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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亭名臨波亭,原是春天賞花,夏天賞荷,冬天賞雪的絕佳所在。溫晴身份低微,亭中石凳冰涼,四面透風,沒有婢僕圍上遮幕,也沒有錦褥,不過迎著寒風,溫晴還是覺得胸懷為之一爽。
身旁那個身份可疑的男子倒是彬彬有禮,兩人之間身份懸殊,也沒有過多交談。不過溫晴能感覺到他眼睛沒離開過自己。這眼神,像是在哪裡見過。按理說不可能啊,自從穿越到這個時代,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沒見過誰。
可是,怎麼就總覺得這眼神,似曾相識呢。
一壺茶喝完,楊曦道:「表姐可能回府了,在下先行告辭。」
溫晴襝衽為禮,目送安乾的背影在古樹後消失,溫晴若有所思。事若反常必有妖,這人,到底所為何來,總不會真的雪中散步吧?
鳶兒卻歡呼一聲,道:「他可走了。姐姐,我們吃東西吧。」雙手左右開弓,抓起已凍得冰涼的糕點往嘴裡塞。她站在溫晴身後,偷偷瞄著那兩盤軟糕,不知吞了多少口水了。
溫晴微微一笑,也拿起一塊,放進嘴裡輕輕咬著。剛才她也沒全在賞雪景,腦中也有想些事情的。趙總管命她為府中眾宮女西席,她總得盡力教導這些人,免得沒有盡到責任有愧在心。再者說,棍傷已好,府里也不會養閒人。這份工作,總比做些雜活輕鬆,又受人尊敬。能活得舒服一點,為什麼不把握呢。
上午的課,宮女們七嘴八舌把自身的問題和需求闡述得差不多了。溫晴在腦中整理後,列出大致的授課方向,把課程分為三個部份。
一部份是基本的皮膚保養,也是這些天宮女們上門求教,溫晴教她們的方法。一部份是化妝技巧,古代也有胭脂水粉,不過宮女們一般沒化什麼妝,也不懂得化妝。化妝,一般是千金小姐貴婦人們的專利。溫晴想把前世學到的教給她們。第三部份就是站立坐臥等舉止禮儀了。宮女們從沒有抬頭挺胸一說,天天含胸低頭,長得再美,也毫無氣質可言。
真要讓她們脫胎換骨,就得從裡到外打造。只不過,不知公主心胸如何,這樣做,也不知會不會觸了她的逆鱗,犯了她的忌。不過,管不了那麼多了,先這麼教了再說吧。
溫晴深吸一口冷凜的空氣,看著雪花在眼前飛舞,心想:「說不得,只好把腦子裡的存貨清出來教了她們再說了。」
溫晴生性開朗又喜讀書,雜書喜歡看,史書更是最愛,到了這兒,卻無書可閱,時間稍長,心裡有些不安。
可是宮女幾乎沒有識字的,她識文斷字,本身就很讓人懷疑了,哪敢開口求書閱?
站得久了,鳶兒有些冷,糕點又已吃完,便道:「姐姐,我們回去吧。」
溫晴見她嘴唇發白,知她寒冷,看看天色,也該吃午飯了,道:「也好。」
兩人才走到屋門口,便見門開著,一個身影在屋裡走來走去,看身形,像是錦瑟。
邁步進門,果然是錦瑟,迎上來急急道:「你可回來了,剛才是去哪裡了?」
聽說已經放學,錦瑟抽空過來,溫晴卻沒在屋裡,她有一瞬間懷疑溫晴投靠趙離,放學後馬上趕去拍趙離的馬屁了。轉念一想,溫晴盡心盡力在幫著她化妝打扮,不像投靠趙離的樣子,才勉強忍住了沒有發作。
溫晴沒想到錦瑟會過來,平時這個時間,她應該在伺候公主飲食,哪有空閒。
溫晴剛要行禮,錦瑟一把拉住,道:「鳶兒出去,順便把門帶上。」
鳶兒答應了離開。
溫晴問:「姑姑,發生什麼事兒了?」
錦瑟把尋機情挑皇上的舉動說了,懊惱地道:「皇上只是笑,卻沒有別的表示。你說,是不是人太多了,還是皇上對我沒有意思?」
溫晴把當時的情景在腦中過了一遍,想起一事,道:「姑姑自小服伺公主,應該跟皇上早就見過面的吧?」
錦瑟道:「是啊。公主未出嫁時,我倒是常常見到皇上的。」
常常見面,卻當如不見,應該是皇帝對她沒有感覺吧?溫晴思忖著,實話是不敢說的。清澈的大眼睛轉了轉,溫晴道:「姑姑深得公主寵愛,為什麼不託公主探探皇上的口風呢?敢情是公主不願姑姑離開身側麼?」
錦瑟一怔,怎麼這麼簡單的方法卻沒有想到呢?錦瑟臉上如春花初綻,卻又想起一事,很快皺起眉頭,道:「不成的。今次皇上有言在先,要親自擇妃,恐怕公主推薦的他不滿意。」
溫晴道:「也不是推薦,就是請公主試一試皇上的心意。要是皇上對姑姑有意,咱們專心把心思花在這上頭。要是皇上對姑姑,呃……那咱們也就別費那個心了。」
錦瑟眼前一亮,雙掌輕輕拍,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要是皇上對我根本沒有意思,我也就不湊這個熱鬧,專心對付趙離了。」
這人野心還真大。溫晴微笑著望她。
錦瑟又道:「我想跟公主提議,讓你還是跟著我,別去授什麼課了,你的意思呢?」
才對接下來的課程打了腹稿,突然說不讓授課了,開什麼玩笑。不過溫晴對錦瑟也有一定了解,要是堅持要授課,恐怕她會以為自己投靠趙離。她要捏死自己跟捏死一隻螞蟻似的,憑她公主貼身侍女的身份,趙離就算有心想救,恐怕也救不回來。
溫晴儘量用平平淡淡的語調道:「溫晴但憑姑姑做主。」
錦瑟大喜,道:「你年紀雖小,見識卻多。這兩天我就不勞動你干別的,多動動心思想想怎麼把趙離那個老傢伙趕出府去。」
溫晴面有為難之色,道:「明天上午還得授課,這是早就跟各位姐姐們說好的了。還請姑姑跟各位姐姐們說一聲。」
錦瑟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今天就跟公主討下令旨。」
溫晴唯有在心裡苦笑,這是多麼霸道自私的一個人,只想著自己,不會為別人著想的。不過,既已開第一堂課,現在喊停,恐怕也不可能了。
送走錦瑟,溫晴給在屋檐下凍得來回小跑的鳶兒倒了杯熱水,看著她喝下去,才問:「你有沒有聽說這兩天姑姑再和趙總管發生摩擦?」
一杯熱水下肚,鳶兒覺得渾身熱了很多,加上屋內燒著炭,也暖和。鳶兒放下杯子,道:「就是那天為著讓姐姐授課兩人吵了一架,之後再沒聽說了,應該沒有吧。」
溫晴「嗯」了一聲,更覺得錦瑟心狠手辣,睚眥必報。以後應付她,要更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