一旁的東西,容凰好不容易消散了一點的怒火再次如火山爆發般洶湧而出,簡直恨不得毀滅眼前的一切!這兩個畜生,他們都對菊香做了什麼!
燒紅的鐵板,帶刺的皮鞭,還有玉杵,空氣中散發的那的氣味,讓容凰真的有殺人的衝動。
菊香整張臉都是青的,嘴角也破了,此時哪怕處於昏迷中,菊香都皺著眉頭,可以看出她有多痛苦。
南宮燁來到容凰身邊,寬厚的大掌放到容凰的肩上,「冷靜一點,這不是你的錯。我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她不會有事的。」
在南宮燁看不到的地方,容凰的眼角已經濕潤,不是她的錯又是誰的錯,今日的事情,追根究底,還是她太大意了!明知道容鈺對她存著歹意,但她就是吃准了容鈺不敢在侯府對她怎麼樣,就算出手也不過是小打小鬧,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就是她太自信了,太掉以輕心了,才會讓菊香此時跟個死人一樣的躺在床上!
至於大夫,容凰更想苦笑了,再好的大夫,也只能醫治身體上看的見的傷痕,至於心裡的傷痕,可能或許這輩子都無法痊癒了!
容凰眼底隱隱有晶瑩的淚光閃過,這一刻,她也真的是有想哭的衝動,但她還是忍耐住了。
哭是沒有用的,哭是弱者的表現!哭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尤其是解決不了菊香的問題,她不能將希望都寄託於眼淚!
「不用找大夫。」容凰的聲音有些沙啞,語氣雖輕卻不容置疑。
「你——」
「我就是最好大夫,不需要另外一個大夫了。」容凰淡淡道,「你出去。」
南宮燁一愣,旋而明白了容凰的意思,「好,我出去。」
阮老闆心裡卻是大恨,這個小姑娘實在是太過分了,還沒有人敢對教主這麼頤指氣使的,也不看看自家教主幫了她多少!
阮老闆心裡就算是再生氣也沒法子,誰讓自家教主發話了,他也只能乖乖跟著一塊兒出去了。
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南宮燁才有些焦急,在外敲了敲門。
阮老闆在心裡不屑極了,憑什麼還要敲門啊,直接進去不就成了,要知道這家戲園子是自家教主為了打聽情報才辦的,是自家教主的地方!要去哪兒不行啊,哪裡還需要經過一個小姑娘的同意。
「進來。」就在南宮燁猶豫要不要直接推門進去的時候,容凰的聲音響起。
南宮燁推門進來,只見容凰已經給菊香暫時打理了一下,不像方才,一眼看過去,就是一副剛剛被蹂躪過的樣子。
「怎麼樣?」南宮燁是不會有這麼好心關心一個丫鬟,只是容凰在意,所以南宮燁也只能「愛屋及烏」了。
「外傷很重,我已經開了內服外敷的藥了,不過我要菊香身上的傷痕在最快的時間內恢復如初。」
容凰知道,菊香醒來後,心裡的傷害很定會重很重,什麼時候能好,真的是一個未知之數,要是菊香繼續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容凰真是不敢想像,菊香會不會發瘋,所以她要菊香身上的傷口儘快癒合!
「治療外傷最好的莫過於生肌膏了,但生肌膏珍貴所以量產極少。我手裡目前也不過只有兩盒。」東楚皇室倒是有可能多的,但是也不會給一個小小的丫鬟。
容凰自然知道,生肌膏的珍貴,老夫人不就被火靈給狠狠抓了一下,臉上的傷口本來都深可見骨,後來不就是擦了一盒生肌膏就痊癒了。
容凰也能查出來生肌膏的配方,但是其中有幾樣藥材太過珍貴,去哪兒找。
就是容凰自己知道的珍貴去外傷的藥方,也是同樣的問題,需要珍貴的藥材,而且煉製也費工夫。不如去用現成的生肌膏。
但去哪兒弄這麼多呢,就南宮燁的兩盒?要是平時很多,但用在菊香身上,真的無異於杯水車薪了!
猛地,容凰眼睛一亮,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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