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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慶一直在聽,從開始聽時他便隱約覺得此事或許與他有關,等孔雀說那殺人的「東西」疑似指甲時,他當即想到了一個人。
一名女子。
這名女子原本是熙州之人,屬於熙州楊氏一族的暗樁,原本便是歸花恨柳所管,只不過是因為佘慶代他經營這張「暗網」,所以對其中的「節點」知道的更為清楚。
說到底,孔雀與花恨柳等人今次能夠成功殺了孔仲滿,還是承了熙州的情。
待佘慶將這其中關鍵說與孔雀聽後,眾人才明白這事情經過,孔雀雖然一心想要知道這女子是誰,可是卻也知道既然名為「暗樁」,必然不能見於眾目睽睽之下,唯有不甘心告退。
「你倒不用謝了。」孔雀臨出門時,花恨柳忽然很大度地對她說道。
見孔雀驚訝,他話不停又繼續道:「有個忙,你得幫我一下。」
「哦?天下找愁先生幫忙的人多得數不清,可是受愁先生相請的人卻沒有幾個吧?」孔雀說這話時並不見喜色,反而覺得若是花恨柳相請的事情必定不是一件輕巧事。出於禮節,她仍然停下了腳步調侃問道。
「不需緊張,只是你們動動嘴的事情。」花恨柳輕笑,見楊簡正滿懷狐疑地看著自己,心中微慌,當即直言:「城中有家陳記茶鋪,你知道不知道?」
「我雖然不知道,但是有什麼話你直說無妨,回頭我再去辦。」聽不是大事,孔雀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這才笑著應道。
「嗯,陳記茶鋪里有個小寡婦……哎喲!」花恨柳話說到一半,卻終究不可避免地被楊簡暗中掐了一把,痛叫一聲,見屋內眾人皆驚疑相向,不禁尷尬,沖楊簡低聲道:「你別急啊,我還沒說完呢……」
「然後呢?」輕笑一聲,孔雀美目流轉看了一眼花恨柳與楊簡,心中好不羨慕這一對可人兒。
「嗯,仙客樓里有個小二名叫趙得發……」受佘慶關照,花恨柳對這「趙得發」三字的讀法記得尤其清楚,佘慶臉色本來有些異樣,聽花恨柳提到趙得發,卻是會心一笑,一切瞭然。
「我聽說寡婦改嫁名聲向來不好,可是這兩人我卻想盡力撮合……」花恨柳瞪了一眼楊簡,楊簡也知道自己開始時反應過於急迫了,惱怒地回瞪了一眼花恨柳卻垂頭不語,顯然理虧。
「我明白了。」孔雀聽到此處卻也明白花恨柳所說的是什麼意思,當即便應了下來:「這件事讓立遲長老來做更合適,畢竟除了孔仲滿,他尚算這城內有話語權的人。」
「嗯,那就麻煩你代勞了。」花恨柳點頭,這件事即便他是愁先生,在這饒州內也不如人家孔家一人來說這事,況且眼下人家欠著人情沒還,不如兩兩相抵,求個互不相欠便是。
「你……說的就是這個事?」花恨柳說完之後並未再有繼續說的打算,孔雀稍愣了一會兒見也無人應,不禁難以置信地問道。
「自然是這個。」花恨柳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可是這件事……」
「已經幫了大忙了,謝謝你們!」佘慶不等花恨柳應答便在一旁插話道,他雖然並未說送客之類的話,可是孔雀聽到此時卻也明白這真是撿了大便宜了,告一聲謝便辭了去,儘快去做花恨柳方才叮囑的那一事去了。
等孔雀走遠了,笛音看著她下了樓,這才進得門來關上門。方才她進來時也聽到了那用指甲殺人的女子,雖然對於打打殺殺一事她不感興趣,卻也十分好奇竟然有這種奇怪的殺人方法,是以孔雀一走她便迫不及待進門來,開口便問佘慶。
「不錯,此時在這裡的也沒有外人,你便說一說那人是誰吧。」楊簡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在一旁也幫腔道。
「這個……問先生便可以了啊!」佘慶輕笑,向花恨柳說道。
「問我?」花恨柳愣住,不知道佘慶此舉是故意為難自己還是覺得自己真的無所不知,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您……難道不知道?那剛才……」佘慶看自家先生的反應,的確不像是裝的樣子,不禁訝然道。
「你……你是說陳記茶鋪?」花恨柳聽佘慶的話才知道為何對方會以為自己知道了,這一會兒他並未說到其他人,不過是一個趙得發一個陳記茶鋪小寡婦罷了,聯想到方才猜測那人是女子,這答案還不呼之欲出麼!
「竟然是她!」花恨柳「哈哈」大笑一聲,聽得剛剛進門來的笛音卻不滿了,自己什麼都沒聽明白呢,怎麼現在這夥人就像什麼都已經說清楚了一樣!
「那陳記茶鋪的小寡婦便是這城內的一根樁子,在這裡的名字為岳青娥。」佘慶見笛音面露不滿,臉上輕笑著解釋道:「當時她選擇嫁人來隱藏身份,不過不巧的是她那丈夫死得早,今次若是能與這仙客樓內的趙得發湊合到一起了,倒也是有了更好的掩護。」
說到仙客樓,花恨柳又不禁好奇,問道:「孟朝君死了,現在這掌柜的是誰?」
「還沒有定,不過我已經在觀察錢師弟了,如果能將這店打理的流轉,委託給他倒也無妨。」
雖然錢貓兒尚未正式拜師,不過在佘慶眼中卻已經將他視作自己的小師弟來看待,正趕上此時仙客樓少一名掌柜的,他倒是樂意通過這樣來鍛煉一下自己的師弟。
「哦,不過我之前試探他他似乎並不願意……你不妨再給他找個副手,兩個人幫襯著來也好。」點了點頭,花恨柳又皺眉道:「過不了多久這戰事便要燒過來了,你想一想辦法將他們都護周全了,免得到時候連累了這一片一樓之人。」
「嗯,稍後我會在饒州再等幾天……」佘慶說著一臉苦笑道:「我這身板或許最快也要半個月才過得去,這邊事了我先去定都城,若是中途先生與大小姐有別的安排,就留信給我。」
他這樣說確實有出於自己身體的考慮,可是沒說出來的尚有兩點:他一方面可以趁在仙客樓休養的時間先帶一帶錢貓兒,不說強行拉他入門,卻可以潛移默化地影響他;另一方面,能夠遠離楊簡說不定對方便會將他昨晚那句「好意思描眉、聊天磨蹭下去」忘掉,這樣也可免得自己遭受更多厄運。
這兩點,前者是他作為花恨柳的學生,作為四愁齋的一份子理應做的事情,自不必說出來邀功,後一件事情卻是他的私心,說出來之後便等同於提醒楊簡尚有賬未和他算了。
「計算日子的話……我們也該回一趟熙州了。」花恨柳點了點頭表示對佘慶的安排滿意,又不忘提醒他:「想來你也是要做父親的人了,不在她身邊畢竟不好,等你回了定都城,咱們便一道回去一次吧。」
「多謝先生!」佘慶心中又豈能不惦記遠在熙州的劉月英呢?只不過他在關、饒對於家仇一事尚未解決,心中著急卻暫時並無辦法,只得強忍不說。此時聽花恨柳如此體諒,不禁感激著便要起身道謝,卻終究因為渾身用不上力氣,只能向花恨柳用力點了點頭,權當是躬身拜謝了。
「那獨孤斷……」笛音聽這兩人將事情已經交待的差不多了,想想應該沒有別的事情要說了,這才語氣躊躇著開口道,只不過開口說了這幾字之後便再也無法說下去,隱隱卻聽出語帶焦急,應是已經想問了很久卻沒好意思說的緣故。
「你不需要擔心。」佘慶卻是輕笑安撫道:「我已經安排其他樁子去打聽,今早才知道兩個人還沒有出饒州,此時正在孔城西南方向的封將台附近周旋,一時半會兒卻也到不了宋長恭的大營。」
「真的是這樣?」笛音心喜,卻又擔心佘慶是為了安慰自己而故意編排,面帶疑問問道。
「你去我屋內看那枕頭之下的一尺長條,早上看了之後我還沒燒掉。」佘慶一邊說著,又向花恨柳說道:「最近熙州在研究一些事情,西越的幾位老朋友都到了熙州城,不過卻沒有打聽出具體什麼事情,應該是九爺有意封鎖了消息。」
「哦?那倒是巧了。」花恨柳輕笑,「西越那邊都是誰去了?」
「有溫老爺子,也有白勝。」佘慶笑道,見笛音仍未去查看,不禁催促道:「你無需擔心只管去取便是,並非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笛音這才放下心來,不過仍是羞紅了臉依佘慶言去他房內翻看去了。
「你知道不知道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等笛音出了門去,花恨柳問一旁的楊簡。
「我怎麼會知道?」楊簡皺眉想了想,卻又埋怨似的看了花恨柳一眼:「我隨你出來還未回去過,你問我我問誰去?」
「呵……呵呵……」花恨柳乾笑,又將方才叮囑佘慶的話又重新提起:「定都城事了,咱們就都回熙州去看看。」
「這還差不多……」楊簡冷哼一聲,心中卻是另有心思:父親與大爺爺他們,該不會準備做那件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