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太久,宋彌爾越來越困,眼皮快睜不開了,強忍著打哈欠的衝動。詞字閣 www.cizige.com
正想隨便找個理由將秦斯執打發走,手機就響了。
「宋總,不好了,園區那邊失火了。」
宋彌爾一把將秦斯執推開,擦了擦掛在眼角的淚水,站起身低聲問道:「怎麼會失火?」
「原因還不知道,消防車剛剛已經到了。」
「火勢大不大?有沒有人員傷亡?」
「挺大的,傷亡情況還不知道。」
「你在現場?等著,我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後,宋彌爾連居家服都來不及換就往外走。
「我陪你一起。」秦斯執替她取了件毛呢大衣跟著一起出了門。
一路上,宋彌爾車開的很急,本來四十分鐘的車程,二十分鐘就到了。
現場火勢很大,所有人都被遣散到警戒線以外。
見到宋彌爾的車,姚淮立刻和旁邊的人言語幾句後就迎了上去。
只見她還穿著穿著居家服,眼眶通紅,像是哭過一樣。
緊接著副駕駛上又下來一個男人,居然是思爾醫療的秦總,臂彎處還掛著一件女士大衣,正是宋彌爾的。
看樣子,剛才兩人是在一起的。
剛才路上還心情急切的宋彌爾,看著這漫天火光,濃煙滾滾,徹底不急了。
本來她還擔心園區裡的貨無法按時出庫,現在好了,燒成這樣,肯定沒法交了。
「園區裡面情況怎麼樣?」
「情況不太樂觀,一二三號廠房和兩個倉庫連著,現在已經全部著了,看樣子能挽回的可能性不大。」
「這個月底要交的貨都在這兩個倉庫吧?」
「是的。」
宋彌爾深嘆一口氣,「這下是肯定交不掉了。東建那幾家賠違約金就行了,但長淮和另外兩家醫院的單不太好辦,第一次和他們合作就違約,那以後肯定不會再與我們合作了,而且醫院的單,不能按時交付是會出事的。」
「那現在怎麼辦?」
「現在離月底就十天不到,重新生產是肯定來不及了。」
宋彌爾冥想了會兒,接著說道::「從其他家買,不管怎麼樣,總之必須將醫院的貨全部補齊。」
「剛才在您來之前我詢問了幾家,因為交貨時間太短,所以這個價格可能就要貴了。」
「貴多少?」
「五倍。」
宋彌爾咬咬牙:「買——」
「一共四家醫院,訂單量又大,這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等火滅了後,這一片廠房裡的設備肯定都是要換新的,還有剛啟動的新項目,公司賬上的錢不一定夠。」
「需要多少?我有。」這時,一旁的秦斯執站了出來。
宋彌爾根本沒空搭理他,她看著姚淮:「從我私人賬上走。」
「要是還不夠就聯繫祁嚴,我在國外的賬戶都是交給他打理的。」
「好的,宋總。」
姚淮去打了幾個電話回來後,看她穿著單薄,「現在火一時半會兒也滅不掉,宋總要不您先回去吧,這裡我在看著,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向您報備。」
消防車一輛接著一輛,現場火勢卻一點都不見小,宋彌爾神色凝重的看著廠房方向:「算了,我現在回去也睡不著,都在在這兒等著吧。」
秦斯執將衣服披在她身上:「小心著涼。」
「新項目你不要擔心,有我在。」
「那麻煩你了。」
「你我之間,不必這麼客氣。」
宋彌爾將頭偏了過去,她現在沒有心思和秦斯執虛與委蛇。
直到天亮,大火才被撲滅,慶幸的是沒有人員傷亡。
可惜的是一二三號廠房和兩個倉庫里,不論是生產設備還是貨品全軍覆沒。
饒是脾氣再好的宋彌爾都忍不住在心裡暗爆粗口。
幾天後,火災原因查出,線路老化。
對於這個結果,宋彌爾顯然不太相信,讓姚淮著手去查。
果然查出了些東西。
「園區裡的監控沒有查到什麼,所以我就找人把周邊路口監控調了出來。您看,晚上八點多時,有個鬼鬼祟祟的男子從崇明路出現。」
「看樣子正是從公司園區的方向過來,這人明顯很熟悉園區布局,所以避開了所有的監控,選擇的也是東門鐵柵欄那一塊翻出來的。」
「倒回去再看看。」
宋彌爾又將監控來來回回看了幾遍,只覺得這個身影有一種熟悉感。
天色暗,那人又穿著一身寬大的羽絨服,看不清樣貌和身材。
「你覺得像誰?」
姚淮看了幾眼後,不確定道:「宋淵泰?」
「你也看出來了?看來真的是他。」
「宋淵泰上次因為股權官司敗訴,兒子又被打成殘疾,所以懷恨在心,有理由作案,既然不是意外,那我現在移交警方。」
「慢著——」宋彌爾叫住他:「交給警方後能怎樣?賠錢?坐牢?這麼大的損失他賠得起嗎?」
「那您的意思?」
「不急,宋淵泰的事情先放一放,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把貨湊齊了。」
「這件事已經辦得差不多,等交了全款後,就可以交貨了。」
「好,再催一催祁嚴。」
上午剛提到的人,下午就出現在她的辦公室。
宋彌爾剛推開門,就看到像大爺一樣坐在沙發上的祁嚴。
看到她進來後,祁嚴一臉嫌棄的指了指茶几上的杯子:「彌爾,你公司這咖啡也太難喝了吧,跟刷鍋水一樣。」
「你怎麼突然回國了?」
「還能為什麼?前幾天姚淮打電話給我了。那麼一大筆錢,就算扔水裡也能聽見個響聲,你倒好,成捆成捆的扔到火堆里,連個回聲都沒有。」
宋彌爾沒有接他的話,轉而問道:「你什麼時候回去?」
「我這才剛下飛機,你就趕我走?」
「我最近很忙,沒時間招待你。」
「忙著收拾爛攤子吧?彌爾,不是我說你,非要回來幹嘛?」
「醫藥行業根本不賺錢,你看你這才回國多長時間,虧了多少錢?和我回美國,繼續干老本行,這裡就交給職業經理人打理。」
「不回去。」
「再不回去你就把家底都敗光了。」
「那些都是我自己掙的。」
「我們之間還分你的我的嗎?要不乾脆你嫁給我,我的都是你的,以後隨你敗。」
「」
當年祁嚴追她追的緊,宋彌爾為還人情,就答應和他在一起了。
可兩人性格不合,在一起不到一年就分手了。
看著她嚴肅的神情,祁嚴擺擺手:「算了,我開玩笑的,我這輩子對你是徹底死了心了,要真是娶了你,可能會被你氣的英年早逝。」
「我覺得我對你挺好的。」
「那也叫好?你就說我們在一起後你對我上過心嗎?」
「有一年我生日,答應陪我吃飯,結果你轉頭就給忘了,害我等到餐廳打烊都沒等到你,回家後才知道,你在和另一個男人喝酒。」
「男客戶,談公事。」宋彌爾糾正道。
「我不管,還有那次,我說我花生過敏,可你居然還給我買花生酥;還有我送你的那些禮物,你拆都沒拆就說很喜歡。」
「後來我們分手,我還沒從失戀陰影里走出來,你倒好,無縫對接了一個小白臉。」
祁嚴也不走了,就坐在沙發上細數她的重重「罪行」。
「說的口乾了吧,喝點水吧。」
宋彌爾也不打斷,給他倒了一杯水後,繼續忙自己的事去了。
等祁嚴說的差不多回過神後,才發現辦公室就剩他一個人,宋彌爾早走了。
他翻了個白眼,還好自己早就習慣,也不那麼生氣了。
祁嚴站了起來,時間也不早了,還沒吃晚飯,他也得趕緊走了。
剛到樓下,就看到了宋彌爾,和她並肩的是一個男人。
他快步走上前,打趣道:「喲,新男朋友啊?」
話剛落音,前面兩人轉過身,看到秦斯執那張臉,祁嚴差點驚掉下巴。
「這不是那個差點把你害死的人渣嗎?」
「彌爾,你怎麼和這人在一起了?你就算不找我這樣的,也不能找這麼個人渣啊,你就不怕再被騙一次嗎?」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
「你執意要回國不會是因為他吧?」
「」
見她不說話,以為是默認了,祁嚴氣的差點心梗:「你執迷不悟,有你哭的那天。」
聽了祁嚴的話後,宋彌爾沉默了會兒,欲將自己的手從秦斯執掌心中抽出來。
秦斯執卻緊緊地握著不願意放。
他掌心滾燙,緊抿著唇,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里流露出懇求。
最後,宋彌爾還是抽出自己的手。
「你剛才太用勁了,我手疼——」說完後,她又將自己的手覆在秦斯執的手上。
「宋彌爾你無可救藥了。」
看著眼前兩人膩歪的場景,祁嚴氣的轉頭就走。
「不要在意他的話,我相信你不會那麼對我的。」趁著秦斯執還沒來得說什麼,宋彌爾率先開了口。
「彌爾,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
秦斯執被感動的一塌糊塗,連聲音都帶著哽咽。
宋彌爾看著他,滿眼深情:「因為我愛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