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左臂受傷,幸虧及時由陳院長親自包紮,索性沒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孫佳麗在華夏的名聲,可是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內徹底被黑的體無完膚了。
將血樣送到了外面的一個檢驗中心,孫佳麗抱著立下汗馬功勞的心態想和高穎姿分享一下今天的收穫,可是電話撥通以後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高穎姿接到她的電話,不顧她電話裡面的亢奮和激動,打斷了她的聲音,「孫醫生,你做事太不小心,太沉不住氣,你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傷害安娜,就不怕被華夏趕出去?」
安娜是什麼人?現在可是風頭浪尖上的人,且不說她在華夏醫院的名聲和地位多高,單單是想到她是被龍庭親自請來的,這一點就足夠讓孫佳麗望塵莫及。
她一時太過於憤恨,用不長腦子的辦法公然頂撞並且讓安娜受傷,可見,孫佳麗在華夏的日子不會太長久了。
如此想來,高穎姿對孫佳麗的態度便徒然一變。
孫佳麗卻顯然沒有意識到時態的嚴重性,「你說的太嚴重了吧?我可是孫家的千金小姐,華夏醫院再牛,也得給我爸和我哥幾分面子,龍庭還真能因為一個安娜把我趕出去?你是不是太高看這個女人了?」
高穎姿水蛇般的眸子冒出淡淡的幽光,她清晰地感覺到,有些人是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扶不起的阿斗,留在身邊只能是禍害。
「你說的對,可能是我太過於緊張了,我還不是替你擔心嗎?畢竟你的醫術並不差,一直都沒得到重視,等化驗結果出來第一時間告訴我,路上開車小心。「
「放心吧,檢驗科的主任是我的朋友,結果很快就能出來。」
——
陳院長一臉歉疚的坐在安娜的辦公室內,和安娜隔著一張桌子,手中的茶杯被他惴惴不安的捏著,想到這位王牌醫生是董事長親自掛的牌,陳達華覺得心裡壓著一大塊石頭,醞釀了好半天才笑笑道,「今天的事,我代表孫醫生跟你道個歉,你心胸開闊,不會跟她一般見識吧?」
安娜手臂倒是不怎麼疼了,但是想到孫醫生那令人捉急的醫術,她頭大,「陳院長,我身上的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但是孫醫生那邊,如果在給病人做手術的時候出現意外,病人可就危險了。」
陳院長忙點頭,「對對對,安娜考慮的比我全面,這樣,我馬上吩咐下去,讓孫醫生暫時去檔案室工作,你覺得怎麼樣?」
安娜聳聳肩,「我不參與醫院的人事調動,具體要怎麼安排,全看陳院長的意思。」
陳達華也不是個冥頑不化的人,孫佳麗和安娜,龍家和孫家,孰輕孰重一下子就掂量的出來,「你手臂受了傷,這兩天就留在家裡好好休養,病人我儘量往後安排。」
安娜點頭,「謝謝陳院長。」
陳達華抹著汗離開安娜的辦公室,二話不說聯繫到了副院長辦公室,馬上開始處理孫佳麗。
安娜歪著腦袋瞅瞅手臂上的紗布,擰著眉,沒想到突然就成了傷員,一下子就把她的計劃徹底的打亂了。
lisa不安的看看她受傷的上臂,忍不住開始勸解,「安娜,咱們還是快點回沒美國吧?中國的事情太複雜了。剛才孫醫生那麼做,可見她心機真的很深,這個地方不適合咱們。」
安娜搖頭,「暫時不能走,你和柯瑞特先整理一下後面幾個病人的資料,看看最近的手術是哪天,我先回家。」
lisa深藍色的眼睛眨了眨,「回家?」
她把回家這倆字說的是不是太順了?
安娜笑了笑,矯正了一遍,「嗯,回我住的地方,剛才還說孫醫生心機深,你現在不也學會摳字眼了?」
lisa雪白的臉上蕩漾開美國女人特有的爽朗笑容,一改當初不苟言笑的表情,笑呵呵道,「安娜,你也變了,以前的你,不會這樣笑,不過現在你笑起來真的很漂亮!」
是麼?她怎麼沒發現自己哪兒變了?
她以前不愛笑的嗎?
單手無法開車,安娜是打車回家的,因為臨時放假,安娜回到別墅時間還早,一千多平的大別墅只要她一個人,樓上樓下走了一遍,居然覺得有點無聊。
以前她可以一個人不說話,不與人見面,一個人在家裡對著醫術和病人資料能待上三四天,就算全世界只剩下她自己,也絕對不會跟無聊扯上關係。
現在,只是因為家裡少了龍梟,她居然潛意識就萌生了空寂的感覺。
不妙啊。
安娜鎖眉,抽了本書百無聊賴的翻,赫然看到了大客廳的一角放置著一架被白色錦緞覆蓋的鋼琴。
她以前居然沒注意過別墅還有這東西。
單手掀開錦緞,一架烤漆的黑色日本鋼琴呈現在眼前,嶄新、發亮,好像沒被人碰過。
掀開琴蓋,手指碰了碰琴鍵,聲音清脆悠長,在偌大的客廳內熱鬧的迴蕩。
索性,她坐在凳子上,自娛自樂。
彈個什麼曲子好呢?
安娜手指敲了敲鋼琴板,腦海中飛出一首節奏舒緩悠揚又不失大器的曲子。
——
黑色勞斯勞斯緩緩駛入別墅大門,梟爺敏感的神經卻在進門的剎那被一隻柔韌卻有力的手掐住了命門!
別墅主樓裡面,順著風聲飄蕩起來的鋼琴曲,就如同空氣中有數萬隻觸手傾巢而出,一個不落的全部貼上了他的肌膚、血肉!
這首曲子,他太熟悉!太熟悉!
黑色豪車還沒來得及開進車庫,梟爺「嘩」打開了車門,黑色西褲包裹著的長腿一步邁開兩三米,皮鞋與石子鋪就的小路摩擦出急促的聲音,他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就飛奔到了大門外。
修長乾淨的手,貼在門板上,耳邊的鋼琴聲越來越清晰,節奏有點慢,好像是單手彈奏的,但並不影響這首曲子在他心裡根深蒂固的影響力。
他閉緊眼眸,一腔呼吸沉到了丹田再緩緩噴出口腔,這才有勇氣推開雙開的大木門。
男人筆挺的身形立在玄關處,隔著長長的走到看向了鋼琴擺放的位置,安娜側著身子坐在鋼琴前,大約是彈奏的太投入,並沒有注意到來了人。
努力回想著曲子的樂譜,用一隻手按下黑白琴鍵,高低音域並不太嫻熟的切換著。
龍梟噴薄在腹腔的烈火排山倒海般熊熊燃燒,嗜血的瞳眸迸發出令人膽戰心驚的冰魄,他雙腳像是長在了地上,半天沒邁動半步。
遙遠、縹緲、幻象……
他無法陳述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明明那是一張美艷至極的屬於安娜的臉,他卻怎麼都無法將她的五官和洛洛分割開。
長發順著鬢角滑落,絲絲縷縷,像上好的絲綢,撲在白皙的鎖骨上,手臂上,美的如夢似幻。
他痴痴的如做夢般,海一般深的眼睛注視她,凝望、遠眺、注目。
喉結翻滾數次,薄唇開合,「洛洛,是你嗎?」
是你嗎?哪怕是魂魄。
是你嗎?哪怕是幻想。
安娜回眸,大半張側臉對準了來者,睫毛若剪羽,逆著午後的耳光,瑩白的亮,縱情的美,「龍梟,你回來了。」
大概是氣氛太融洽,她脫口而出的兩個字居然是龍梟。
聲音,致命的魅惑!連接了夢幻和真實!
洛洛!真的是他朝思暮想的洛洛!
龍梟血液飛速翻滾,像個遇到了浮木的溺水者一般縱身奔到她的身後,他俯下身雙手抱住了凳子上的女人,胸口貼著她的後背,大手繞過她的臂膀,將纖瘦的女人徹底的包裹在自己的世界。
「真的是你嗎?洛洛,你回來了?」
安娜眉心收縮,再收縮,尼瑪,又把她當成那個女人了!
有完沒完!
安娜用力掙了掙,男人力氣太大,失敗,「龍先生,趕緊清醒過來,看清楚,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是安娜!如假包換的安娜!」
抱著他的男人紋絲不動,鐵臂就像城牆,「你就是她!不要再騙我!」
他突然像個耍賴的孩子,單方面認定了一件事就不允許對方回嘴,倔強的霸道。
安娜無語的咬咬牙,瓷白的臉上萌生了一點點的無奈和心疼,「龍先生,你看看我,我哪裡和你的洛洛相似了?」
他抓緊她的臂膀,聲音沉入了深淵,充血的眼睛盯緊她,「你怎麼知道這首曲子?這首歌,是我和我的妻子共同的回憶!你不可能知道!」
她一定是洛洛!一定是她!必須是她!
齒痕!齒痕!
龍梟像是一頭失控的發瘋的獅子,雙手化作了鐵鉗和利刃,暴力的近乎野蠻的用力撕扯安娜的上衣!
「龍梟!你幹什麼!放手!你給我放手!」
安娜慌了,手上的手臂不敢用力,只好用右手掰扯他的鐵鉗,可是他力氣驚人的大,她一點都使不上力。
龍梟猛獸般撕扯、拉拽!
「你就是洛洛!洛洛!」
「撕拉!」
安娜的衣服被他硬生生撕裂了,破碎的衣服遮不住潔白勝雪的肌膚,胸口的一抹靚麗全在他的眼底。
他暴力的撤掉她唯一的束縛,一團花苞在純白中呼之欲出。
「你特麼混蛋!龍梟你混蛋!」
她單手錘砸他的後背,敲打他的肩膀,可是男人卻好像是石化了,並無任何的反應。
他似是被抽乾了力氣,頹敗的跌下手。
沒有,她胸口並沒有他留下的齒痕,那麼深的齒痕,怎麼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莫非,她確然不是她。
她不是她,不是……
龍梟心臟肺腑痛的並發,撕扯的刺痛,尖銳的生疼,太多的感覺在一處,用力的揪扯。
安娜抖起破碎的衣服擋在胸前,遮蔽了春光。
以為他獸性大發,豈料他突然變成了失魂落魄的孩子。
「你怎麼了?「
他不語,只沉默著,治癒剛才的傷口。
《enteal love》,這首他在遊輪上特意為洛洛彈奏的曲子,在梟爺的心裡,幾乎只屬於他們兩人。
她卻剽竊了他們的故事。
「你怎麼知道這首歌?「他又問了一遍,像是不死心。
安娜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靈光一閃就想到了,而且連樂譜都記得,好像什麼時候彈奏過無數遍似的。
「龍先生這話問的,真是有趣,網易音樂搜一下就出來了,你能聽,你能喜歡,我就不可以啊?」
龍梟臉色昏黑一片,剛才點亮的心燈一盞一盞的熄滅,「安娜,你到底是什麼人?如果你是她,麻煩你告訴我,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告訴我,你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