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主母,你們快走!」面對氣勢如虹的張飛,鄧茂很清楚自己絕非是他的敵手,當即大喊著,「黃巾力士聽令,與我掩護主公與主母!」
「諾!」
七名黃巾力士異口同聲應諾,隨後個個爆發黃巾之力,擺出誓死守護的姿勢。
面對鄧茂等人如此相護,雖說明知是因為甄宓攝魂笛聲所控的原因,林逸塵也不禁感動。
他望向甄宓,同時召出【群芳圖錄】,然而後者卻淡淡道:「我不是他們的對手。」然而,稍作停頓之後,她又道:「不過,即使如此,我還是決定戰鬥,這是我守護的你的責任,就算你的器量根本不足以為王。所以,請下指示吧!」
林逸塵張了張嘴,暗自苦笑,這小妞真是無時無刻不抓住機會對我表示鄙視啊!
「體迅飛鳧,飄忽若神;無雙名姬,洛神墜塵!」
金光流轉,甄宓再次呈現出無雙名姬的姿態,飄飄若仙。
悠揚的笛聲驟然響起,原本喧鬧的戰場竟有種忽然間安靜下來的感覺,天地間宛若只剩下這悠揚笛聲。
衝鋒中的張飛原本怒目圓睜、氣勢如虹,然而在笛聲揚起的那一刻,忽然遲滯了下來,神情也略有緩和,連同他坐下的坐騎也漸漸緩慢。
可是還未持續幾秒,張飛便驟然一聲暴喝,「雕蟲小技,焉敢獻醜!」
他的這一聲暴喝聲若奔雷,離他近的黃巾士卒竟直接七竅流血而死,而甄宓顯然也是他的主要針對目標,他這一聲暴喝,令甄宓的笛聲頓時停了下來,身子在馬上面晃了晃,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甄姬!」林逸塵驚呼出聲。
甄宓斜了他一眼,然後對鄧茂喝道:「蠢貨,還不帶主公走!」
然而張飛已經近在數步之外了,手中丈八點鋼矛更是劈頭朝鄧茂砸下去,鄧茂忙舉起九環大刀格擋。
但見那丈八點鋼矛矛頭吞吐銀蛇,勢若奔雷!直接撕裂開鄧茂的黃巾之力,緊接著「當」的一聲巨響,九環大刀直接斷作兩截,而他本人則噴著血倒飛出去。
「哼!螳臂當車!」張飛不屑道,隨即也不收回丈八點鋼矛,直接再往前送去,這次目標是林逸塵,之所以如此,自然也是因為甄宓畢竟是個女子,他下意識地不願與之相對。
然而正當此時,一聲大喝傳來:「三弟,且住手!」隨著語聲,一柄攜帶著青色玄光的大刀忽然橫來,架住了丈八點鋼矛。
這柄大刀的主人正是面若紅棗的關羽,張飛扭頭道:「二哥,你這是作甚?」
「三弟,這兩人身份有異!或許並非黃巾賊寇!」關羽說道。
張飛眼睛一瞪,道:「此二人有黃巾賊寇相護,怎地會不是黃巾賊寇?!」
而這個時候,林逸塵也緩過神來,方才直面張飛那暴烈的氣勢,讓他有那麼一瞬間是腦袋一片空白的。
「張將軍、關將軍,我等並非黃巾賊寇,還望二位且聽我解釋。」林逸塵喊道。
「咦?」關羽一愣,一雙丹鳳眼轉向林逸塵,眼神如電,令後者不禁一驚。
媽了個雞,不愧是武聖啊!單單一個眼神就如此攝心奪魄。
只聽關羽道:「你如何知道我兄弟二人姓氏?」
劉關張三兄弟如今不過初出茅廬,林逸塵一言道出他們姓氏,自然令關羽疑惑不解。
林逸塵心念電轉,這個問題看似簡單,但若不解釋好的話,恐怕反倒引來猜疑,導致殺身之禍。
這個時代的人信鬼神之說,或許可以藉助這個來解釋,而且指不定還能夠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打定主意,林逸塵穩了穩心神,徐徐說道:「不瞞二位將軍,在下少時承蒙異人授藝,習有命理術數,對於相術頗有心得,擅於四柱八字、紫微斗數、八卦六駁等相術,方才見二位將軍儀表堂堂、氣勢非凡,略作推算,故算出一二。」
然而張飛卻忽然斷喝道:「哼!黃巾賊首張角不正是自詡大賢良師,以妖術惑亂百姓,依我看來,你便是那賊首之徒吧!」
林逸塵一怔,暗暗叫苦,怎麼給忘了這一茬。
好在關羽說道:「三弟,且不急,這些人已然是我等階下之囚,他們若是賊寇,我等再殺他們也不遲,如若他們並非歹人,而我等輕易殺之,豈不與黃巾賊寇一般無異?」
雖說劉關張三兄弟剛結義不久,但或許是命中注定,三人現如今已然形同手足,張飛對於關羽也甚是敬重。
所以,在關羽說完之後,雖然他依舊有所不忿,但也不再反對。
只聽關羽對林逸塵說道:「我兄弟二人現如今便給你一次機會,不過此地乃是非之地,我等暫且不談,待我兄弟滅了黃巾賊寇,再給你辯駁的時間,現在你們便留於此地。」
說著,也不管林逸塵答應不答應,便對張飛道:「三弟,我們繼續殺敵。」說話的同時,也對後者使了一個眼色。
接著兩人繞過林逸塵等人,繼續追殺黃巾士卒。
而林逸塵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連忙打馬到甄宓身邊,問道:「甄姬,你怎樣了?」
甄宓道:「沒事。」
林逸塵張了張嘴,後者已然扭過頭去,悻悻地搖了搖頭,他翻身下馬,去看望鄧茂。
這貨被張飛一招給劈飛出去,此時竟是昏迷了,林逸塵讓兩名黃巾力士照顧鄧茂的同時,也是心有餘悸。
自己被鄧茂揍的找不著北,而鄧茂在張飛手下一招都堅持不住,真不愧是猛張飛啊。
不過隨即,他又想到鄧茂不也輕易被甄宓給制服了,而甄宓更是明言自己不是張飛的對手。想到這裡,他暗自嘆了口氣,原以為有了甄宓自己可以橫著走了,現在看來,這個不一樣的東漢末年,那是猛人遍地啊。
過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關羽與張飛帶著十餘名士兵返回。
見林逸塵等人依舊在原地,關羽很是滿意地點點頭,方才他刻意讓張飛與自己一同離開,便是為了試一下林逸塵等人,若是林逸塵等人趁機逃走的話,結局自然不會是美好的。
來到林逸塵面前,關羽從馬上翻身下來,對林逸塵拱了拱手道:「讓先生久等了。」
林逸塵受g若驚,連稱不敢。他自然不知道,之所以關羽忽然變得客氣,是因為他自己通過了關羽那小小的考驗。
關羽原本還想帶林逸塵等人回去之後,在仔細盤問,但張飛似乎有些不耐煩,只聽張飛說道:「二哥,如今我等已然大獲全勝,現在便讓這廝給一個答案吧!」他與關羽不同,除非是他認可的人,否則的話,不管是誰,都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關羽聞言,只能對林逸塵道:「還請先生賜教。」
早在等候期間,林逸塵便已經琢磨好了措辭,只是這個措辭依然有些冒險。畢竟所處的這個東漢末年與《三國演義》有所差異,而他的措辭內容是來源於《三國演義》,因此他只能搏上一搏了。
但見林逸塵裝模作樣地掐算了好半天,在張飛就要暴走的時候,終於悠悠說道:「關將軍可是河東解良人士?」
關羽手扶長須,微微頷首道:「不錯。」
「哼!若是有心的話,打聽此事又有何難?」張飛冷哼道。
林逸塵笑道:「張將軍莫急,在下既然自詡擅於命理術數,若僅僅如此的話,那也實在欺人。」頓了頓,對關羽道:「在此,在下還請關將軍免我唐突之罪。」
關羽點頭道:「先生但說無妨。」
林逸塵則拱手道:「多謝將軍。」然後微微皺眉,道:「在下觀將軍印堂隱有灰氣,灰氣之中又有血色隱現,在下斗膽推測將軍此前當身犯命案。而將軍原是河東解良人士,現今卻在幽州涿郡,恐怕是因逃難江湖……」
然而還未待他說完,張飛又猛然大喝,道:「豎子,焉敢辱我兄長!」
關羽則說道:「三弟,休得無禮。我確實是逃難於此,雖然自認為所殺之人,乃該死之徒,但卻是身犯命案。」頓了頓,對林逸塵道:「還請先生繼續。」
林逸塵有些為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下雖急,但卻依舊錶現的面不改色。
故作掐算一番,總算又編排了一些說辭,於是又引用了一些命理經典,再轉到關羽的身世家庭之上,將關羽的家庭成員一一道來。
說完之後,林逸塵雖然面不改色,但卻緊張地盯著關羽,深怕這個世界的關羽家世與《三國演義》中有所不同。
「哈哈哈……」關羽大笑數聲,然後朝林逸塵作了一揖,道:「先生果真神人也,某確實已有三子一女,也確實因祖父而好《春秋》。」
林逸塵鬆了一口氣,暗道,還好這個世界的關羽家世與《三國演義》中一樣。
而這時張飛又說道:「你也來給俺老張算算!」
有了關羽的嘗試,對於張飛林逸塵已然成竹在胸,而且相比起關羽,對於張飛他更有把握。
於是又是一番裝模作樣後,道:「以張將軍面相來看,恐怕世人皆以為張將軍乃一粗人。但據在下推算,張將軍實則粗中有細,而且若在下沒有推算錯誤的話,張將軍,涿郡人士,喜畫美人,擅草書。」
關羽一愣,望向張飛,畢竟他與張飛結義不久,雖然已然形同手足,但對於張飛會畫仕女圖這事他還著實不知。
而張飛更是微微張嘴,瞧見關羽望向自己,不由得抬手撓了撓後腦勺,若非他實在太黑了,恐怕這個時候已然是個大紅臉了。
關羽見他這副模樣,自是明白林逸塵所言非虛,不禁笑道:「想不到三弟竟有此技藝,為兄還著實不知啊。」
張飛乾笑了一聲,道:「讓二哥見笑了。」
自此,關張二人對於林逸塵的相師身份深信不疑。倒是一旁靜觀的甄宓瞧林逸塵的神色有所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