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快過年了,整個城市都沉浸在歡鬧喜慶的氣氛中,到處張燈結彩,夜晚街上一路霓虹,雪花飄著,不少人依舊大包小包地提著相攜著回家,臉上笑容歡喜溫馨。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就在這歡喜溫馨的過年氣氛里,不會有人想像得到,城市裡還有一處地方暗不見光。那是一處密室般的牢房,鋼化牆面,只有一盞燈亮著,光刺著人的眼,裡面兩個頭上蒙著黑布的人倒在地上,正被人拳腳招呼著。
這兩個人頭上罩著黑布,脖子上用皮帶捆著,雙手被反剪身後,雙腳也被皮帶綁著。那些皮帶都是薄的,綁得挺緊,隨著兩人的疼痛掙扎,早就磨破了皮肉。越是掙扎越往裡割,疼得地上的人嗷嗷叫。
這還不算完,旁邊拳打腳踢的人里,有一人手裡提著鞭子,隔一會兒抽一鞭子,甩得還挺有節奏,一看就是練過的。那鞭子可不是普通鞭子,粗倒是不粗,上面卻是編著倒鉤刺,一鞭子甩下去,皮開肉綻!
這鞭刑是安親會裡專門用來處置犯了幫規的人的,只是鞭子數根據所犯幫規的大小輕重有差別,但無論輕重,哪怕是十鞭二十鞭,這罪都不是人受的。執刑的人手上功夫那都是練過的,保准打不死人,傷不到大血管,但鞭鞭下去都是鉤著皮肉的,可謂苦不堪言。像叛幫之類的重罪,在臨死之前都是要挨足了鞭刑的,往往打得人血肉模糊,都看不出人樣了,卻還是能活著。
鞭刑在幫會裡算是很活受罪的刑罰,但今天挨打的兩人卻不是幫會裡的人。沒人問這兩個人犯了什麼事,反正老大讓打,那就打!
鋼化牢房外,是一處長長的走廊,牆面也都是高級鋼材,冷冷的材質映著人影,怎麼看都是一處高科技的秘密牢房。這樣的地方很難想像會存在在東市這樣的城市裡,但它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就在億天俱樂部的地下。
牢房裡燈光亮堂,走廊里卻是沒開燈,燈光映著一道模糊的人影,男人倚著牆,看著差不多了,才抬了抬手。
裡面揮鞭的人立刻便停了,老大。
行了。給這兩個人留口氣兒吧,等著夏小姐來處置。說話的人正是東市安親會堂口的老大,高義濤。
高義濤瞥了牢裡地上倒著呻吟的兩人,剛毅的臉龐上面無表情,眼底更是沒有一絲憐憫,反而是有點感興趣的意味。安親會抓了這兩個人,自然能查到兩人的身份來路,這可是夏小姐家裡的親戚啊。他記得,半年前,她處置過家裡兩個親戚,這怎麼又跑出來兩個不長眼的?
還從青市大老遠地跑來找麻煩?呵,真是不開眼。東市是夏小姐的老家,安親會在她還沒成立華夏集團的時候就已經在黑道上發出了禁令,誰敢惹她,就等著安親會的收拾!
這父子兩個撞上來之前也不打聽打聽,在東市亂來,簡直是找死!
要不怎麼說,人有的時候,命都是自己送上來丟的呢?
高義濤無聲哼了哼,牢裡執法的人提著鞭子出來,另外兩人也出來,牢門鎖上,便一左一右站在了兩旁。高義濤吩咐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他得在俱樂部里等著夏芍的到來。
夏芍直到半夜才來。
她得在家裡安撫奶奶和父母親,尤其是奶奶。江淑惠並不知道孫女從小就在後山宅院裡跟著唐宗伯學玄學易理的事,李娟和夏志元只得和夏芍一起把這些事一說,夏芍也說了說自己為華夏集團建立人脈的過程,老人這才信了孫女辦這公司並沒在私底下受什麼男人的欺負。
老一輩的人對風水的事信的多,對於這麼多老總大官都找孫女看風水,江淑惠是信的。但她卻是很驚訝,孫女小時候在老家住了好些年,天天往後山宅院跑,她還以為孫女是看後山的老人孤苦伶仃,才常去陪著老人解解悶。沒想到她是偷偷拜了個師父!這可是瞞了好些年啊!
你這孩子,淨會瞞著奶奶!江淑惠埋怨了兩句,但再埋怨,也抵不過此時放下心來的感覺。她趕緊又拉著孫女的手左看看右瞧瞧,像小時候那樣拍了拍她的背,直說她實在是不容易。直到怎麼瞧都瞧著她確實是沒事的時候,老人才慢慢放下了心。她從小疼這孫女那真是疼去了心坎兒里,乖乖巧巧的,從小就會體貼人。誰要是欺負她,她老婆子第一個跟他拼命!
夏芍只得在一旁陪著笑,那還能怎麼辦啊?我那時候說,指定家裡誰也不同意。
夏志元和李娟聽了也只能苦笑,可不是麼?她那時候才多大呀?要是跟家裡說了,全家人翻了天也不可能同意她學這些。
媽,您就放心吧。這孩子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她做什麼心裡都有數。要真有人敢欺負她,咱們家就是拼了家底人命,也得給她討個公道回來!您就放心吧。夏志元勸道。
江淑惠只得嘆口氣,拍了拍孫女的手。
夏芍看著奶奶情緒穩定了下來,這才又囑咐奶奶,這事就別跟爺爺提了。他脾氣硬,認死理兒,怕他轉不過這個彎兒來。
那個老頭子,就是臭脾氣!這輩子改不了!你放心,他從小就不待見你,合該叫他擔擔心,也算補償補償你。咱們瞞著他,不跟他說!
江淑惠立馬點頭答應,聽得夏芍噗嗤一笑。奶奶這是折騰爺爺呢!其實,她不讓奶奶說,只是不想讓夏國喜到時候跟唐宗伯碰面,師父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今天是為了安撫奶奶,不讓她這麼大年紀了還為自己擔心,而且奶奶她也信得過。
晚上夏芍親自下廚做了幾道好菜,哄得老人笑逐顏開,吃完了飯,這才早早哄著老人去睡了。
夏志元和李娟因為今天的事都挺憤慨,夫妻兩個讓女兒也早點回屋休息,接著兩人便關起房門來,在屋裡開起了小會。雖然說夏志偉父子那些不堪的話兩人不信,但卻還是對金達地產的老總曹立看上女兒的事心裡擔憂。儘管他們相信女兒憑著風水方面的本事,那些大官也不會輕易得罪他,但有男人心思不正想糟蹋自己女兒,不管他有沒有這個本事,當父母的知道了都不會放心。
夫妻兩個憂心著,又氣憤夏志偉父子糟蹋女兒的名聲!夏志元當即就跟妻子說,明天一早他就打電話找人,讓夏志偉父子在離開東市前吃點苦頭,讓他們不敢再鬧。
兩人說到很晚,才關燈睡下。
卻哪裡知道,主屋的燈關了之後,東廂一道人影悄悄出來,翻過自家院子外牆,身手敏捷,無聲無息。
夏芍光明正大出了桃園區,保安對她半夜出去雖然是有些奇怪,但卻是沒問。夏芍在路上打了量出租車,到了億天俱樂部。下車的時候,司機還默默搖搖頭,瞧著氣質挺好的一個姑娘,怎麼大半夜的來這種地方?唉!
夏芍卻是下了車,便步伐沉穩地進了億天俱樂部。
即便是再兩天就過年了,億天的舞池裡依舊有不少男女徹夜狂歡,門口的侍應生一身白色的風衣漫步而來,便不由想起那年盛夏,她一身白裙子打進億天的場面。那時候還名不見經傳的少女,如今已搖身巨變,成了華夏集團的董事長,東市的明星人物,省內領頭的企業家。
不敢有絲毫怠慢,侍應生立刻便恭敬地迎出來,給夏芍開了門,送她乘電梯上了頂層的會客室。
高義濤正等在那裡。
夏芍進了會客室,先是與高義濤寒暄了幾句,便直切正題。高義濤帶著夏芍進了會客室里的一間內置房間,房間看起來就是一間內置的休息室,牆上裝著視頻式的電話。高義濤在上面按了幾個號碼,掃入了指紋,屋裡的兩架實木書架便向兩旁分開,現出一座隱藏的電梯來。
高義濤請夏芍走了進去,電梯直接下降到了地下二層,兩人從電梯裡出來,面前便現出鋼化走廊來。
夏芍走在上頭,步伐沉穩,目不斜視,只望著前方,倒是看得一旁的高義濤暗暗點頭,少見地露出讚賞神色。
這樣的設備可不是平常百姓家裡能看見的,只怕連想也想不到。這少女卻是自始至終神態淡然自若,不好奇,不多問,連看都不多看。這不驚的氣度,剔透的心思,難怪前段時間嚴哥打電話來,說是當家的下了暗令,讓東市這邊保護好她,注意三合會的人。
但是,三合會的當家戚宸聽說最近出了點事,差點死了!要不是有件他從小戴在身上的保命符擋了一下,他估計就一命歸西了。這事在道兒被封得緊,但是安親會自然有門路知道,但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高義濤心底的疑慮一掃而過,兩人走在走廊上,夏芍氣度從容,腳步幾乎沒有什麼動靜,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內家上好的功夫底子。但高義濤的腳步聲卻是透過長長的走廊,漸漸傳去遠處牢房。
牢房裡,夏志偉父子倒在地上,身上疼得恨不能暈死過去,卻是連丁點聲響也不敢發出。兩人聽見遠遠傳來的腳步聲,心裡又驚又懼!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兩人從十里村開車到了市里,在酒店登記入住,正商量著過年那天再回村里鬧鬧呢。在父子兩人看來,夏芍雖說是年紀輕輕,成就不小,但她畢竟社會經驗淺。夏家又是普通人家,沒個當官的,女兒有錢完全就是招人眼紅,不是什麼好事!一旦被有心人盯上了,連個能護著她的人脈都沒有。
而夏良好歹跟著曹立很多年,算得上心腹,認識不少權貴,夏家的人要是聰明識趣的話,就該知道,華夏集團很需要夏良帶來的人脈。正好曹立有看上了夏芍,要是再說服夏芍跟了曹立,不僅是華夏集團從此有了靠山,曹立一高興,夏良必然是少不了好處!倒是他又是金達地產老總的大舅哥,又是華夏集團董事長的堂哥,父子倆下半輩子大可盡情揮霍!
哪知道,正當兩人在酒店房間裡商量著的時候,幾個人面冷的人沖了進來,不待兩人反應,便將他們踹翻在地,直接拖出了酒店,上了後門一輛車。
兩人到了車上自然是驚駭不已,但夏志偉年輕很輕的時候就在社會上混,三教九流里滾打得久了,這種陣仗也是見過的。夏良也是一樣,他從小跟著父親,沒少遇見這種事,少年時期在青市就是有名的痞子,被曹立看上以後,為他張羅了一窩打手,專幹些討債要債、暴力拆遷的事。夏良自己就沒少幹這種綁架勒索恐嚇的事,所以這場面,他和父親雖說是驚駭了一番,但很快就鎮定下來。
兩人張口就叫囂,是不是姓夏的顧的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惹了誰!
敢綁你爺爺,也不打聽打聽爺爺在青市是什麼人物!瞎了你們的……嘔!
父子兩人還沒叫囂完,就被人一拳狠揍去肚子上,下手的人明顯是拳擊方面的好手,一拳砸下去,兩人差點連胃水都嘔出來!一低頭間,頭上就被罩上了黑布,脖子、手腳都用皮帶捆了!這皮帶還挺薄,一掙扎便能割破皮,疼得兩人呲牙咧嘴間,心裡這才有點怕了。
夏良不知道,夏志偉卻是清楚的。以前沒離家的時候,哪能不清楚夏志元的脾氣?那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實人,他敢幹這種綁架自己的事?說出來夏志偉是不信的!
以夏志元的性子,就算是氣憤,也頂多敢找人揍他們父子倆一頓。這看起來像是綁架的事,可不像是他的膽量敢幹的!
今兒這事,明顯就是動真格的了!
父子兩人根本就不知道被帶去了什麼地方,一路上車裡的人不說一句話,跟平常的小混混綁人有很大的區別。而且兩人下車之前就被人打暈了,醒來的時候也不知身在哪裡,就知道身下地板冰涼,頭頂燈光隔著黑布都刺眼。
接著,兩人便被一頓拳打腳踢,還被抽了鞭子!直到那頓鞭子落下來,兩人才深信對方絕對是來真的,絕對不是恐嚇恐嚇他們這麼簡單!
對方揍人的時候也是全程沉默,一句罵咧咧的話也沒有,拳腳鞭子卻是每下都落在實處,這絕對不是尋常的小混混!
他們得罪人了!
夏志偉知道他們父子得罪的人不少,但是在青市的時候都是看在曹立的面子上,沒有敢尋夏良的仇的,但保不准有人知道他們父子來東市,便雇了人在東市動手?因為對方明顯是職業的,夏志偉覺得,雖說得罪了夏志元,但他不該有這膽量才是。
兩人挨了一頓毒打,心中驚懼,覺得很有可能這次父子兩人都得賠進去!死估計都是不明不白死的,因為皮肉之苦是受了,卻從頭到尾不知道得罪了誰。
正當這個時候,他們聽見了被綁之後的第一句話。
行了。給這兩個人留口氣兒吧,等著夏小姐來處置。
男人只說了一句話便走了,留下一片死靜,夏志偉父子兩人心底卻是翻起了滔天駭浪!
夏小姐?!
哪個夏小姐?
該、該不會是……夏芍那個丫頭?
腦子嗡地一聲,也不知是失血有些多還是怎麼,夏志偉和夏良一下子便覺得頭暈,連身上的火辣辣的刺痛都仿佛感覺不到了,只覺得眼前發黑!夏良實在是想像不出,見了兩面,看起來氣質那麼甜美寧靜的堂妹,竟有這麼大的膽子?
夏志偉也是駭然,如果真是夏芍那丫頭,她這請的是幫什麼人?怎麼請到的這麼職業的人?她、她想把他們父子倆怎麼樣?
兩人心底驚駭著,惶惶不得安寧,躺在冰涼的地板上,頭頂耀眼的燈光照著,只覺得頭一點點地暈下去……
直到聽見有腳步聲傳來。
兩人昏沉沉地醒了,卻不敢動,直聽著腳步聲走到跟前。
說話的男人聲音低沉,還是之前走的那個,把他們兩個頭上的罩子去了,夏小姐要問候一聲。
兩旁守著的安親會的人聽了,立刻就進了牢房,將夏志偉和夏良頭上蒙著的黑布粗魯地解了。頭頂強烈刺眼的燈光照來,兩人立刻閉了眼,頓覺雙目刺痛,身子這一縮便扯動了身上的傷,頓時疼得呲牙咧嘴。
兩人還沒適應光線,便聽男人又說話了。
弟兄們聽說這兩個人沒少給夏小姐惹麻煩,便先招待了一下。人死不了,留著給夏小姐處置。
而那個被稱為夏小姐的人,卻沒說話。
直到夏志偉和夏良適應了光線,把眼睛眯成一條縫,倒在地上仰頭望了過去。
牢房外頭,一身白色風衣的少女負手而立,垂眸望來,臉上竟還帶著淡然的微笑,眸底的笑卻是冷的。但她說話的聲音依舊悠閒,不緊不慢,談論天氣一般,二位,還好麼?
這悠閒的聲音在銀灰色調的密室牢房裡聽起來,要多不搭調就有多不搭調,聽得父子兩人從頭涼到腳,心底都是一顫!
真是她乾的?!
她、她敢出現在他們父子面前,就不怕他們回去青市以後,跟她沒完?
還是說,她不打算讓他們回去了,想在這兒殺了他們?
不!不可能!
她一個普通家庭里長大的女孩兒,成就是比平常人好了些,膽氣不能這麼大!她絕不敢!
你、你……夏志偉死死盯著夏芍,絡腮鬍上還沾著地上的血,聲音嘶啞,眼眶底駭然里有強撐起來的怒意和不懼。
我一直想不通,二位為何大過年的來找我的晦氣呢?夏芍笑意不改,語氣依舊那麼慢,我想不通,所以就請了幾位朋友把二位請來問問,禮數上沒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吧?
父子倆聞言眼前又是猛地一黑!他們也沒少幹過這種綁架恐嚇的事,但是他們敢保證,從來沒這麼無恥過!
夏良不可思議地盯著夏芍,平時還算俊帥的臉上也蹭上了血跡,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看著柔美的堂妹,竟然是這樣的?
禮數?這算哪門子的禮數!
夏志偉卻是一眯眼,心肝都顫了顫!禮數?她指的禮數是?
夏芍挑眉一笑,不說話?看來是我招待不周了。
說話!牢房裡兩名安親會的人冷聲一喝,一人一腳踹去父子兩人肚腹,疼得兩人乾嘔一聲,身子一縮,帶動了身上的傷勢,頓時疼得發出痛苦的聲音。
周!周……待反應過來,夏良比父親先一步回答,再看堂妹時,眼神已帶了驚恐。
哪知夏芍聽了又是一笑,怎麼會周全呢?是我請二位來的,一直讓朋友代為招待,禮數上確實是有所疏忽。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去親自招待二位的。
她邊說邊笑著看向了一旁,一名安親會的執刑者站在牢門外,手中提著一條帶血的鞭子。那人身材結實魁梧,屬於人見人畏的彪形大漢類型。這人表情冷肅,但看到夏芍望來,便把手中的鞭子遞了出去。
鞭子上帶著血,倒鉤刺上還鉤著皮屑,一身乾淨衣裝的少女接過來,竟然臉色變也不變,連厭惡或者噁心的神色都沒有,甚至沒看手中鞭子一眼,只是淡淡笑望牢房裡的父子二人。把兩人看得臉上再度顯露出驚恐的神色。吃過這鞭刑的厲害,兩人不住地往後挪,牽動身上的傷口也管不著了。
而這一幕看在高義濤眼裡,剛毅的男人眼底少見地露出驚愣的神色。從她進來到現在,他一直在旁邊陪著,她淡然地問候人的方式、執鞭的氣度,怎麼就讓他想起了……少年時期的當家的?
你、你想幹什麼!我、我是你大伯!夏志偉倒在地上仰頭望向牢外,說出第一句完整的話。
卻惹得少女一笑,仿佛他在跟她開玩笑,大伯?怎麼會呢?真是我大伯,怎麼會氣我祖父祖母、打我父親、辱我名聲?
她語氣慢,說到最後已是眉眼冷淡涼薄。卻是越說,父子兩人心底越冷,夏良更是驚恐裡帶著埋怨急切地看向父親,都是他!提什麼大伯,什麼親戚關係!她要是有顧慮這些,還會找人這麼對付他們?
二位是不是記性不太好?我記得我說過,你們認錯人了,怎麼就是纏著我不放呢?夏芍低頭看向夏志偉,我跟你說過一次,又看向夏良,跟你說過兩次,然後又低頭看看自己手中鞭子,神態不解,怎麼就是不長記性?
高義濤在旁邊無聲一咳,忍住悶笑——像!太像了!這被人惹惱了的模樣,跟當家的少年時期真是太像了!
而夏志偉和夏良此時哪裡還顧得了夏芍會不會真招呼他們?二人此時此刻看夏芍的眼神已經像是在看變態一樣!
她絕對不是在看玩笑!他們已經不敢認為她在開玩笑了!
而夏芍果真是說了話,既然是記性不太好,那就得對症下藥,打身上不太好使,我來幫二位治治腦子吧。
她把皮鞭又交換給了身旁的安親會執刑者,牢裡的兩人卻沒因為她這個舉動而安下心來,反倒是瞪大了眼,越發驚恐。
治治腦子?
什麼意思?
正當兩人驚恐著猜測著,卻忽然一齊覺得渾身發冷,眼前的場景忽然變了!
兩人不知道為什麼躺在了手術台上,手腳被人綁著,夏芍穿了一身白大褂進來,手中拿著明晃鋒利的手術刀,對躺在床上的他們說道:我來看看你們的腦子。
這、這是要給他們開顱?
不不不不不……夏志偉哆嗦著驚恐叫道。
不要給我開顱!不要給我開顱!夏良更是喊道。
而夏芍卻仍然是從容淺笑的模樣,完全對他們的驚恐置之不理,拿著手術刀便朝他們的頭皮一刀劃了下來!
啊——兩人一聲慘叫,眼神驚恐,渾身都在抖,夏良更是濕了褲子。
但恐怖的畫面沒再繼續,卻是又變了!
這一回,夏志偉看見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朝他走來,手裡拿著一把尖刀,眼神怨毒,雙腿處還流著血。那是他已經過世的結髮妻子,妻子握著尖刀瘋狂地朝他的肚腹刺過來,聲音悽厲,夏志偉!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夏志偉大驚,不知道怎麼看見了已過世多年的妻子,還聽見了她臨死前的那句話。難道……真是她變成了鬼?他下意識就逃,卻發現手腳還是綁著的。他逃不了,見妻子撲過來,只得慌忙大喊: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要怪你怪那個老頭子!是他看上了你,我欠了他的錢,你不去,我和兒子就得死!你、你走的時候,肚子還沒這麼大!你、你去找他!去找他!是他害死你的!
妻子卻好像聽不見他的話,撲過來便是一陣亂捅!他看見自己的血從肚子上流出來,跟她當初流產而死的時候差不多。
而夏良此刻眼前看見的事卻跟父親夏志偉不一樣,他看見太多的人,都是當初暴力討債和拆遷的時候害死的老人,有一名老人帶著他孫女出現在他面前,兩人撲上來就咬他的肉,嚇得夏良直叫:不關我的事!是曹總讓拆的,曹總買的地!誰叫你們不肯搬!你、你們要是乖乖搬走,你就不會死,你、你孫女也不會被兄弟們……我、我們們也沒想到她會那麼不經折騰,一晚上就、就死了……
那我呢?又有一名年輕少婦模樣的女人問道。
夏良嚇得直叫,拼命往後退,那是曹總看上的你,是他事後把你賞給我們們的!你找他、找他!
父子兩人一通驚恐地亂叫,眼前恐怖的畫面讓他們幾欲發狂。而牢外走廊上,高義濤和三名安親會的人卻都是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他們看見夏芍負手而立站在牢外,她什麼也沒做,裡面的兩個人就不知道為什麼發了狂!說的都是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似乎看見了很恐怖的事,他們兩人手腳還被綁著站不起來,兩人便在地上滾來滾去,拼文挪動,表情見了鬼一般,眼底都迸出血絲。因為動作才激烈,傷口裂開,牢裡一地的血跡。
這種詭異的事情讓身經百戰見慣了各種場面的安親會的人都看向夏芍,總覺得這事跟她有關!
她到底做了什麼?
看起來,她什麼也沒做啊?
夏芍自然是做了些事情的,她此刻負著手,手中龍鱗匕首開了一條極細的縫隙,濃烈的陰煞之氣散出,被夏芍引成一線,直逼夏志偉和夏良父子的眉心!
陰煞之氣縛人手腳時會感覺手腳發麻發冷失去知覺,而進入人的頭腦之後,便能讓人產生幻覺。
平時,有些人看見靈體,有一種可能是真的見到了靈體,而有另一種可能就是陰煞侵了頭腦而產生的幻覺。
以前喪葬風俗還是土葬的時候,老輩兒常有一些帶有鬼故事色彩的民間故事,比方說,有人夜間趕路,路過荒郊野外的墳地,結果遇見了孤魂野鬼,回來以後就精神失常瘋瘋癲癲的事。這種故事民間一般認為是叫鬼攝了魂去,但其實不然。這樣的事大多是被陰宅煞氣所侵,使人神經錯亂,產生了幻覺。
而人為用陰煞攻擊人也能產生這個效果,根據陰煞的程度輕重,產生幻覺的時間有長有短,輕則只是產生些幻覺,重則連神經受損,喪命都有可能!
幻覺往往看見的都是人心底最恐懼的事,今晚夏芍還是第一次這麼對付人,但看起來,他們父子兩人平時沒少干害人的事!
孽債不少啊!
夏芍眯了眯眼,僅僅聽著他們父子口中那些話,就讓人能想像得出,他們幹了多少害人的事!
高老大,我想單獨跟他們兩人相處一會兒,行麼?牢裡,夏志偉父子還在語無倫次,夏芍卻是轉頭對高義濤說道。
高義濤當即便點了頭,那好,我帶人出去。把人留在來路電梯處等夏小姐,您處li好了讓他們帶您上來就行。
夏芍淡淡笑著點頭,道謝過後,高義濤便把人帶走了。
將人留在了電梯口處,高義濤獨自乘了電梯上去,回來億天俱樂部頂層的會客室。會客室里,一台電腦放置在辦公桌上,電腦開啟著,屏幕卻是關著的。
高義濤走到座椅里坐下,打開屏幕,屏幕里傳出的正是地下牢房裡的畫面。而這些畫面正在電腦上實時通過內部系統傳送著,接收方是台市安親國際集團總部。
台市,安親國際集團總部頂層的董事長私人房間裡,容顏如畫的男子正喝著茶,含笑看著面前的傳送畫面。畫面極為清晰,多角度地拍攝著,最近處連少女顫動的眼睫都看得清楚。
畫面里,牢裡地上的兩人仍然在精神錯亂般驚恐喊叫著,少女卻走進了牢裡。她蹲下身子,用手指沾了沾地上的血,便又走了出去。
她在牢外的地上蹲下身子畫著什麼,血不夠了就進去沾點,漸漸的,地上慢慢顯現出讓人看不懂的圖案來。看著像是符籙,又像是某種奇門陣法,畫好之後,她便坐去陣法之外,盤膝掐動指訣,變幻極快,片刻之後,只聽她呼喝一聲,著!
牢房裡的父子兩人忽然便不動了。
兩人眼神空洞地躺在地上,安靜得像是死了一樣,睜著眼不動。夏芍卻是走進牢房裡,拿了角落裡一塊丟在一旁的蒙頭用的黑布擦了擦手指,有拿出去踩著把地上的陣法血跡擦了,然後便倚著牆站著,等。
沒過一會兒,父子兩人才動了動,眼底漸漸有了神。但當兩人回過神來以後,還沒從剛才看見的恐怖畫面里緩過來,一看見夏芍站在牢房外頭,兩人便眼神變得驚恐萬分!
這驚恐再也不是她剛進來時,兩人那種驚駭中帶些憤怒猜測的目光,他們再不敢有恃無恐,他們這回是真的相信,這女孩子膽量心性不同於常人,她真的敢幹出讓他們兩人死在這裡的事!
你、你……放了我們們!我們們再也、再也不來了!夏志偉聲音都在抖,瞧著凶神惡煞的人,此刻眼底有的不過是惶恐。
老夏家怎麼就出了這麼個女孩兒?
等他們回去了青市……
放了你們?放你們回青市,繼續給我惹麻煩?夏芍笑了,我看起來有這麼傻?
不敢!不敢!堂妹……呃不,夏小姐!你、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們們!我、我回去以後一定勸曹總,不、不要打你的主意……夏良趕緊求道。
哦?就只有姓曹的麼?你們氣了我爺爺奶奶,打了我父親,又壞了我名聲,這事怎麼算?夏芍氣定神閒倚著牆淡淡笑問。
我們們、我們們給老人家道歉去!
對對!道歉!道歉!夏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求您放了我們們!
父子兩人現在哪裡還顧得上臉面?連求字都說出來了,頭更是砰砰磕著地。
夏芍這才滿yi笑了,知錯能改,是最好不過的。後天過年,我在市里瑞安酒店訂了年宴,希望你們能來,把該說的跟老人說清楚。只要你們說人話,讓老人家不擔心了,我就放你們父子回青市,怎麼樣?
都聽您的!聽您的!
您怎麼說,我們們就怎麼辦!
那好。夏芍露出滿yi的笑來,轉頭看向走廊盡頭,有人麼?
她這麼一喚,在電梯處等著的三人立刻就走了回來,看見夏芍之後問道:夏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這兩個人我怕是要麻煩你們一下了,請給他們弄點藥,把身上的傷擦一擦,後天晚上再放了他們。煩勞之處,我會跟高老大說清楚的。夏芍說道。
三人立刻就應了。
但牢裡的夏志偉和夏良卻忽然愣了!
因為夏芍話里一個人——高老大?哪個高老大?不會是……安親會東市堂口的堂主,高義濤吧?
高義濤的長相,夏志偉和夏良是沒有機會見到的,但他們對名字卻是耳熟能詳的!除了嚴龍淵以外,青省里安親會裡的第二員狠角色!
這麼說,今天綁了他們父子的,是安親會的人?!
對於今天被什麼人綁來了,父子兩人不是沒有猜測的,畢竟對方訓練有素,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混混。但事情發生得太多,兩人又是挨打又是被罩著頭的,心情又是驚懼不已,這些事哪裡還能有心情考量?
而此時此刻,聽著夏芍話里提起的高老大,再看看眼前這三名神色冷肅的人,和這不同尋常的地牢,除了安親會,還有哪個幫會會有這種手筆?
這個發現,讓夏志偉和夏良驚恐不已,他們都是道兒上混的,聽說過太多安親會的狠辣和傳說,怎能不懼?
而且,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夏芍竟然能請動安親會的人,把兩人安排在這樣秘密的地點!
這明顯就是跟安親會關係不一般的!
夏芍認識安親會當家人龔沐雲的事,夏良是聽說過的,但是他沒放在心上。這就跟曹總看上了她一樣,漂亮的女人總會吸引男人的注意,說白了也只是當做床上的玩物而已。安親會的當家,那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對自家堂妹是認真的?這簡直就是笑話!
所以,父子兩人壓根就沒把這當回事,卻沒想到,今天正是栽在了安親會的手段上!
夏志偉和夏良開始震驚地盯著夏芍,仿佛怎麼也理解不了,夏家就是個普通家庭,這樣家庭出身的她,怎麼就能跟安親會扯上邊兒了?
她要真是有龔大當家的護著,那、那曹總在她眼裡,根本就可以不懼!就算是曹總,也不敢得罪安親會!而他們今天卻是仗著曹總的勢,就跑回老家去鬧事了?
這、這……
父子兩人終於知道幹了件什麼樣的蠢事!
夏志偉剛剛還在心裡想著,只要能讓他們父子回到青市,他絕對要給這不知死活的丫頭好看!但不過是片刻工夫,現在他心底,哪還再敢有這種想法?
兩人像對待祖奶奶似的砰砰磕頭,再三保證過年那天一定好好給老人賠罪,好好給夏芍恢復名譽。夏芍卻是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只是她轉身的時候,父子兩人都沒看到她眼底的冷意。
放他們回去?那自然是要放的。但是回去之後,兩人再發生什麼,那就跟她無關了。
夏芍乘著電梯回到會客室里,跟高義濤道了謝。
卻不知此時此刻,深夜裡的台市安親集團總部,龔沐雲放下茶杯,垂眸唇角勾起淡淡的笑,修長如玉的指尖繞著溫潤的茶杯,指尖溫度涼薄。
曹立?
此刻已是深夜,夏芍從家裡出來時便已是半夜時分,高義濤派了安親會的車來,送夏芍回桃園區。夏芍卻是拒絕了,自己出去打了計程車。
坐進車子之後,夏芍便給徐天胤打去了電話。她知道他必然不會睡,因為她今天動用了龍鱗。在半夜出門的時候,她為了怕自己今晚會用到龍鱗,提前給徐天胤發去了信息,簡略提了提家裡親戚鬧出點事,她要去解決,如果他感覺到龍鱗出鞘,別擔心她,不是要緊事。
接到這樣的信息,以徐天胤的性子,必定是不會睡了。因此,夏芍在車裡便給他打了電話,電話剛響了一聲,那邊便接了起來。
餵?男人冷沉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子裡聽著卻叫少女唇角不自覺勾了起來。
好了,解決了。我現在回家,師兄別擔心了,早點睡。夏芍囑咐徐天胤。
嗯。電話那頭應了一聲,但男人卻是沒掛電話。
他不掛電話,也不說話,只是能聽見電話里傳來的呼吸聲,夏芍忍著笑,他不說話,她便也不說,兩人就這麼沉默著。
過了一會兒,那邊便傳來了男人的聲音,唔,聊天。
夏芍噗嗤一笑,一晚上心底的冷意都被這話給笑散了——聊天?他這沉默寡言的性子,聊得起來?
笑歸笑,夏芍卻是知道,這男人八成就是想聽聽她的聲音,於是便問了起來,快過年了,最近家裡都準備得好嗎?
嗯。
老人身體好嗎?
嗯。
師兄想我嗎?
嗯。
一問一答,夏芍忍著笑。好吧,這就是聊天。
如果,這就是聊天的話,她好想試試,哪天跟師兄吵架會是什麼樣子。能吵得起來麼?
夏芍笑著,今天的氣憤一掃而空,直到到了桃園區,夏芍下了車來才囑咐徐天胤早點休息,這才掛了電話。
她走進小區里,哪知京城方向,男人立在黑暗的屋子裡並沒有動,他坐在椅子裡,面前的桌上放著一疊資料。都是有關她家親戚的情況。在這堆資料的最下方,卻放著一份不屬於夏家親屬的資料。
男人的目光落在上面貼著的照片上,月色照進屋子落在他背影上,剝離出凌厲的輪廓,危險的氣息沉在屋子裡。
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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