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連忙睜開眼,一張完美無睱的臉立刻映入我的眼帘,那一襲白衣,一頭銀髮,高挽的發尾垂下的那條紅飄帶,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他單手撐著手,就躺在我身邊,溫柔地看著我。
我默默地看著眼前的白子墨,卻不敢伸手去觸碰他,因為我擔心這又是夢,伸出去的手會直接穿透他的身影,打破眼前美好的一切。
我不止一次幻想過白子墨回到我身邊,但是也只是幻想而已。
這幾年,為了消滅心魔,我已經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現在見到白子墨出現,我的心也十分平靜。
哪怕只是這樣看著,也十分滿足。
我在心裡暗暗祈求,別讓他消失得太快。
「在想什麼?」他突然說道。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沒想到這次的幻想竟然如此真實,他還能跟我說話。
「想你!」我臉色微微一紅,滿心滿眼都是他。
「我也想你,阿蓮!」白子墨說著,直接翻過身,將我欺在身下。
我雙手撐著他的肩膀,將他推開一些,手心傳來的溫度讓我留戀,多希望這一切是真的,只可惜,又是夢。
今天是鬼節,也是我的生日,白子墨已經幾年沒有在我生日的時候入夢了。
這次是意外嗎?
哪怕是夢,我也甘之如飴。
我輕輕仰頭,在他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而白子墨的眼底卻閃過瘋狂,像是壓抑了太久,初嘗人事那般瘋狂。
他的吻落遍了我的全身,滿室的春色讓我心跟著蕩漾,整個身體都感覺輕盈起來。
如果這個夢一直不醒該有多好!
我被他折騰得累了,窩在他的懷裡安心地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時,天已大亮,想起昨夜的春夢,不由得暗自神傷,就在我打算起床時,轉身便看到了白子墨依舊躺在我身邊。
他只著一件薄中衣,袒露著胸膛,甚至脖子上還留著幾處淺淺的吻痕。
怎麼回事?
難道我是在這夢魘里出不來了嗎?
我試著拍了拍自己的臉,有感覺呀。
「老婆,你怎麼剛醒就扇自己耳光呀,不疼嗎?」白子墨眼尾上揚,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道。
老婆?
他不是一直都喚我阿蓮的嗎?什麼時候都改叫老婆了?
「老婆,昨晚是你非要我這麼叫的,你說現在的人都這麼稱呼,你還叫我老公,親愛的,你難道都忘了?」
我甩了甩頭,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可那不是夢嗎?
難道......
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心動不如行動,直接伸手將白子墨的銀髮一把勾住,拉著他往我面前一扯問道:「白子墨,真的是你回來了嗎?」
他滿含深情地看著我,點了點頭:「阿蓮,對不起,讓你難過了這麼久,你打我吧,反正為夫我昨晚為了替你壓製毒素已經累了一夜,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絕對不是你的對手!」
又是替我壓製毒素,這藉口都用爛了,就不能換點新的嗎?
這五年來,我身上的毒雖然沒有完全解,但在琉璃淚的淨化下,已經不再有外溢現象了,就連獨孤清都說,恐怕再過些時日,這毒就都化了呢。
但我沒有拆穿他,只感受著他的呼吸,聽著他在耳邊的呢喃,內心的激動不已。
舉起雙拳想要捶他的胸口,可是,眼前卻立刻浮現出當時我做這個動作後,他便被掏出心臟消失在我面前的場景。
我真的很怕,怕這樣的場景再出現。
白子墨輕輕拉過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讓我感受著他的心跳,然後將下巴放在我頭頂輕輕蹭了蹭。
這是他以前經常性的動作,他表達愛的方式。
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伏在他的胸膛泣不成聲。
「好啦,我的阿蓮怎麼還成小哭包了?」白子墨替我吻干淚水,將我攬在懷裡,輕輕安慰著。
等我終於平靜下來,我才拉著他問道:「白子墨,這五年你去哪了?為什麼一點音訊也沒有,你知道當初我看著你一點點消失掉,有多痛苦嗎?你有沒有想過,我每天感受著自己心跳的時候,會有多難受嗎?」
我看到白子墨的眼睛裡閃著星光,他是一條蛇,沒有淚,可那樣帶著星光的眸子,卻讓我感到無比神傷。
這五年,他過得肯定不容易,否則,他不會這麼久都不來找我。
白子墨告訴我,當初是神蛇一族出手,將他的神魂再次凝結起來帶回去休養著,所以他才沒有魂飛魄散的。
神蛇一族之前受過白子墨的恩,後來白子墨淪落為妖的時候,他們也曾想過收留白子墨,但他們不希望白子墨再與我糾纏,白子墨一心為我,不肯接受神蛇一族的建議,於是,就此斷了往來。
之前白子墨與我結婚盟時,神蛇一族再次出現,本想勸他回去,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因為我身上的毒根本無解,可白子墨鐵了心要將我治好,便告訴他們,他願意將自己的心還給我,只有我回到上神之位,或許這體內的毒便可自愈。
神蛇一族知道他的計劃,一直在暗中守著,在最後關頭出手,留住了白子墨一絲神魂,將他救了過來。
只不過白子墨醒來時,已然忘記一切,
他在神蛇一族住了兩年,一直覺得自己好像有什麼事被遺忘了,他問了身邊很多人,大家都勸他別再多想,忘記的事情肯定不是自己願意想起的。
可白子墨卻很執著,他趁著神蛇一族的人不注意,便直接去找了天帝,想看看自己的過去。
天帝本就是一手操控這件事的人,怎麼可能把真相告訴他,便騙他說,他是修煉成仙的蛇妖,下凡歷劫完成,現在位列仙班,之前的種種,便不需要再記得。
而且天帝還交給他一項任務,就是去天池中尋找四十八品仙蓮的種子,而且最好是並蒂蓮,一旦尋到,就封他為上神,且可以滿足他兩個願望。
白子墨本就在神蛇一族閒得發慌,難得有點事做,便答應下來。
他在天池裡整整泡了三天,別說四十八品仙蓮的種子了,就連一個蓮蓬都沒有找到。
但是他卻在天池旁邊發現了一座醉仙閣,裡面飄出的陣陣酒香引得他欲大醉一場。
他鬼使神差地走進去,卻在裡面看到一個感覺很熟悉的人,那人一襲紅衣,丰神俊朗。
當時他並沒有認出對方是誰,還禮貌地跟他打招呼,並想討一口酒喝。
我頓時心中一喜,難不成那是蕭瑟?
想歸想,但我沒打擾白子墨,他繼續將事情一點點地說與我聽。
那紅衣人給了他一杯酒,並且煞有介事地說,讓他想清楚,如果喝了那杯酒,便會憶起很多不愉快的往事,而這些往事,很可能讓他痛苦不堪。
白子墨卻二話沒說,接過酒一飲而盡。
烈酒過喉,所有的記憶便如潮水般湧來,他這才認眼前人,正是鳳凰神君蕭瑟。
鳳凰神鳥,浴火涅槃,哪怕只剩一滴血,都能復活。
聽到這,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白子墨沒有死,蕭瑟也沒有死,真是太好了。
「所以說,是蕭瑟助你恢復了記憶,那他呢?這些年他既然活著,為什麼不回這裡來?」
同樣都是醉仙閣,他為什麼最後選擇了天上那間?
他這個當哥哥的,能助白子墨恢復記憶,為什麼不願來告訴我這個妹妹一聲,他還活著?
「他只能留在那裡,天帝將所有遠古神全都禁錮了,他若離開,除非放棄那一身鳳凰血,他不是捨不得那神鳥的身份,而是他知道,你還有需要他的一天!」白子墨說著,手不由得緊了一下,將我的肩膀都抓疼了。
我忍著沒有作聲,只朝他問道:「天帝是想軟禁所有遠古神,讓四海八荒只記得他嗎?這樣自欺欺人的卑劣手段,不只是人間書本中的帝王術,連天帝都用?」
「是我的錯,當初識人不明,將他扶上了天帝之位,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他罪行累累,已被貶下凡歷十世輪迴之苦,而新任天帝,是他的弟弟,在天庭一直很有威望!」
沒想到短短五年,連天帝都換了人。
這世間啊,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唯一不變的,只有變。
天上一天,人間一年。
白子墨在天池泡了三天就想起了往事,但他沒有急於來找我,因為天帝的弟弟告訴他,我身上的毒他有辦法解,但前提是白子墨得助他成為新任天帝。
因為很多人都對天帝不滿,大家都擁護他的弟弟,白子墨打聽之後,覺得他是個可靠之人,便助他拿下了天帝之位。
新任天帝告訴白子墨,我身上的毒就是他哥哥所下。
原因是當年的我曾拒絕了他哥哥的愛意,心中只有白子墨,一怒之下,他哥哥就在我體內下了毒種,年深日久,毒素一天天變化,最終養成了我這具厄運毒體。
新任天帝繼位後,為了表示對白子墨的尊敬,將他列為上神,並且贈他淨毒草,還打算派人將我接回天界,與白子墨一同共享上神尊榮。
但白子墨卻婉拒了他的好意,只帶著淨毒草回來了。
而且昨晚,他確實是用淨毒草替我解了身上的毒。
只是我因為突然見到他太過狂喜,根本沒發現自己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其實這點毒對我已經沒有影響了,你為什麼還要去做那些受人驅使的事?」我有些心疼白子墨,雖然新任天帝履行了諾言,但怎麼說,他也曾利用白子墨對我的關心而驅使過他。
白子墨卻很認真的看著我道:「只要是為你好,什麼事我都願意去做,再說,我還想你給我生個孩子,但你身上的毒,會傳給下一代,我希望咱們的孩子生下來健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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