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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三角已不是毒三角,這個名字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過去式。
韋懷義正在喝酒,越喝他的臉就越白,但精氣神卻越好。
屠夫忍不住感嘆起來,道:「這幾年來,多謝懷義軍師為我操持,不然的話,我要推翻那腐朽的政權,掃滅那些混亂的軍閥,不知道還要多久!」
韋懷義聽後哈哈一笑,道:「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如此啊!」
屠夫便笑道:「你已經可以回國了,玉將軍的案子早就翻了,你當然也不會因此再承受罪責。」
韋懷義便道:「我不回去了。」
說完這話後,他端起杯子,與屠夫碰了一下。
酒杯還未到嘴邊,便已落了下去,摔得粉碎。
「軍師……」屠夫不由一怔,雙眼當中泛起了淚花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座位上的韋懷義已經閉上了眼睛,臉上還帶著一絲滿意而且釋然的微笑。
他來幫屠夫做事也沒多久,但兩人卻結下了深厚的友誼,而屠夫,也是因為受韋懷義的精神感染,拒絕像之前那樣自暴自棄,一心埋頭幹革命。
屠夫嘆息著,這酒喝完了,還可以再買來,但陪著喝酒的人,又上哪裡去找?
誰來跟我乾杯?
「看來,我還是來晚了啊!」齊等閒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他儘管已來得很快,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他曾說要與韋懷義痛飲三百杯,本想著屠夫這邊的事業成功了,正當一同慶賀,哪裡知道,這好朋友卻先他一步而去了。
屠夫就道:「不晚,一點也不晚!」
齊等閒道:「怎麼不晚?」
屠夫笑道:「朋友當然會永遠等著你,當然不會有晚的那一天。」
齊等閒聽後一怔,走了過來,在韋懷義身旁坐下,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說道:「你說得對,我該自罰三杯。」
韋懷義雖然死去,但他留下來的希望卻在這片土地生根發芽,終將變得茂盛,化作鬱鬱蔥蔥的一片,為蒙受苦難的人們,遮風擋雨。
「我要不要把他的遺體運回去?」齊等閒問道。
「不用了,軍師願意留在這裡。他想看著這個自己留下心血的地方,是如何蓬勃發展的!」屠夫說道。
齊等閒笑了笑,自罰三杯之後,便將韋懷義的遺體送入早已準備的冰棺當中。
韋懷義曾說,他死後,要燒成灰,然後,讓人從山崗上撒下,自由地飛到各個地方去。
齊等閒和屠夫喝了不少的酒,兩人醉醺醺地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一人一個手柄,打起了遊戲來。
「二當家你還是這麼菜啊!」屠夫不由笑道。
「等我換個套路。」齊等閒不服輸。
重新再戰之後,齊等閒用出了賴招,直接一套給屠夫帶走。
「我的這招無限連刃牛逼吧!」齊等閒不由得意地問道。
「賴皮了吧……這純卡bug呢!」屠夫不滿地說道,這是一點公平競技精神都沒有呢。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不要用這樣無恥的手段。」齊等閒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了身來。
屠夫一怔,然後點了點頭,道:「韋懷義也是我的兄弟,我可不會辜負他的心意。」
齊等閒笑道:「長夜漫漫,不如你帶我去見識一下你之前建的那酒池肉林?!」
屠夫就說道:「那裡早就被我給拆了,我現在完成了自己的夢想,要努力向著更遠大的方向奮進了!不然的話,我怕閉眼那天,韋兄弟不願意把剩下的那杯酒幹了。」
齊等閒就道:「你也是個講義氣的好朋友,好兄弟,能在這種人吃人的環境當中找到一種這樣的友誼,真是不容易。」
屠夫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到了一道身影在往這邊走來,道:「陸小姐來了。」
「閒哥!」陸零零在看到齊等閒之後,臉上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來,多年不見,她已變得陽光開朗了許多。
「你怎麼來了?」齊等閒問道。
「我當然是給你們送酒來了!」陸零零將右手舉起,好傢夥,一個容量五公升的大水桶,裡面裝滿了。
齊等閒以為是水,沒想到是白酒。
屠夫拍了拍自己的大肚皮,說道:「人生豈能無酒呀!我們要好好喝一場,送別軍師,送別兄弟!」
齊等閒無奈苦笑了起來,他酒量是好,但畢竟不是下水道。
陸零零把酒倒了出來,道:「這是我們老家的酒。」
齊等閒道:「那不錯,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陸零零道:「當年家裡窮,賣不出去的糧食,就被家裡的老人釀成了酒。一部分賣出去,一部分留在家裡。」
齊等閒道:「哦?這酒有故事!」
陸零零道:「這酒是我爸爸釀的,我和我哥到了冷天,便會打上一瓶,帶到學校里去。」
齊等閒道:「難怪你哥酒量這麼好。」
陸零零道:「冷了便喝一口,晚上看書困了也小小喝一口,還能提神呢。」
齊等閒聞了聞這酒,味道很濃,但酒里蘊藏的故事,卻仿佛更濃。
他喝了一口,有些懷念那些已經不在了的朋友們了。
酒這種東西,當然要與好朋友分享,才最有意義,也最快樂。
一個人的死去並不是肉體上的毀滅,而是他的靈魂被人遺忘。
好在陸戰龍並不曾被人遺忘,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懷念他,而他的死亡,也正是這場變革的一個重大轉折點。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也都不會有人忘記了他。
一個純粹的人,往往都值得尊敬。
毫無疑問,他是一個純粹的人,純粹的軍人。
「閒哥,我這輩子喝過很多酒,有開心的酒,痛苦的酒,憂愁的酒,思念的酒,但唯獨沒有喝過一種酒!」陸零零說道。
「哪種酒?」齊等閒忍不住問道。
「喜酒!」陸零零笑道。
齊等閒愣了愣。
陸零零道:「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請大家喝喜酒!」
屠夫也是好笑地看著齊等閒,他同樣也想知道,齊等閒到底要請他們喝誰的喜酒。
齊等閒面色溫和,說道:「喝喜酒是要隨禮的,不過,你們可以先把禮隨給我,我再告訴你們。」
陸零零與屠夫兩人也都酒精上頭,聽他這麼一說,立刻就掏錢出來隨禮。
「給你,給你,我非要知道你到底和誰最好!」陸零零好奇無比地說道,硬給齊等閒塞錢。
屠夫也同樣如此,他就不信齊等閒這兩年的日子會好過,就算趙思清再是通天徹地之能,也絕不可能處理好這麼複雜這麼矛盾的關係。
齊等閒把錢一收,道:「結婚,這輩子是不可能結婚的。不過,這不妨礙我謝謝你們的禮金。」
兩人聽後,不由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