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來春心裡,陳艷是特別美好的,陳艷是高傲的,她看不上別的男人,所以才一直沒有定親,在尋找好的,才有了自己。他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是這樣,陳艷定過親,被退過親,還被別的男人抱過,甚至……
魏來春感覺自己心裡有一團火,這團火燒著她快要爆炸了,怎麼會是這樣,他不相信!他想現在跑到陳艷的面前去質問陳艷,可他知道他不能。
&來呢?」
魏來春的聲音有些干啞。
&來大姐醒了,她說是我和於大哥設計她,說是於大哥看上了我,不想要她,才這樣害她。我從來都沒有那樣的心思,我不知道大姐為什麼會那樣想,為什麼會那麼說,我很難受,可我卻沒法說。我爸把於大哥打了一頓,大姐就和於大哥退了親,為了補償大姐,於家給了我家換了地,還和於春山一起賠給了我家糧食,算是補償大姐。我嫂子罵我大姐丟人,我大姐生氣,然後就說是我做的,我爸打了我,罰我跪,然後分了家,把我分給了大哥,大嫂,從那以後大姐就恨我,不理我,賺了錢不會給我,她說了,就是我病死,餓死,她也不會管我,因為她不把我當她妹子,她也不讓爸媽管我。」
陳薇的聲音帶著傷心,帶著難過,聽著讓人心頭難受。
&大哥,我不怪大姐,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和於大哥說話,就不會出那樣的事,是我害了大姐,所以不管爸打我,還有大姐怎麼對我,我都不怪大姐,是我錯了。」
陳薇說著低下了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
魏來春看著蹲在地上,因為難過,因為委屈,卻不能哭出聲的陳薇,她的肩頭不住聳動,是那樣的讓人心疼。
怪陳薇嗎?
陳薇是有錯,但真正的錯不住陳薇身上,陳薇和於為民說話怎麼了?就像陳薇和自己說話,只要心內無私,那麼有什麼不能說的!這事是陳艷自己小心眼,陳艷自己不妥當被退親,她怎能完全怪陳薇。鬧著分了家,然後她不管陳薇,還讓家裡人不管,陳艷這樣太過分了。
就算陳艷有幾分本事,可這樣的人太涼薄太自私,不是他想要的。
魏來春又想起他第一次見陳艷,陳艷就讓二鳳吃了虧,罵了二鳳,卻讓二鳳當著所有的人道歉,還被記過。這說明陳艷非常有心思,有本事,同樣也說明陳艷是個記恨的人。她怪陳薇,肯定就不會對陳薇好,怪不得陳薇病著還要去給人送菜來賺取醫藥費,半夜裡扭了腳在溝里沒人管,現在哭成這樣,可憐的讓人心疼,卻不肯說陳艷一句壞話,反而把錯都背到了她自己的身上,這樣一個女孩,陳艷怎能那麼狠心去對她。
&哭了,不怪你,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魏來春不忍對陳薇發脾氣,這個女孩已經很可憐,很自責了,他還能說什麼?至於陳艷,這事他不能就這樣下結論,他得去打聽,他得知道這事的真實性,他不能只聽陳薇的片面之詞。
&大哥,你不要怪大姐,你不怪大姐好不好?我求求你。」
陳薇卻不肯起身,像是情急之下抓住了魏來春的手,仰著臉,哀求著。
&我不怪你大姐,你快起來吧。」
魏來春點頭答應,說起來陳艷也是受害者,他會打聽清楚的。
看魏來春應下,陳薇鬆了一口,像是才發現自己抓住了魏來春的手,她急忙撒開,低下了頭,不敢看魏來春。
不知怎的魏來春像是感受到了陳薇的不好意思,好像看到了陳薇那滿臉通紅的嬌羞模樣,好像聽到了陳薇那如小鹿亂撞的心跳。
魏來春笑了笑,真是個害羞的小姑娘,他拉起了陳薇,彎下腰又背起了陳薇,這次魏來春感覺有些不太一樣了,但具體那裡不一樣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魏來春把陳薇背到了陳家西頭院子口,陳薇讓魏來春停下,說她自己進去就行。
陳薇一瘸一拐的進了院子,月光下,魏來春只能看到一個黑影慢慢的移動著,陳家的屋內沒有燈光,也沒有聲音,整個村莊都沒有燈光,也許是太晚了,人們早已進入了夢鄉,偶爾傳來的聲響引來兩聲狗吠聲,讓人覺得悽然又心頭淒涼。
魏來春感覺胸膛有那麼一股火,不光因為陳艷和陳家隱瞞他陳艷被退親的事,還因為這麼晚了,陳薇遇到這樣的事陳家竟然沒人知道,沒人關心,如果陳薇遇到了壞人,被欺負了,陳家就不會愧疚嗎!
陳薇這麼一個柔弱善良的女孩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遭遇?原來他心裡還有點不信,可現在他站在陳家的門口,沒有聽到陳家的動靜,陳貴是哥哥,都不關心妹子有沒有回來,一點也不擔心陳薇,這還是一家人嗎?看來真實的陳家和自己所看到的並不一樣。
魏來春卻並不明白,陳薇經常和於為民出去不在家,她願意什麼時間回來就什麼時間回來,她不讓陳貴管她,為此還和陳貴發生過爭執,所以陳貴也就不管陳薇什麼時間回來了。
等院子裡沒有了動靜,魏來春走了,離去時他的腳步有些沉重,等找到他的自行車,安好了鏈子魏來春騎著回去了,陳艷的名聲壓在他的心頭,好像一塊大石頭一樣,重的讓他透不過來氣。
魏來春回到魏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後半夜他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想,他一直以為陳艷是一朵純潔而又美麗的水蓮花,可當他知道水蓮花的下面全是污泥的時候,他又覺得水蓮花醜陋,他覺得這朵水蓮花的美欺騙了他的眼睛,讓他心裡窩囊。
第二天魏來春很早就起來了,他連早飯都沒有吃,就騎車去了供銷社。
等寶恩大爺到了,他把寶恩大爺拉到了一邊。
&春,今個咋這早?和艷子說好了?到時間可別忘了我這個媒人。」
寶恩大爺打趣著魏來春,他知道昨天魏來春去了陳家,他估摸兩家都差不多了,陳艷再去陳家看看,這事就該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