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已經隨著往風而去,她所說的,帶著哭腔所說的一切,到底是因為酒精的催發還是真的心底有所思所想,恐怕沒有確切的答案。
唯一真切的,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白色襯衫胸口前感受到的那麼溫熱。
紅色的秀髮向後,她靠在泉祐一的胸前,身體柔軟得嚇人,好像只是伸手觸碰都能戳破一樣,象徵著此時此刻她的脆弱。
沒有確切的答案,沒有具體的回應,只是憑藉著一腔簡單而容易褪去的喜歡,可能是荷爾蒙產生的錯覺,也可能是被討厭的男人欺騙了也說不定,但是但是,心中的空洞,哪怕不去想,哪怕想簡單地略過,都痛得嚇人。
「我...真的不知道...」
第一次戀愛,第一次有了見到了就會心跳加速的人,正如她所說的那樣,一切都是陌生的,要怎麼做,沒人教給她過。
如同游泳、自行車那樣的,她的笨拙是這樣,又倔強又不肯承認。
只是此時此刻,趁著一切都還沒清醒,趁著一切都沒有聽見,她的疑惑是,「她什麼都不知道」,如同要怎麼在水裡憋氣,怎麼在腳踏車上保持平穩一樣,怎麼做,能不能教給她。
如果教給她的話,就一定會做的很好,就一定不會被拋棄。
剛才對於她幼稚行為的怒氣和不滿慢慢隨著風而去,停頓一刻地,泉祐一伸出了雙手環抱住了懷裡的少女的後背。
灼熱的大手順著她的裙子向上,在她後背處微微停留,像是拍打正在熟睡的小孩子一樣的力道,讓三井弓子的脊樑微軟。
喝了酒的雙腿站都站不穩,特別是剛才在一番近乎失控的言論之下,歇斯底里地宣洩出了心底的疑惑和不解,她的一切都順著眼淚噴涌而出,什麼都不剩下。
所以才忍不住地想要依賴住眼前的男人,將頭靠在他的身上。
得到對方輕柔動作的允許,她沒有開心沒有愉悅反倒是變得更加委屈了一樣。小臉在泉祐一懷裡瘋狂地磨蹭幾下,死也不起來,讓泉祐一無奈地伸手托住她的身體,免得讓她倒下。
反手抱住她的身體,只是現在,你才會發現她的身體嬌小得可憐,小小的柔軟的身體被啜泣帶起了一點顫抖的感覺,心臟跳動的聲音如此明顯,隨著你的呼吸,你的心跳一起,被牽動帶動,要去到你的地方。
咬住她藏在紅色長髮里的耳垂,其實也不到咬的程度吧,雖然本意是為了讓她聽得更清楚,但太過可愛的她,太過脆弱太過可憐的她讓泉祐一忍不住想要欺負。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弓子。」
要去除多餘的話語,思考良久,對於她,泉祐一最後剩下的肯定簡單。揉了揉她的頭,泉祐一把她的肩膀扶正,看清楚她的臉。
絕美的小臉紅彤彤的,估計有酒精的緣故也有羞澀的哭泣,或許是單純的太悶了也說不定,可可愛愛的樣子讓泉祐一愛不釋手。
明明應該是魅惑的狐狸眼才對,結果現在的狀況朦朦朧朧,倒像一隻沒睡醒的小貓。
好像還沒懂泉祐一現在說的話,泉祐一揉了揉她的小臉,讓她「咿咿呀呀」地發出呆呆的聲音。
「臭死了...」
其實還好,只是有點酒精的苦澀味混合在一起,在夜風的喧囂下顯得有點明顯。不過對比起那樣的薔薇香味來說真的已經算小了,此時此刻提出只是泉祐一的惡趣味。
三井弓子朦朦朧朧之中又炸了毛,伸頭過來想要咬住泉祐一的手,結果還沒有動作泉祐一已經抱住她的臀部,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裡。
失重的感覺讓三井弓子「嗚咽」著,兩足下意識地纏住泉祐一的身體,雙手環抱住他的同時,她又用頭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身體。
「我才不臭..」
還以為她要說什麼很重要的話,結果竟然只是傻傻地回應剛才的話。
把她放在了車的後備箱上,像是一個公主被她的騎士抱上了屬於她的王座一樣,她坐在了車的後備箱上。
「坐好。」
剛剛坐下又想要往泉祐一身體上靠,泉祐一無語地把她的身體扶正,又把才理好的衣服理好。
「泉...」
一邊理又聽見了眼前的少女這樣開口。
「幹嘛?」
「.....」
可是她沒有回應,只是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泉祐一。
「泉...」
泉祐一算是發現了,她好像很喜歡這種一直呼喚,一直呼喚,一次次聽見別人回應,一次次聽見別人回答的過程。
像是在伊豆的海灘的夜晚,自己背著她從海灘回到自己的豪宅的時候;像是騎自行車的時候,她安靜待在自己背後一言不發的時候。
多少次,她這樣呼喚自己的名字。
她晃悠著自己的小腳,泉祐一低頭,卻只看見了她白嫩的足尖。沒有指甲油沒有其他的修飾已經美得不可方物,因為象徵著現在的心情,估計是聽見了之前泉祐一的回應「你已經做的很好」,所以心情才會變得很不錯。
很難想像會有因為別人的一句簡單的話語就能簡單地獲得高興的人,世界上喜愛自己的人那麼多,自私的人那麼多,只是簡單地為自己考慮恐怕無可厚非。
但對於唐澤,對於弓子,自己卻久違地見到了真誠的,不可複製的真心。
泉祐一望著那赤裸的小足啞然失笑,回頭望了望,才在剛才他們站的地方發現了一雙被脫下的紅色高跟鞋。
估計是穿的不舒服,本來在車上就脫得差不多的樣子,結果現在下來一哭就更穿得不好了,被抱起的一瞬就脫下了。
剛想去撿起落下的赤色高跟鞋,結果剛剛想動手就又被眼前的「討厭公主」用雙手抱住了臉頰。
正視她迷濛的雙眼,泉祐一的眸子深邃。
深深的酡紅色臉色下,三井弓子美得不可方物。
「泉...我喜歡你...」
今天的夜晚,酒精味封存的轎車後,粉唇張開吐出的答案有些魅惑,「喜歡」的詞語清晰地吐出,剩下的只有少女美麗的,不容置疑的問句。
抓住她的手往前,狠狠吻住她吐出這樣疑問的小唇。
不知道作為回應夠不夠準確,每到這樣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快得無法置信,和心跳一起加速著,他們兩人已經分開,只剩下急促不準的呼吸作為見證,見證他們的接觸。
泉祐一笑了起來,伸出手摸了摸她還傻乎乎愣在原地的嘴角,把口紅的痕跡抹去,露出她白皙的肌膚。
「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