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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捕頭並不是愚蠢之人,只是這段時間跟隨朱應,也頗有些了解朱應的為人,加上以前做王府侍衛,跟隨定王也見過不少世面,知道朱應當官的難處,所以更是敬佩朱應沒有隨波逐流。
朱應這個人雖然在辦案的時候碰到跟達官貴人有關的案子,會含糊,會敷衍,甚至有時候會偏袒一些,但總的來說,還算是盡心的,並沒有因為某些涉及權貴的案子而冤枉了普通老百姓。
而對於一些不涉及權貴的案子,他處理得很公道,盡心盡力替受害者著想,這點尤其難得。
所以當朱應提出讓他送信的時候,他雖覺得不太妥當,但因為相信朱應,也就沒有問過為何要如此偷偷摸摸,更沒有沒有要問信的內容,想著不就是送一封信麼,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如今,朱應如此急切,他又靜下心來,就覺得怪異了。
單單只是送信不想要讓人知道,其實根本就不需要他吧?朱夫人聽說跟內宅貴婦也頗有些聯繫,親自去定王府一趟,悄悄將信轉交不更好?
想起來,他跟朱應時間也並不算長,不能算是朱應的心腹,信件若真的重要,朱應為何放心讓他想辦法轉交?可是這信若是不重要,更加不需要如此輾轉。
糾結間,張捕頭便將心裡話說了出來道:「大人,屬下並非不相信大人,只是事關重大,王妃對我們一家有恩,大人究竟為了何事,要如此隱秘送信?」
「這個你還是不知道為妙。」朱應有些煩躁,轉眼看到張捕頭露出極不贊同的表情,隨即解釋,「要能隨便跟人說,本官也不需要如此隱秘的送信了。」
張捕頭沒再說話。
朱應隨即也覺得自己這樣要求別人過分了些,長嘆一聲道:「罷了,此事原也是我強求於你,只是此信太過重要,就算送不到王妃手中,也要將信拿回來,無論如何你要再想想辦法。」
「是,大人。」張捕頭最終還是只能應下了。
然而,這次事情就遠沒有上次那般容易了。
六兒再次想要給王妃請安,就被很乾脆的拒絕了,守門的婆子很是誠懇的告訴她,上次是大丫鬟蘿草特別通知的王妃,這種事又一次已經是天大的恩德,哪裡能再有第二次,別說王妃不會見,就是她們這些下人,也不敢天天給王妃通報
報這些雞毛蒜皮小事啊,這謝恩講究的是心意,心意到了就可以了,沒必要親自見王妃。
想要找機會把信取回來,無奈這次守角門的婆子一直都看著,六兒沒辦法離開去尋信,只能回來。
張捕頭也沒辦法,實話告之朱應。
朱應這次真是坐立難安了。
內心深處,他還是希望這信能送到聖上手中,畢竟此事關係兩國關係,他已經知道了,就不能當不知道,況且這信若是落到別的有心人手裡,只怕又要引起軒然大波。
想想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為了擺脫干係,不想親自露面,結果卻弄成了如此尷尬的局面。
還真不如當初直接將信送到定王妃手中,想來此事跟定王妃關心也不大,怎麼也不至於要滅他的口。
當這燕城府尹當久了,人不免有些糊塗了,思慮太多因小失大了。
最後,思慮再三,他一個大男人,實在不能去求見定王妃這樣的內宅貴婦,只能是由他的夫人出面了。
朱夫人聽了丈夫有些掐頭去尾的話語,也很是為難,定王妃不與燕城中貴婦打交道是眾所皆知的事,她根本就沒有藉口登定王府的門,就算厚著臉皮遞帖子求見,依照眾人說的,定王妃的心性,只怕也不會見她。
想來想去,能夠面見定王妃,就只有一個辦法,由熟人引見,她就認識那麼一個跟定王妃關係密切之人,定王妃的嫡母蒙夫人。
因著之前的幾次案子的牽扯,蒙夫人跟她也算是熟悉了,請蒙夫人出面,應該能很順利的見到定王妃。
事不宜遲,朱應怕夜長夢多,催促著朱夫人趕緊去找蒙夫人,之後的事就隨機應變了。
朱夫人稍微換件衣服,就急匆匆的出門了。
蒙夫人這段時間,因著兒子的事,心情頗為鬱悶,聽得丫鬟稟報,說燕城府尹夫人到了,便以為是水中月的案子有了新的線索,急忙親自出門迎接。
將朱夫人迎接到小花廳奉茶,屏退下人之後,蒙夫人因為心急,也不在說什麼客套話,直接就問:「朱夫人,是否水中月的案子已經有了眉目?」
水中月的案子,朱夫人不禁一怔,過了這麼些日子,她早就將這個案子忘記了,這種案子對普通人來說肯定是大事,但對於她來說,在這權貴
雲集的地方,每天都會有案子發生,要麼曲折離奇,要麼影響巨大,她早就習以為常了,通常案子聽過之後就拋在腦後,誰還能記得,只是此時聽蒙夫人又提起,總不能說自己根本就沒在留意?
也是事發突然,來得急了些,沒有想好說詞,也忘記了蒙夫人最關心之事,誒,早該多問丈夫幾句,哪怕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線索,敷衍一下蒙夫人也好啊。
事已至此,就沒有別的辦法了,情急之下,朱夫人只能含糊道:「這個案子牽涉有些廣,其實我家大人還在追查,已經有了些線索,不過還未證實,證實之後必然第一個告之夫人的。」
「哦!」蒙夫人面露失望之色,隨即一會道,「那朱夫人此次來……」
蒙夫人問得直接,朱夫人也不能再拐彎抹角,只能道:「我此次來,是有事相求,想要請蒙夫人引見一下定王妃。」
見小福,蒙夫人眉頭一皺,這樣的要求她倒不少見,自從小福當上定王妃,由於不喜人打攪,也不經常出門,別人沒有門路認識她,多少趨炎附勢或者說說有求於定王之人用各種藉口跟她套近乎,想要她幫忙引見小福,打好關係妄圖找到便宜。
她早就習以為常了,可是朱夫人論理不是這樣的人啊。
若是旁人提出這樣的要求,蒙夫人定然委婉拒絕了,但朱夫人不是平常人,之前的案子,朱夫人好歹也是幫過忙,給過人情的,現在人家提出這樣的要求,她也回報。
只是現在不比以前了,以前跟小福關心還能維持平常的時候,就算明知道小福不太喜歡這種事,她也勉為其難了。
可現在跟小福幾乎是翻臉了,她根本就不好在無事登定王府的門,更沒有辦法隨意替人引見,小福根本也不會給她這個面子。
見到蒙夫人遲遲不說話,朱夫人便知道此事絕不容易,帶著明顯的懇求道:「蒙夫人,若不是事出有因,我也不會提出如此要求,我也知道定王府閉門謝客許久了,但無論如何,還請夫人通融一下。」
「能不能告訴我,朱夫人你要見福兒有什麼事麼?」蒙夫人雖知道,若是方便告之,她不問,朱夫人也早就將事情說了,一直不提,想必是有不想要讓太多人知道的理由,可是若是一點都不知道,她摸不著頭腦,別說替朱夫人引見,就算是她自己,如今
今要見小福,也不是說見就能見的了。
「是有一個案子……有些棘手,想要問問定王妃。」朱夫人有些含糊起來,丈夫再三交代,此事不能對人言。
蒙夫人見狀,便知道這件事連她也要瞞著,想想也不在勉強,但既然朱夫人不肯坦言相告,她也不必太過盡心,便道:「朱夫人,我可以試試看,但小福一向不喜跟外人打交道,她會不會見你,我就不知道了。」
「如此就多謝蒙夫人了。」朱夫人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在她想來,就算定王妃不是蒙夫人的親生女兒,但這等小事,不會不給面子,畢竟記在嫡母名下的庶女對嫡母是要相當尊重的。
蒙夫人大概也猜出朱夫人心裡所想,暗暗嘆了一口氣,朱夫人太過想當然了,事情只怕沒有那麼簡單。
送走了朱夫人,蒙夫人想了想,決定擇日不如撞日,也有不想要將事情堆積起來的意思,便命小丫鬟備車,準備去定王府。
蒙夫人料定要引見朱夫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連她自己都沒有能見到小福。
到了定王府,在花廳里等候了許久,這才有小丫鬟來報,說王妃出門了。
蒙夫人不禁愣住了,這怎麼可能?她剛進門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告訴,王妃出門何等大事?怎麼會底下人都不知道,還說要讓她稍等,去通報王妃。
結果卻通報來這樣的結果。
來通傳的綠藤見蒙夫人面露不滿,笑著解釋,「王妃出門一向喜歡輕車簡從,故而府內一些小丫鬟根本不知道,讓夫人久候,實在是抱歉,待王妃回來,奴婢一定稟報王妃,夫人來過了。」
稍微一想,蒙夫人就知道了什麼原因,不禁暗暗叫苦,看來她也成了小福拒絕見面的那些閒雜人等。
這種藉口其實也不是少見,很多時候,客人上門,主人不相見,就找了這樣的藉口,說是臨時出門了,大家心知肚明,彼此留點面子罷了。
蒙夫人失望之下,也不想要再過多的自取其辱,說起來又不是為她自己的事,朱夫人那樣上門要求引見,指不定事件如何牽涉定王府呢?
誰得利還說不準,泥人還有三分性子,她多少年沒有受過這樣的氣了?何必呢?想想也不在多說什麼,起身離去。
看到蒙夫人
有些惱怒的離去,綠藤不禁有些擔憂。
蒙夫人畢竟是王妃的嫡母,雖說上次一些她不太知道的事情,讓王妃跟蒙夫人有些不合,但面子情還是必須得,王妃如此毫不留情說不見就不見,傳揚出去真的對王妃的名聲不好。
想到這裡,綠藤又追了出去,再三表達了歉意,又委婉的詢問蒙夫人,是否有事需要她轉達?
蒙夫人惱怒之下,也不想要跟個丫鬟費什麼唇舌,直接說沒有,就上了馬車打道回府。
綠藤只覺得這樣真不太好,便咬牙來到王妃跟前回話,之後道:「王妃,奴婢多嘴說一句,蒙夫人看起來不像是無聊來串門的,可能真有什麼事,是否要打聽一下?」
蘇宜晴拿著一本書在看,聽了綠藤的話,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道:「她能有什麼要事?要真有,這次不說,下次還會再來,不會來表示事情也並非一定要說,總之跟蒙家有關的事,我都不想要知道,更不想要插手。」
綠藤大吃一驚,王妃怎麼能說出如此涼薄的話語?這蒙夫人怎麼說都是王妃的嫡母,蒙家是王妃的娘家,並非無關人家,王妃怎麼能說跟蒙家有關的事她不想要知道呢?
哪怕是心裡再有什麼不滿,也該維持個面子情,畢竟這是身為子女該有的孝道,本朝重孝道,對於不孝之人,大家都是很厭棄的。
王妃不該如此的,想到這裡,綠藤就勸道:「王妃,上次之事,也不能全怪蒙夫人,畢竟蒙公子那般闖進來,誰也料不到,還有蒙公子的事,也不是蒙夫人縱容的。」
蘇宜晴像是沒有聽到綠藤的話,又將書翻了一頁。
綠藤咬牙又道:「要不,奴婢私下去打聽一下,看看是否蒙家遇到了什麼困難,若是小事,也許能幫一把手。」
半晌之後,蘇宜晴才淡淡給了一句話,「想去就去,這種事不必通報我,我不想要知道,反正就算我說不必,你只怕也會去查一下的。」
「是,王妃。」綠藤不再多說什麼,屈膝行禮退下,心裡卻已經打定了主意,哪怕是王妃不喜,她也要想辦法安撫蒙夫人,不能由著王妃任性,將人都往死里得罪,有些事情看著是小事,但一個不慎,就容易引起軒然大波,被人抓住把柄加以攻擊,朝中某些言官就喜歡用這種小事攻擊皇親國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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