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六年前的事情,她也許真的會以為,他們能夠互相喜歡彼此吧……
如果他喜歡她,為什麼六年前他會在她告白之後不知所蹤。如果他不喜歡她,那此時此刻他又是在做著什麼?
墨檸檬沒有再想下去,因為她知道再去想也沒有答案。
她四歲就能背出無數偶像劇的經典台詞,她以為愛情於她來說應該是信手拈來的事,可遇見他,她才知道,原來愛情,總是當局者迷。
在愛情面前,所有的準備都是蒼白,一切的感覺都是上帝的即興之作,不必演習,也無法彩排。
面對他時的那個她,腦海里所有關於愛情的字句都只剩空白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氛的關係,他漸漸覺得自己有點燥熱。
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好像在蠢蠢欲動。
想要靠近她一點,再靠近她一點。
司徒奕傾身過去,想要去抓她的手。
她的手卻去抓爆米花。
撲了個空?
司徒奕不按套路地按住了她的手腕。
她有些奇怪地看向了他。
他的另一隻手緊接著按住了她的肩胛。
氣氛曖昧極了。
他剛在想要用什麼姿勢靠近她才會顯得最帥,電影卻突然彈出來結束的字樣。
緊接著電影院裡的大燈驟然亮了起來!
「……」
「……」
墨檸檬睜大眼睛問他,「司徒奕,你幹嘛?」
他隨便找了個藉口,「想吃爆米花。」
「請你吃。」墨檸檬把爆米花遞給他,多大的事,至於這樣。
「想吃草莓蛋撻。」
「這個不行,我吃過了!」墨檸檬連忙咬了一口。
司徒奕沒理會她,兀自傾身過來。
她往後靠了靠,他卻靠的越近了。
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覺的一清二楚。
他俊美的臉龐停在她的面前,緊接著,對準墨檸檬咬過的地方,又咬了一口……
「……」
他什麼意思!
「喂,我咬過了。」她想要把草莓蛋撻挪到後面去,不讓他吃。
他卻又一次傾身過來——
「再吃一口。」
於是,他又咬了一口。
墨檸檬低頭看了一眼半個草莓蛋撻,表情有點奇怪。
他就這樣吃了?
「你表情這麼難看做什麼?」他將蛋撻吃入口中,看她,「半塊蛋撻而已,不用這樣小氣吧?」
根本就不是小氣的問題好吧。
她想起剛才他對著她咬過的地方又咬下去,心情很複雜。
這是她最喜歡的草莓蛋撻,可是被他咬了兩口,所以剩下的部分,她到底要吃下去還是扔掉?
吃下去不就等於吃他的口水?
可扔掉也太浪費了。
他好像很喜歡看她這幅糾結的模樣,率先站起身來,「電影散場了,走吧。」
「……」
墨檸檬看了看草莓蛋撻,咽了一口唾液。
所以她到底應該……怎麼選?
「墨檸檬,你發什麼呆?」司徒奕見她半晌都沒有跟來,於是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叫她。
「來了!」墨檸檬見他轉過臉不看她,只管自己走,一股腦將剩下的草莓蛋撻塞進了自己的口中。
反正最喜歡吃的東西一定不能浪費!!
可是,為什麼她的臉突然紅了。
明明是他自己非要來搶她的東西吃,要臉紅也應該是他臉紅吧。
是他先吃她口水的……
墨檸檬只顧自己心虛,沒有發現,走在前面的人不由自主地揚著唇,仿佛遇到了什麼好事般的愉悅。
*
夜。
司徒家。
書房。
墨檸檬無心整理劇本,馬上就要到截稿日期了,可她今夜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更寫不下去。
滿腦子都是司徒奕和那個被他咬過的草莓蛋撻。
不就是跟他去看了一場電影,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整個腦袋都是那個被他咬了一半的草莓蛋撻!
不去想,不去想,不去想。
她這樣告誡自己,可她的臉卻浮現了兩抹紅暈。
早知道她還不如別吃下去了,為什麼總覺得自己主動跟他間接kiss了一樣。
如果這樣說的話,豈不是他先主動的……
畢竟,那草莓蛋撻是她自己先咬過一口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
他又不喜歡她,幹嘛跟她吃同一塊草莓蛋撻啊!
他是想主動跟她間接kiss?
天哪,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如果按這個邏輯去想,她不也是,在他吃過之後,還吃了那塊蛋撻……
是因為喜歡他,才想吃下去的嗎?
不是因為草莓蛋撻是她的最愛才吃的嗎?
如果換成別人吃過一口的話,她還會吃嗎?
她要瘋了!
為什麼她滿腦子都是這種沒營養的話題!
他這種人,如果要kiss,也絕對不會間接吧!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靦腆是什麼,迂迴是什麼!
他想做什麼就會直接去做什麼。
不對,她為什麼要研究他的事情?
他是靦腆還是外向,是間接還是直接關她什麼事啊!
她要好好研究劇本啊,她還要好好畫新漫畫啊!
可是,全部都做不了。
最終,她放棄了。
還是先去洗個熱水澡吧。她對自己說道。
浴室氤氳著霧氣,而墨檸檬的腦海卻全都是司徒奕。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就算跟他睡過也沒這樣啊,為什麼她現在要為了一塊草莓蛋撻這樣神不守舍!
墨檸檬甩了甩頭,決心不繼續去想。
沐浴完畢,關掉噴灑,她才後知後覺地瞪大眼睛——
怎麼回事,她忘記拿換洗的衣服了?
墨檸檬掃了一眼浴室,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
就在這時,她看到門邊掛了一件男士襯衫。
她二話不說穿在身上走出浴室,翻找衣服。
有人進來了,肯定是司徒奕!
墨檸檬想起自己就穿了一件男士襯衫,嚇了一跳,連忙跳回到床上蓋上被子假裝在玩手機。
司徒奕好像沒有注意到她,進了浴室。
墨檸檬又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去找衣服,結果翻箱倒櫃,一件都沒找到。
她這才想起女傭把她所有衣服都拿到衣帽間了。
尷尬——
就在這個時候,司徒奕出來了。
他用浴巾擦著濕漉漉的髮絲,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走過來。
他只是隨意地在腰間裹了一條浴巾,沒有穿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