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庭一巴掌揚起來,衝著龍梟的側臉,「啪」甩手就是一記掌摑!
袁淑芬心疼的腳步虛晃,脫口而出,「梟兒!」
「孽畜!你的未婚妻是誰,你可別忘了!你要娶的人是莫如菲,誰給你的膽子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龍梟一張帥臉突然承受了龍庭牟足了勁兒的一巴掌,猛地往一側偏了過去,登時的便看到了猩紅的血絲從他薄唇中溢出來,紅血絲掛在嘴邊,更加增添了男人的野性和霸氣。
他舉起一隻手,用手背蹭掉了嘴角的血跡,冰冷的眼神一片肅殺,看向龍庭的時候,不亞於在看一個仇人。
一個在他追求幸福的路上總是橫加阻攔的仇人。
「爸,這一巴掌,我想夠你解氣了,項目的事,我會承擔所有損失,但是如果牽扯到我的女人,我不會讓步,半步不讓。」
再也不是以前的隱忍,再也不是心如死灰的任憑別人安排,再也不是無關緊的聽之任之,梟爺不允許自己再犯錯,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再得逞。
父親,照樣不行。
龍庭氣的渾身發抖,顫抖著右手指著龍梟鼻子,嗜血的眼睛裡渾濁一片,鋼刀冰刃一般看著兒子,「龍梟,你敢這麼跟我說話!誰給你的膽子這麼跟我說話!」
他的確沒有賦予他公然與自己的父親分庭抗禮的權利,但是不代表龍梟自己無法成長為足以和龍庭這棵大樹抗衡的蒼松翠柏,他現在所擁有的華蓋,已經不亞於龍庭。
換言之,mbk可以沒有龍庭,但是不能沒有龍梟。
所以,即便龍庭再生氣,再憤怒,也絕對不會說出辭掉他的話。
他怕自己說了,龍梟真的會甩手走人。
龍庭捂著心臟,心臟抽痛的臉色變得蒼白,要不是袁淑芬及時扶住了他,龍庭當即就會跌坐在地上。
「滾!滾出去!你給我滾!」
龍庭指著大門揮斥兒子。
龍梟倒是沒忘記兩人的身份,就算是龍庭那麼對他,他還是修養極好的附了附身,「好。」
他這麼從容禮貌的辭別,越發刺激了龍庭,胸口劇烈欺負,龍庭險些被兒子直接給氣死。
「逆子!逆子!」
罵聲還在身後迴蕩,梟爺腳步半分沒有放慢。
逆子?
他不由輕笑,他走到今天這一步,是誰在後面推波助瀾的?是誰在一步一步將他逼到了不得不悖逆的邊緣?
趁著他生死一線的時候,在他渾然不知情的時候,擅自替他做了決定,在他完全沒有任何意識的時候,居然拿著他的手按了指紋!
他如果是逆子,那麼他呢?
是什麼樣的父親!
!
想到這裡,梟爺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他真的恨不得,用自己的怒火將這個院子焚燒乾淨!
「大哥。」
叫聲橫空切入,龍澤大步追了上來,一把擋住了他打開車門的手,手按在他的手背上,重重的壓住。
龍梟眉頭蹙緊,抬起眼睛看著龍澤,聲音依然是剛才的冰涼,「如果你是來當和事老的,不必了。」
說完,他用力一掙,要開門。
「不是,你和爸之間的矛盾我不感興趣,工程的保留還是摧毀,我也不關心,我想問大哥,你說你要娶安娜……可是真的?」
龍澤眼神一瞬不瞬的看著龍梟,他很想從大哥的眼睛裡看到玩笑,他很想知道這一切都是大哥用來騙父親、氣父親的手段,然而,沒有。
龍梟將手從把手上鬆開,借著手勢,拍了一下龍澤的肩頭,「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娶安娜,不是背叛你大嫂,不是利用她,不是和爸置氣,我很認真。」
龍澤的手,無法遏制的在顫動,他渾身的肌肉迅速的收縮,喉結艱難的翻滾了好幾下,「為什麼?就是因為她的聲音和大嫂相似?」
龍梟知道龍澤對安娜是什麼心思,就像他早就知道龍澤對洛寒的感情,但他不得不再一次擊碎他的希望,雖然很殘忍,「小澤,安娜不是喬安娜,她是你大嫂。」
「大哥!你知道我喜歡安娜!為什麼還要這麼做!」龍澤幾乎發瘋,惱火的握著雙拳,燥火的在大院的草坪上狠踹了好幾腳。
龍梟深眸半眯,「我的意思是,安娜,其實就是洛寒,你兩年前墜入山崖的大嫂,她的真實身份,就是你的大嫂。懂嗎?」
龍澤呆若木雞!
完全驚愕,完全呆了,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突突突的爆炸,翻騰,「你……你說什麼?大哥,你……」
龍梟點點頭,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具體的細節,我會告訴你,總之,記住,安娜是你大嫂,以前是,以後也是,現在還有一些問題需要處理,不會太久。」
龍澤感覺自己的渾身被萬馬奔騰被踐踏了無數次,有內外而,痛的抽抽。
特麼的!
開的什麼玩笑!操!操!!
龍梟伸出手掌,目光堅韌,「把戒指還給我,我交給你大嫂。」
龍澤咬牙,望天,握拳,跺腳!
太多的情緒,憋的他幾乎要發瘋了!他快要爆炸了!可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又無法抗拒,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
龍澤眼眶熱的像著了火,粗暴的擦掉了眼淚,一把扯斷了玻璃的鏈子,將鏈子和戒指一股腦全丟在龍梟手裡,「大哥……你們,真的……很會開我的玩笑。」
無奈,心痛,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該怎麼去描述。
龍梟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愛一個人從來都不是誰的錯,何況龍澤對洛洛的感情,他很清楚。
「大哥對不起你,來日,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大哥的地方,大哥一定會拿命幫你。」
一句承諾,如同鋼刀插入了岩石,篤定,堅韌。
但梟爺不會知道,今日的此番承諾,來日,掀起的狂濤巨浪。
——
別墅內,很安靜,夜已深,二樓的安娜睡的房間已經關了燈,龍梟推開車門,並沒有急著回屋,而是站在花園的小徑上,仰頭望著那扇緊閉的窗戶,厚重的窗簾遮擋了所有,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深深吸了一口氣,龍梟上了台階。
推門,大廳內吊燈沒有開,只開了落地燈,鋥亮的落地燈照亮了一方天地,玻璃桌上,放著一杯還有餘溫的苦蕎茶。
茶水被喝了一半。
所以,剛才洛洛一定就坐在地毯上,一個人喝茶吧?
龍梟端起她喝了一半的茶水,品了一口,淡淡的苦味,清爽不刺激。
放下茶水,龍梟起身上樓,經過安娜房間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沒敲門,只是安靜的看了一會兒門板。
只要想到她就在裡面睡著,龍梟就覺得心安。
而今夜的安娜,輾轉難眠。
翻來覆去,覆去翻來,她還是忍不住起身,赤著腳走到門口,推開門。
好巧不巧,龍梟居然就在門外。
安娜驚的差點尖叫,門外的男人顯然也沒想到她竟然開了門,佯裝剛路過,神態很自然。
「你怎麼在這裡?」
梟爺道,「剛回來,經過,安娜開門這麼及時,是打算邀請我進去嗎?」
不要臉!
安娜真想這麼罵一句的,但是一抬頭,看到龍梟明顯變了顏色而且有點腫的側臉,「你……跟人打架去了?」
打架?
梟爺這心裡,真是哭笑不得,他這麼大的人了,難不成半夜去街頭打架?
但是不這麼回答,還能怎麼說?被親爹打了?
於是,聰明的梟爺不回答,「怎麼?」
我不能打架?
安娜看他的臉,猜到是挨了巴掌,「明天會變青,很難看,得把淤血散開。」
龍梟跟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似的,點頭,「哦?」
「你先回房,我去拿熱毛巾。」
龍梟:「……」
好,他選擇配合,她說什麼,他都配合。
安娜很快就端著一盆泡著毛巾的熱水走進了梟爺的臥房。
意料之中的是,他很配合的斜靠在沙發上,意料之外的是,他居然把外套脫了,只穿著襯衣,而且,襯衣開了三顆扣子,露出一大片乾淨結實的腹肌……
「你受傷的地方是臉,不是身上。」
安娜努力不讓自己的視線往他身上看,可是這該死的壞男人,身材好的要命,而且她靠近的時候,他身上強大的荷爾蒙完全是發瘋一樣朝著鼻子鑽!
梟爺卻悠然反問,「我在自己的臥房,放鬆一下,有什麼疑問嗎?」
「呵!」
安娜用力擰毛巾,用力太大,手臂傷口被扯到,痛的「嘶——」一聲。
梟爺皺眉,將毛巾搶過來,自己擰了擰,「你是不是一生氣一激動就智商短路?」
安娜咬唇,怒視他,「怎樣?」
梟爺將擰好了水的毛巾塞她手裡,然後閉上眼睛等待她的「伺候」,「不怎麼樣,讓人很不放心,以後如果遇到故意激怒你的人,你衝動之下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那也不關你的事。」
熱毛巾,貼著皮膚,她動作很輕的按摩,疏散臉上的淤血,嫻熟又溫柔。
梟爺很享受她的溫柔,簡直享受的死而無憾,「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是誰一怒之下,竟然連自己的訂婚戒指都拱手送人了?」
嗯?
安娜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她的戒指在龍澤手上呢。該死,她居然忘了,明天就要回紐約,怎麼辦?
「別停,我這麼帥的臉,留下淤青,不太好。」
安娜:「……」
好想捏死他!自戀狂!
龍梟依然閉著眼睛,神態倏然的緩緩開口,「你的戒指,我幫你要回來了,在褲兜里,我不方便拿,你自己拿出來吧。」
真的?!
安娜剛才心中還有塊大石頭,突然就落地了!
「好!」
心中喜悅的又衝破了智商的堡壘,安娜有些激動的將小手探入了他的左口袋,摸了摸,又摸了摸。
戒指是個小小的東西,很容易掉進口袋底部或者是卡在縫隙里,小手兒只好執著的在他的褲兜里仔細的摸。
夏季褲子本就透氣又纖薄,何況是褲袋的布料,幾乎貼著皮膚,她的小手在裡面一下一下的摸,一下一下的繞圈兒,指頭的溫度像是炭火點燃著男人的皮肉。
寸寸火焰,縱情點燃!
而西褲的口袋又深,他還是半躺著的,延伸的方向,可想而知啊!
摸著摸著,安娜的臉,囧了,紅了。
因為模糊中,她的指頭,好像觸碰到了什麼,觸電般將手抽了出來,她咬牙羞憤的怒斥,「騙子!根本就沒有!」
混蛋!騙子!流氓!
梟爺卻委屈的將眯著的眼睛睜開了一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漲紅的臉,心情好到飄飄然,「唔?不在這個口袋,另外一個。」
瑪德!!
「你怎麼不早說!!!」安娜好想好想用毛巾捂死他算了!
梟爺展了展墨黑的眉宇,「為何要早說?你不是摸的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