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出差了嗎?怎麼會和紀安上將在一起,還被親自送回來?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她身上那套不合適的軍服又是怎麼回事?
宋庭滿腦子疑惑,不可思議地看著紀安上將把他的未婚妻送進別墅。
他隱約聽見他的未婚妻站在門口對紀安上將說:「太晚了,我就不留你了,你的皮帶我改天還你好嗎?」
什麼皮帶?
宋庭的眉頭皺得快打結了,皮帶是多麼私密的東西,她為什麼會有紀安上將的皮帶?
可紀安上將很平常地說:「好。」
宋庭快被雨淋透了,看著紀安開著銀白的車子重新離開別墅。
紀安自然也看見了別墅外大雨里的宋庭,他本來不想和宋庭打招呼,但顯然宋庭看見他送斐然小姐回來很疑惑,出於不想引起宋庭對她的誤會,他停了車,放下車窗對宋庭說:「宋先生,斐然小姐出了點小麻煩,碰巧我們同行回來。」
「紀上將。」宋庭被雨淋得有些失去表情控制,眉頭還皺著:「斐然出了什麼麻煩?」
海盜事件還在調查,至少在帝國新聞報答之前不太適合聲張。
所以紀安說:「暫時不方便告知。」
宋庭的臉色就更難看了,在他聽來紀安可不是為了避免誤會在解釋,而是在宣誓主權一般告知他:他們是一起出行一起回來了,別多問。
可紀安根本不知道簡單的解釋讓宋庭誤會更深了,他解釋完就點頭準備離開了。
車子才重新啟動,他就看見宋庭快步走到了別墅門口,對安保語氣很不好的說:「林斐然已經回來了,告訴她我等她很多天了,她至少該出於禮貌來見我。」
紀安有意沒有搖上車窗,沒有開遠,聽見大雨里斐然小姐真的出來見他了,疲憊的說:「宋庭我今天真的累了,改天我們再見面好嗎?」
而宋庭咄咄逼人地說:「改天是哪天?明天還是後天?這些天我每天來,每天撲空,斐然小姐如果有其他約沒空至少告知我一聲吧?」
宋庭說這些話實在是這些天,日日撲空,打電話發簡訊她都沒有接過回過,他需要應付父親、解決祝芙、處理公司的事,實在疲憊至極。
但這話在紀安聽來卻是另一種誤會——宋庭誤會了他和斐然小姐,在怪責她。
斐然小姐像是無奈的說:「明天我還要去公司,後天吧,後天我儘量騰出時間好嗎?」
她聽起來已經很疲憊了。
紀安皺住了眉,明明他已經解釋過了,宋庭真的有些胡攪蠻纏。
他看見宋庭上了車,也就開車離開了綠島,一路上越想越不舒服,宋庭一屁股爛事還沒解決哪裡來的立場誤會她?要求她必須騰出時間和他約會?
明明知道她遇上了些麻煩很疲憊了,還要胡攪蠻纏。
他將車子開得飛快。
到家時,紀令音剛好放學,看見一身軍服的他,有些驚訝:「你今天怎麼就回來了?不是說後天才回來嗎?」
紀安說:「有些事需要今天回來。」
「什麼事啊?」紀令音隨口問,知道可能是為了公事也沒準備他回答,又說:「林頌今天沒來學校,也沒請假,我給斐然姑姑打電話也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有點擔心。」她為這個事掛心了一天。
紀安脫下軍服,也沒隱瞞:「她和林頌在無政府海域出了點事,手機進水壞了。」
「什麼?」紀令音緊張地看他:「斐然姑姑出什麼事了?她還好嗎?是遇上叛軍了嗎?」她是真的擔心起來,因為她的爸爸、媽媽全是死於叛軍帶來的「意外」。
紀安看她緊張的神色,語氣也不由柔緩了:「她沒事,她和林頌都沒受傷,你別擔心,我今天就是送她們回來的。」
紀令音望著哥哥,反應過來,他今天提前回來是專門送斐然姑姑和林頌的。
她靜了幾秒,又小跑著跟上去掛衣服的紀安:「哥,那你是英雄救美了嗎?」
紀安被逗笑了,「什麼英雄救美,你的斐然姑姑應對措施做的很好,並不需要我救。」他甚至沒有見到她驚慌,從頭到尾她都處變不驚。
紀令音有些遺憾:「那你們有說話嗎?肯定有說。說了什麼?你跟我說說嘛。」
紀安想了想,她說他的疤像郵差蝴蝶。
他愣神的幾秒,立馬就被紀令音捕捉到了:「你在回味對不對?斐然姑姑肯定說了讓你小鹿亂撞的話對不對?哥你是不是心動了!」
紀安莫名地心跳了兩下,躲開妹妹湊過來的眼睛說:「沒說什麼,你不要亂想了,她是宋庭的聯姻對象,我們只是普通交流。」他過度的接近,會為她帶來困擾。
紀令音卻不服:「什麼對象啊,宋庭這個渣男隔三差五就被拍到和祝芙在一起,根本配不上斐然姑姑!他已經求婚失敗了,根本算不上男女朋友!充其量是宋庭在追求挽回斐然姑姑,他可以追你也可以追啊。」
之前她「撮合」斐然姑姑和她哥,只是隨口一說,畢竟他們倆沒什麼交際,但現在居然因為意外她哥和斐然姑姑有了交流。
這是命中注定啊!
她認真的問紀安:「哥,你別管那麼多,就說對斐然姑姑有沒有好感?」
紀安看著她卻不回答,只是說:「你還小,不明白家族聯姻的含義,婚姻不是由好感決定的。」哪怕求婚鬧成那樣,斐然小姐也會嫁給宋庭,因為這是商業合作不是戀愛。
紀令音睜大了眼睛,驚訝說:「你已經想到和斐然姑姑的婚姻了?」
紀安:「」
「去寫作業。」紀安沒辦法再跟她聊下去,起身去了臥室。
紀令音還在後面喊:「那你記得和斐然姑姑說晚安啊,她一定嚇壞了,說不定晚上會睡不著。」拐著彎的試探:「你們應該有加上通訊吧?」
說實話,沒有。
紀安沒開口要她的聯繫方式,況且她手機壞了,現在也一定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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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島別墅里。
宋斐然神采奕奕的坐在長桌前吃飯,根本沒有一絲剛才面對宋庭的疲態。
很顯然剛才是裝的,為了給紀安看。
而現在長桌旁坐著的是她的二哥林明君,他是來找她興師問罪了,她自然也要拿出博弈的狀態。
林朝見到爸爸後哭了一場,這會兒被林頌帶上了樓去。
偌大的正廳里只剩下宋斐然、林明君和王卓。
宋斐然認真地吃著牛排,對於吃飯她一向很認真,因為她希望自己時刻保持最佳狀態。
「你和紀上將是什麼關係?」林明君已經看她吃了十幾分鐘,以為她會開始跟他談判,但沒想到她一直沒開口,所以他先問:「好手段啊,聯合海盜殺人、威脅、綁架我兒子,居然還有本事讓紀上將親自送你回來,你是想告訴我,你現在的靠山是紀上將嗎?怪不得你這麼猖狂!」
宋斐然對林明君還算滿意,至少是個聰明人,不會像林老大那個蠢貨只知道大吼大叫。
她知道,林明君會知道這麼多趕來綠島,肯定是在貨船上他的股東就偷偷聯繫他,告訴他了這些。
她是默許的,還吩咐綠島的保鏢放林明君進來。
因為她做這麼一齣戲可不只是為了幾個股東。
「殺人的可不是我,二哥。」宋斐然擦擦嘴,結束用餐才說話,看了一眼王卓。
王卓就從密碼箱裡取出了一把封在密封袋裡的槍。
「是你兒子。」宋斐然說:「就是用這把槍,你要是不信去問問你兒子他有沒有開槍射穿廖東。」
「是你逼他的!」林明君咬牙切齒盯著她。
「誰能證明呢?你有證據嗎?」宋斐然有恃無恐:「這槍上可只有你兒子的指紋,沒有我的。」她看著林明君:「你猜你那些好友股東敢替你作證嗎?」
林明君很清楚,為了自己的家人他那些股東已經被她牢牢捏在手裡了。
她太狠太瘋了,他無法想像為了爭奪公司她能做到這種地步,他都心有餘悸有些怕她了。
「我真是小瞧你了。」林明君陰沉著臉說:「你不就是想要股東們服從你嗎?現在你得到了,放了我兒子。」他伸手要去拿裝著槍的密封袋。
卻被宋斐然按住了。
「二哥好糊塗啊。」宋斐然按在密封袋上,一雙眼看著他:「我要的不只是幾個股東的服從,還有你。」
林明君頓了一下,果然是衝著他來的。
她開門見山說:「我要你帶著你的公司、廠子併入林氏製藥,全力支持我成為董事。」
「你說什麼?」林明君吃驚地笑了:「爸當年是怎麼把我趕出林家的你不清楚嗎?你認為我還會乖乖回到林家?居然還要吞併我創立起來的公司?三妹,你在說什麼夢話?」
「我沒有要你回林家。」宋斐然說:「我只是讓你併入我的公司,做我的手下。」
她說得無比理所當然:「二哥,林氏製藥是我的了,將來的林家也會是我的,我當然知道你恨爸,所以為什麼不和我聯手,一起架空爸接管林家產業呢?」
林明君被這短短的一句話驚呆了,只是一年沒見,那個最不起眼的三妹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猖狂到令人震驚。
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擊她的痴人說夢。
「二哥難道真的情願放棄林家的家產嗎?」宋斐然問他:「爸他老了,大哥又是個廢物,現在我給你創造了機會回來,你在猶豫什麼?」
林明君看著她,從吃驚到真正的猶豫,不得不承認她說了一條非常有誘惑力的路。
他怎麼可能甘心就這樣被趕出林家,放棄林家的家業?林氏醫療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憑什麼要交給其他人?
可是他也不甘心剛創立的公司被她這樣吞併,以下屬的身份回到林家。
「你不用威逼利誘我,我有信心我的公司將來會吞併林氏製藥。」林明君說。
宋斐然笑了:「二哥這就是痴人說夢了,如果你拒絕我,我怎麼可能會允許你的公司活下去?」
「憑你?」林明君皺緊眉頭。
「當然不只是憑我,還憑你那幾位好友股東。」宋斐然說:「你的公司不是打算讓他們帶著研發產品過去與林氏製藥抗衡嗎?可是他們現在不但不會離開,還會乖乖同意將研發產品的專利授權給我。」
她沒有說授權給林氏製藥,而是說授權給她。
她要把研發產品的專利握在自己手裡。
林明君很清楚,她做得到。
她笑笑又說:「沒有他們,你當然也可以像從前一樣重新聘請精英,花幾年時間研發新產品,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但是恐怕你沒有這個時間了。」
「你什麼意思?」林明君問。
宋斐然笑著不說話。
外面的大雨中隱約傳來警車鳴笛聲,由遠至近,似乎就要抵達綠島別墅外。
林明君吃驚的回頭看出去,外面在打雷。
「我報警了。」宋斐然說:「我在林朝身上發現了一把槍,作為守法公民我當然要報警。」
電閃雷鳴之中林明君如遭雷劈,「你就不怕引火燒身嗎!這槍是你的遲早會查到你身上!」
宋斐然拎著密封袋靠在了椅子裡:「二哥未免太小看我了,我有一百種脫罪的辦法。」她抬起眼看林明君:「但在火燒到我身上之前,你兒子得先死。」
瘋子她就是個不怕死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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