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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房裡面建有三座馬廄,共計十二匹高頭大馬,只有十二匹也是正常的,邊軍畢竟不是騎軍,此刻高翔能有十二匹馬,已經是他善於鑽營的結果了。此刻,正有一個老人家,在給馬兒餵草。
吳飛宇觀察了下四周,便走向那個老人家「老人家,我是新來餵馬的。」
那老人家聞言,抬起混濁的雙眼看了一眼吳飛宇,並且上下打量了下「唉,又是個生瓜蛋子,跟我來吧。」
老人帶頭走向了馬房內的一座泥胚房,吳飛宇這才發現,眼前的老人,左腳有殘疾,走起路來雙肩一上一下。
老人帶著吳飛宇走進泥胚房,裡面即使是白天也顯得非常昏暗,此刻已經是九月,北方的天氣已經開始降溫,這泥胚房裡的溫度更是明顯低了。房內沒有任何家具,只有一個土炕,和一個土灶,角落裡面堆積著乾柴,灶的旁邊則有一個水缸。
「這裡呢,就這麼個條件,你啊,就將就一下吧。」老人把土炕收拾了一下,空了一個位置出來。
吳飛宇向老人道了謝,把從營中領來的被褥鋪在了炕上。
「今日天色晚了,我的柴和水今日先借你用點,明日你自己去拾柴,再還我。」
聽了老人的話,吳飛宇連忙道謝「老丈,以後砍柴,挑水,餵馬的活您全交給我就是了,不用您老操心。」
老人聽了吳飛宇的話愣了一下,在這個冰冷的北疆,已經很少聽見這樣熱心腸的話了,老人心中雖感激,但嘴裡的話卻依舊不饒人。
「怎麼,沒事獻殷勤,你圖老頭子什麼,老頭子什麼都不能給你,也給不了你,該老頭做的事一點不會少做,不會讓你吃虧就是了。」
吳飛宇聽了老人的話,也不在意「嗐,瞧老丈說的,我不是年輕嗎,多做些又累不著我,年輕就該多幹些活。」
看著臉帶笑容的吳飛宇,老人沒在說話,而是走出房門,繼續去餵馬了,看見老人出去繼續幹活,吳飛宇連忙收拾好自己睡覺的地方,走了出去,幫著老人餵馬,當看見吳飛宇搶過自己抱著的乾草去餵馬後,老人呆愣了一下,卻沒說什麼,只是讓吳飛宇別忘了給馬槽裡面加水,吳飛宇笑著答應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吳飛宇見到了張鐵柱,還有董子鄂三人此時,他們已經穿上了親衛的軍裝,身穿新的鎧甲,吃的飯食也是兩個麥粉饃,而吳飛宇只領取了兩個黑黑的糜子饃,一碗沒有油水的菜湯,不過吳飛宇沒有想法,拿了食物,學著其他新兵,蹲在地上吃完飯,便回了馬房,鐵柱遠遠的看見了吳飛宇,他本想去打招呼,可是身邊的同伴正跟他說話,等應付完新交的朋友,吳飛宇已經不見了蹤影,鐵柱也沒去馬房找吳飛宇,反正大家都在一個軍中,以後總會有機會相見的。
吳飛宇並沒有看見鐵柱,進入軍營的第一天,他難得的吃了餐熟飯,沒辦法,他燒不好火,也做不好糜子饃,每次要麼不熟,要麼焦了,要麼就不是饃的樣子,而是碎成了渣渣。
吃過飯的吳飛宇,見天色還早,拿起自己帶來的雁翎刀,回憶著後世抖音上刷到的軍訓視頻,一招一式的練了起來。只是吳飛宇並不知道,當他練習刀法的時候,身後的老人正撇著嘴,非常不屑的看著他。
轉眼間,吳飛宇入營已經有了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吳飛宇漸漸的適應了馬房的生活。
其實,在馬房是真的不累,每日去庫房領取乾草,打好人和馬需要的用的水,每日再砍把乾柴回來,現在房子的角落裡已經存夠了一個冬天要用的乾柴了。
每日,餵完馬後,吳飛宇都會去練兵場看那些親軍練兵,雖然不是人人都能成為親軍,但是他們練兵的時候,倒是從不避著人。
只是吳飛宇去看了三天,之後他就再沒去過了,每日都是拿著長槍捅,刺,擋,就這麼三個動作,既沒有所謂的軍中功夫,也沒有軍士之間的比拼,吳飛宇覺得這種練兵根本就是兒戲。
沒有了繼續觀看的興致,不過吳飛宇仍然每天堅持著自己的信念,現在除了揮刀之外,吳飛宇還增加了跑步的訓練,戰場上打不過沒關係,跑的過敵人,也能保住一條小命不是。
老李頭坐在石頭上曬著太陽,自從他讓吳飛宇叫他老李頭後,吳飛宇就再沒叫過他老人家。而且自從吳飛宇真的按照他說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後,老李頭每日就是在太陽正好的時候,曬著太陽打著盹,要不就是看著吳飛宇不停的跑步,直到跑不動,或者看著吳飛宇耍刀,老李頭也只是靜靜的看著,從不發表言論,吳飛宇去看親軍練兵的那三日,老李頭就是純粹的曬太陽,之後不見吳飛宇去了,老李頭又開始觀看吳飛宇的訓練了。
「你每日,又是跑步,又是揮刀的,難不成你真以為就憑這兩下訓練,就能在同女真人作戰時殺敵。」終於,在看了吳飛宇訓練了一個星期後,老李頭說話了。
「我沒想殺敵,去了戰場上,我只想保住自己這條小命。」吳飛宇停下了揮刀,認真的說道。
「戰場上誰都想保命,可是不殺敵,敵人便會來殺你,怎麼保命。」
「上了戰場,肯定是要殺人的,這我知道,可我從沒打過仗,殺過人,別說人了,雞我都沒殺過。」吳飛宇說的倒是實話,前世菜市場買雞,老闆都會殺好再給客人,這一世,就是根本買不起了。
「憑你練的這幾下,別說殺人了,雞你都殺不死。」老李頭從坐著的石頭上站了起來「罷了,看你這些天這麼照顧我老頭子,我就教你幾招,也算我們公平交易,省得你說老頭子我占你便宜。」
「李叔,我做這些事,可不是圖您什麼,純粹就是覺得年輕人應該多做點事,真沒其他意思。」吳飛宇連忙解釋道。
「行了,別廢話了,就當老頭子無聊,你陪老頭子解解悶吧,你儘管拿刀砍老頭子。」
看著老李頭,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雖然有些地方有缺口了,但不妨礙這是一把刀,即使砍不死老李頭,砍傷了也不好啊。
見吳飛宇遲遲不動手,老李頭怒了「在戰場上你這樣猶豫命就沒了,只管來,就你還傷不到老頭子!」
吳飛宇無奈只能持刀沖向了老李頭,只是在揮刀砍去的時候,吳飛宇終究是不敢,所以出刀綿軟無力,即使這樣,這把刀,也不是一個老人家可以輕鬆應對的。
吳飛宇已經閉上眼睛不敢看了,他深怕自己睜開眼就看見老李頭躺在地上。
老李頭看向砍向自己的刀,原本混濁的雙眼,此刻卻是精光四射,他伸出左手手,直接抓住了吳飛宇持刀的右手,隨後右手一個肘擊,頂在了吳飛宇的腹部,將吳飛宇擊倒在地。
不出意料,吳飛宇聽見了慘叫聲,不過卻是他自己的,他用手捂住腹部,肚子裡的酸水,直接從口中噴涌而出,真他媽疼啊!
「我早說了,就你練那兩下,在戰場上根本沒用,明天開始,我教你真正的戰場殺人技!」
老李頭回了泥胚房,只不過他的話還是傳進了吳飛宇的耳中,只是他現在沒精力去細想老李頭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