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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水庵附近的一個村落里,鳳白泠下了馬車。
眼前的荒涼景象,讓她愣住了。
「這裡比以前的新歧村還要窮啊。」
鳳白泠看到的是,四周的樹木樹皮都已經被扒下來了。
野狗餓的瘦骨嶙峋,秋季本該豐收的田地寸草不生。
雖然早就知道,皇后用木之聖印吸收了這裡作物的靈氣,可親眼看到時,還是讓人心驚膽戰。
鳳白泠體內的木之聖印,安安靜靜的。
鳳白泠明白,就算是她使用木之聖印,也沒法子恢復這裡的生機。
村里還有幾百口人,大多數是無處可去的老人婦孺和孩子,壯年人外出找工作,可帶回來的錢財根本不夠一家子生活。
「可憐可憐我們,給點吃的。」
「求求你,把我的孩子帶走,給她口飽飯吃。」
一名餓得氣息奄奄的婦人抱著孩子,她眼巴巴望著鳳白泠,將懷裡瘦小的和小貓一樣的孩子艱難地舉了起來,遞給鳳白泠。
獨孤鶩一個眼色,婦人嚇得臉色蒼白。
「風晚,把村民帶走。」
獨孤鶩冷聲道。
不等風晚動手。
「不要碰他們,孩子是父母唯一的希望,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她怎麼會願意把孩子送人,你這種人根本不明白!」
鳳白泠鼻間微酸,凶了獨孤鶩一句。
她想起了她失蹤的兒子,這時候,他是不是也在某一處挨餓受凍。
孩子,是娘對不起你。
獨孤鶩眉頭一緊,他沒想到,這女人敢凶他?
他常年馳騁沙場,戰爭留下的痕跡,可比眼前的場面可憐多了,他早已煉就了一副鐵石心腸,這些村民,雖然可憐,卻不能同情,不當的同情,治標不治本。
朝廷也救濟了一些糧草,可應付不了幾個村的糧食缺口。
原本,鳳白泠還沒決定,是否要參加十國賽,可看到眼前的景象,她決定了,參加十國賽。
獲得土之聖印,才能救助這些百姓。
回府的路上,鳳白泠一直很沉默。
「明日開始,你可以用鶩院裡的書房,文考必須看透這些書。」
獨孤鶩冷著臉,貌似隨意道。
他一開口,倒是打破了僵局。
十國賽,也是分了武考和文試的,鳳白泠雖然比以前有長進,可獨孤鶩從未見她讀過書,既然要參加,那就免不得要惡補,免得丟了他的臉面。
說著,他丟給鳳白泠一頁紙,上面列了一長串的書單。
鳳白泠掃了一眼,嘿,居然很多書都是看過的。
鳳白泠那一世,是有名的草包,文章書籍沒看過幾本。
回來後,帶了一腦子的現代知識,好在她師從院長,這幾個月來,其他毓秀院的女學生忙著學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唯獨鳳白泠和歐陽沉沉兩人,開醉仙居、學習廚藝,其餘時間都在學習各種知識,其中就包括十國的各種人文、政治、地理和軍事等。
「武考就看小錦了。民間,也會招募一些人。」
獨孤鶩以為,鳳白泠那花拳繡腿防身還湊合,可要參加武考那就夠嗆了,倒是她的詩和舞、嗩吶等吹的很好。
「小錦會不會年紀太小了?」
鳳白泠有些擔心。
那孩子,過了年也才四歲,十國賽,已經是冬季的事情了。
「他最近很穩定。」
獨孤鶩是由衷地感謝鳳白泠,不是他的腿,而是小錦的病情。
小錦自從有了鳳白泠這個「母妃」後,情緒控制的很好,越來越有哥哥的樣子了。
說話間,馬車到了順親王府外。
鳳白泠攙著獨孤鶩下馬車,獨孤鶩耳朵微微一動,眸光一掃,看向了不遠處的巷子。
他拉著鳳白泠,就往巷子裡走。
巷子那一側,是鶩院的院子裡,一棵足有十幾年樹齡的柿子樹沿著牆往外生長。
樹冠猶如一片雲,上面結滿了青黃相間的硬柿子。
樹上,這時候可疑的撲簌撲簌抖個不停。
「小鯉,你快下來,萬一被母妃發現了,我們倆都要挨訓。」
東方春發抖的聲音,從樹的腰部位置傳來。
再看樹上,掛著個胖滾滾的小肉球。
鳳小鯉抱著樹幹,小短胳膊費力的想要摘下一顆又圓又大的柿子。
她手剛沾到柿子,樹幹咔嚓一聲,斷了。
東方春發出一聲尖叫聲。
嗚嗚嗚——
鳳小鯉心中哀嚎。
小屁股沒有撞到堅實的地面,落到了獨孤鶩的懷裡。
她睜開眼,一看到獨孤鶩,小嘴咧開。
「鳳小鯉!你又帶著春兒爬樹。」
順親王妃帶著侍女嬤嬤一臉怒容,沖了過來。
鳳白泠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這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
鳳小鯉無處安放的活力哦。
鶩院裡,東方春跪在地上,順親王妃扯著嗓子訓話。
「讓你和蘇先生學習文章,你倒好,昨天學爬狗洞,今天學爬樹,明天你是要上天不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對得起你在黃泉之下的父王和東方家的列祖列宗?」
東方春在國子監讀了兩三年書,因為考核不通過,只能回家,這些年先生也換了不少,愣是沒學好。
順親王妃賞識蘇妄的文才,得知他教導鳳小鯉後,就厚著臉皮,把東方春也送過來了。
哪知道,這就捅了馬蜂窩了。
鳳小鯉,簡直就是婚事小魔王!
「鳳白泠,你也好好管教你女兒,我兒子都被她帶壞了!」
順親王妃氣得瞪鳳白泠。
好不容易,她看鳳白泠順眼了點,可這鳳小鯉實在是太淘氣了。
「我女兒,她挺好。」
獨孤鶩淡淡說道,揉了揉女兒軟乎乎的小臉,嘴角不覺掛上了笑。
「她還好?一個女孩子家家,三天兩頭想要往外跑,上課睡覺,還帶壞春兒。」
順親王妃腹誹,也就一張臉,可以騙騙人,她當初就是瞎了眼,會覺得鳳小鯉可愛!
「小鯉,楚詞第三篇是什麼。」
鳳小鯉奶聲奶氣背誦,一個字不落。
「小鯉,一百三十九加三百二十一加六百零一等於多少。」
鳳小鯉眨巴了下眼睛,須臾之間,又說出了答案。
「小鯉……」
一旁跪著的東方春滿臉的崇拜,小鯉老大實在是太霸氣了,學神啊!
順親王妃氣得臉都綠了,可有什麼法子呢,鳳小鯉人家就是睡覺也不影響她學習,人比人氣死順親王妃!
「這不?都挺好。」
獨孤鶩笑道,嗯,准一副女兒奴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