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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小年,在卞唐是相當隆重的一個節日,但李澈只想和朱媛媛兩人一起過,說實話,每次要擺出家主的姿態和幾個姨娘一起吃飯都是一場折磨。愛字閣 www.aizige.com
一來,跟她們無話可說,完全沒有共同語言。
二來,受不了她們言語間流露出來的幽怨神情。
他除了給她們一個姨娘的名分,給她們安身一隅,保她們衣食無憂,別的真的什麼都給不了。
按著他最初的想法,媛媛進門後,他就要跟幾位姨娘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如果她們願意離開,那麼他會給她們一筆相當豐厚的補償,可朱媛媛不答應,說什麼,她才進門,他就要趕姨娘們走,知道的是他自己的想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不能容人。
如果他是尋常男子倒也罷了,可他偏偏是皇子,是位王爺,上頭還有皇上皇后太后壓著,隨便誰指責一句,都是吃不消。
所以,這件事便一直拖著。
朱媛媛好言相勸:「我何嘗喜歡跟她們一塊兒吃飯,但,再不情願,樣子還是要做的,更何況今天的家宴,是柳姨娘精心準備的,不去不好。」
好說歹說,才把李澈勸了過去。
今晚,幾位姨娘都是盛裝來的,穿戴打扮,比朱媛媛這個側妃還要華麗。
對於她們而言,每一個能與王爺相處的機會都是難能可貴。
朱媛媛看著她們覺得她們很可悲。一輩子守著一個根本不愛她們的男人,費盡心機也討好不了的男人,一個女人最美麗的年華,就在一日復一日的失望中虛度了。
因著今天是個好日子,大家都刻意的想要維持這和睦的氣氛,場面倒還算熱鬧,朱媛媛以為會這樣友好的氣氛會維持到結束,誰知菜吃五分,酒過三巡後,今晚話語最少的蘇蓉突然對朱媛媛說:「側妃,如今是您主持中饋,管著內院,有些事兒是不是也該立個規矩了?」
朱媛媛秀眉微挑,微笑著望著她:「蘇姨娘指的是?」
蘇蓉自嘲地笑了笑:「側妃您進府後,獲得王爺專寵,可謂是集萬千寵愛與一身,以前,王爺偶爾還會到姨娘們屋裡坐一坐,如今是想見一面都難了。」
「我等自知身份卑微,不敢與側妃爭什麼,也不敢奢求什麼,但我們好歹也是齊王府的姨娘,側妃備受寵愛,自然是無法理解我等姐妹****獨守空閨的淒涼,還望側妃憐惜我等一二,立個規矩章程。」
從始至終,蘇蓉只看著朱媛媛,不敢看王爺的臉色。不用看也知道王爺的臉色一定很臭。
幾位姨娘也是目含期待地看著朱媛媛。
朱媛媛微微一哂,其實蘇蓉起個頭,朱媛媛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了,無非是要求雨露均沾唄!
要她怎麼回答呢?說我不願意,還是說,這得看王爺自己,把皮球踢給李澈?
只聽得一聲冷哼,李澈面無表情道:「本王願意寵著誰,是本王的事,誰也別想左右本王的心思。」
李澈才不要朱媛媛面對這種難題。
朱媛媛拋開心裡的猶豫,端著酒杯自顧品酒,是哇,這不關她的事,她也不過是個側妃,還能去左右王爺的行為?
「王爺喜歡誰,那是王爺的事兒,要側妃定什麼規矩章程,這不是為難王爺,為難側妃麼?難道王爺不想見的人,厭惡的人,也要按著規矩來?要我說,某些人犯了那麼大的錯,王爺沒把她趕出府去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柳箏陰陽怪氣道。
蘇蓉此舉根本就是自取其辱,進府都快三年了,居然還是看不穿,王爺是個多情的人,也是最無情的人,王爺的多情只給自己喜歡的人。
她早就想明白了,這就是她們這些人的命運,甚至包括未來的王妃,她討好王爺,求得不是幾度**,而是能在這個王府里,繼續衣食無憂的生活下去。
所以,這個時候她不能保持沉默,沉默便是默認自己與蘇蓉有一樣的心思,倒不如唱一出對台戲,買王爺和側妃一個好。
蘇蓉臉色蒼白,眼底難以掩飾的浮現出憤怒的神色。
「柳姨娘何必心口不一,你敢說你不渴望得到王爺的憐惜?」蘇蓉冷聲道。
柳箏嗤鼻道:「強扭的瓜不甜,人要有自知之明,這麼丟臉的話,我別說我說不出口,便是想想都害臊的。」
「柳姨娘還真是有自知之明啊,也慣會看碟下菜的,你要討好側妃,也不必把姐妹們踩在腳底下。」姚靜宜也加入唇槍舌戰。
「喲,姚姨娘這才叫舌頭無骨,隨心所欲啊,你也當過家,管過事兒,那時候,王爺老去你那兒,你怎麼也沒想著給姐妹們分一杯羹?」柳箏反擊道。
「再說了,我只是就事論事,什麼踩不踩在腳底下的,是我踩的嗎?是某些人,自己要往泥里鑽好不好?」
「你們你們都少說幾句吧,今兒個過小年呢!」紅裳大著膽子說了一句。
「為什麼不說?一晃又一年過去了,我們姐妹在府里是個什麼樣的情形,大家自己心裡都清楚。」蘇蓉道。
柳箏心裡的真實想法是什麼朱媛媛不得而知,但不得不說,柳箏這一攪局,吸引炮火和注意力,的確是替她和李澈解了圍。
朱媛媛悄悄看了眼李澈,只見李澈面色肅冷,顯然是在努力的克制心中的怒意。
「你不滿意現狀麼?」李澈突然開口問道,淡漠疏離的目光直視蘇蓉。
蘇蓉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不免有些膽怯,但她還是鼓起勇氣道:「妾身只是希望王爺能稍微體惜下眾姐妹的心情,妾身自知做錯了一些事兒,讓王爺厭棄,妾身不敢奢望什麼,但薇琴姨娘沒有錯,王爺如何忍心冷落她如斯?」
李澈的目光又落到薇琴姨娘臉上:「是琴姨娘對你訴說了委屈?」
薇琴想要搖頭,可是想到之前的約定,只得默默地低下頭去。
李澈又問姚靜宜:「你呢?你又如何?」
姚靜宜道:「我等既然是王爺的妾室,渴望得到王爺的垂憐也是情理中的事,若是不這麼想,反倒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