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回學校報到的這天正是新生報到的日子,徐天胤的車直接開進了學校,一路看著拿著報名表在排隊報到的新生,夏芍一笑。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又是一年。
當初新生報到為她報名的那些人,有人已經淡出京城。但這繁華的京城,仍然有著更大的風雨在積蓄,等待著爆發的那天。
車子在學工處門口停下,夏芍直奔二樓大二學生的報到窗口,卻在報到的時候,遇到了學生會主席張瑞。
「夏董?」張瑞欣喜的聲音引來了學生們的注意。
夏芍轉身間,二樓大廳已經驚呼陣陣。習慣這種場面了,夏芍只對校友們點頭微笑了下,便看向張瑞,「張主席,有事?」
這話明顯是不想聽太多恭維,也不想寒暄,讓張瑞有事直說。張瑞心裡剔透,便不提夏芍在英國的作為了,直言道:「正想找夏董。今年新生開學,開學典禮上,學校想請夏董致辭演講,不知夏董有沒有時間?」
「好,我準備準備。」夏芍很痛快地點頭答應。新生開學典禮,本就是全校師生都要出席的,沒有要緊事,夏芍不想搞特殊。而且,今年畢業進入華夏集團實習的學生,從公司各部門的報告來看,京城大學的學生素質還是很高的,這樣的人才公司也需要。演講對公司吸收人才有好處,夏芍當然不會拒絕。
張瑞卻很欣喜,「那就多謝夏董了。」
這是互贏的事,名人效應,京城大學不乏影響世界的人物,但夏芍絕對是近年來最成就斐然的學生。
事情商定,夏芍到窗口報了到,便下樓離開了學校。
中午,夏芍和朋友們約好了在京城一家特色酒樓里吃飯。見面的時候,一番轟炸自然少不了,夏芍隱瞞訂婚的事,柳仙仙憋了一個暑假,已經憋出了很深的怨念。
應付柳仙仙,夏芍向來拿手,她並不多解釋,直接將寒假訂婚的事拋出,立馬成功轉移了朋友們的視線。
「寒假?那、那不是快了?」周銘旭看看眾好友,抓抓頭,苦笑,「還在上大學呢,小芍都要訂婚了。感覺」
「很失落?」柳仙仙壞笑,一副周銘旭暗戀夏芍的樣子。
「才不是!」周銘旭急紅了臉,趕緊否認去瞄苗妍,就怕她誤會。
苗妍卻一點也沒注意,羨慕地看著夏芍,臉頰薄粉,咬著唇靦腆道:「小芍,恭喜你。徐將軍,恭喜。」
徐天胤看著苗妍,點頭,算是鄭重謝過了。
「恭喜。」這時,元澤也開了口。當年陽光般溫煦的少年,現在已是溫和謙遜的公子哥兒,他目光含笑,坦蕩地祝賀,為她,也為自己。那一段青澀的好感從此將被珍藏在心底,她和這段從沒有說出口的感情,將會一起成為年少時期的最美。
因為最美,所以祝福。
夏芍其實知道元澤的一些心思,但是少年心思,她只待他如最好的朋友,相信以他的剔透,總能明白,也終有一天會遇到自己的真命姻緣。
有些話,不需要多說。朋友的祝福,接受就好。
夏芍笑著點點頭,這時,聽柳仙仙驚叫一聲!
一桌子人被她驚住,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就只見這妞兒一拍腦門兒,「賀禮!老娘還得給你準備賀禮!」
周銘旭是剛才被嚇得最慘的人,一聽這話,最憨厚好脾氣的他也忍不住皺眉翻白眼,「不就是賀禮麼,還有好幾個月呢,還能沒時間準備?」
「你懂什麼,送禮最費腦子,光是想送什麼就很費時間了。」柳仙仙瞪眼拍了下周銘旭的後腦勺。
苗妍居然也點了點頭,小芍的訂婚賀禮是要好好準備的。但送什麼真的要費些心思,她不缺錢,再貴重的賀禮到了她那裡也是平常之物,所以,確實要花些巧心思。
夏芍心裡一暖,笑道:「我提早告訴你們可不是為了賀禮的,你們人來了就行,帶不帶賀禮,我都歡喜。」
這話遭到了柳仙仙的鄙視和義正言辭的教訓,「滾!你以為這賀禮是送給你的?我們們是拿去給你撐場面的!給徐家人瞧瞧,我們們的姐妹團是很強大的!不能給你丟份兒,懂不懂?」
柳仙仙今天也不怕徐天胤了,說這話時完全不顧忌,說完就扭頭跟苗妍討論送什麼了。
結果,這一頓朋友相聚的飯局,最終就成為了賀禮討論大會,夏芍在一旁聽著,愣是沒插上嘴,索性便低頭吃飯,不參與了。
午飯過後,夏芍離開前往京城的公司,卻從華夏拍賣京城分公司總經理方禮那裡聽到了一個消息。
「董事長,你讓我注意的那個叫肖奕的人,賬戶有動向了。轉到了一個女人手裡,姓冷。」方禮道。
嗯?
夏芍挑眉,並不意外。肖奕死了,他賬戶里的那些錢總不能成了死戶,總要有人接收。冷以欣是他的未婚妻,動他賬戶里的錢很正常。但夏芍還是多了個心眼兒,多問了句,「轉了多少?」
「全部。」方禮的這個回答讓夏芍一愣。
全部?
那是五十億的資產,數目可不小。
但夏芍怔愣的不是這資產的多少,而是肖奕賬戶里的這些錢,是他處li了茅山派的產業後一起存入的。雖然茅山派的產業是他一手發展起來的,但畢竟在門派的名下,如今他人死了,茅山派還在,這些錢難道就一點也不收回,全給冷以欣了?
剛才聽說賬戶資金有動,夏芍第一反應是被茅山所動,沒想到
「盯著!有異動告訴我。」
下午在公司看了看文件,夏芍又去了趟福瑞祥。徐天胤全程陪同,到了古玩城的時候,看見徐天胤在,一些想來結交攀附的古玩店老闆才沒敢過來。夏芍在福瑞祥里坐到傍晚,便與徐天胤一起回了徐家。
讓夏芍沒想到的是,徐家今晚竟然全員到齊!
徐天哲、劉正鴻竟然都從地方上回來了,徐天胤和夏芍相攜走進徐家客廳的時候,徐家二房、三房都坐齊了,人人臉上笑呵呵的。
「小芍回來了?這次在英國為國爭光了啊!還以為你會先回京城跟老爺子匯報一下,哪知道你先回了家。呵呵,我們們這些天可是沒少等啊。」徐彥紹笑著開口。
劉正鴻看了他一眼,徐彥紹以前在家庭聚會的時候,從來不先開口說話的,今天他倒是急,而且態度也好。這是見夏芍在英國有一番作為,所以改變主意,不反對她嫁進徐家了?
劉正鴻又看向夏芍,這女孩子,第一次在徐家見她的時候,還以為她無論多麼優秀,風水大師的身份都將會成為她嫁進徐家的阻礙。沒想到,她在國外竟能有那一番作為,以如今國內的輿論形勢,她若嫁入徐家,徐家確實要將她迎進門。
正巧夏芍也看了過來,劉正鴻便對夏芍點頭一笑。他並沒有多言,從一開始他對夏芍嫁進徐家就沒有什麼想法,這是徐家的事,他只是徐家的女婿。
但夏芍去對劉正鴻和徐彥英夫妻笑著打了招呼,「姑父,姑姑。」
徐彥英欣喜地點頭,看向對面坐著的女兒,道:「跟你大嫂打聲招呼。」
劉嵐被母親點名,一屋子人看向她,頓時讓她臉色尷尬,極不自然。徐彥英難得嚴厲地看了女兒一眼,給她使眼色。這孩子!來之前怎麼跟她說的?
「不用了吧?」劉嵐咕噥,眼神飄忽,聲音不大,「不是還沒結婚麼」
「嵐嵐!」徐彥英對女兒大皺眉頭,訓斥,「你外公前兩天親自去你大嫂家裡提的親,婚事訂下來了,你就得改口!我在家裡是怎麼教你的?」
劉嵐抬眼,眼圈發紅。從小到大,母親很少對她這麼嚴厲,自從天胤表哥帶了夏芍回來,母親對夏芍的喜歡似乎就超過了她。母親不是不知道她和夏芍有過節,今早還在家裡囑咐她要改口。她是答應了,可可到了這時候,哪能不彆扭?
她只是想等到結婚以後再說,母親就這樣當著全家人的面兒訓斥她
劉嵐委屈地一癟嘴,抬眼看夏芍。夏芍眉眼含笑,還是那副悠然的意態,竟沒有逼她開口的意思,轉身就跟徐彥紹一家打招呼去了。
「徐委員,華副處長。」
徐彥紹一愣,笑了笑,語氣熟稔,「你這孩子,該改口了。沒聽你姑姑剛才說麼,老爺子去提過親了,你就算徐家的孫媳婦了。」
「這不是還沒結婚麼。」夏芍一笑,神態自若。
徐家人卻愣了,劉嵐的臉騰地紅了,徐彥紹暗自一嘆。
唉!看來還是不行。這女孩子,比他想像中的要記仇。自從年初東市一行,回來之後他就用盡心思賠著笑臉,如今都大半年了,還是不頂用。也不知什麼時候她這口能消下去。
「呵呵,那就等著結婚再說、再說。」徐彥紹也不敢逼著夏芍,只好隨她的意思。
徐康國坐在上首,見此情況也不發話。他老了,待他百年之後,徐家有個能懾得住這些子弟的人也是好事。這丫頭有分寸,他相信。
「那就先去吃飯吧。」徐康國從座位上起身,夏芍和徐天胤走上前去扶了,一家人來到了餐廳。
坐下時,華芳很緊張,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看夏芍。她對那次的國宴印象深刻,這輩子都難忘,就怕夏芍今晚再針對她。她如今看見夏芍,心情還很複雜,哪怕是對她嫁入徐家的事已經認命,看見她還是很尷尬。她無法想像,以後過年過節甚至周末,同在一個屋檐下會是種什麼樣的日子。
嫁進徐家三十年,從來沒想過,人到中年,被個小丫頭給治得死死的,卻又沒有辦法。
能有什麼辦法呢?又不是沒見識過她那些本事,連王家那樣的元勛家族都敗落了
華芳嘆了口氣,後半輩子都得低著頭過日子的感覺,實在不好受。以前外頭的人都因她是徐家的兒媳,奉承著她,看她的臉色,如今看別人臉色的感覺,她總算是了解了。
夏芍哪管華芳這些想法,她跟老爺子和劉正鴻、徐彥英夫妻聊著天兒,時不時給老爺子和徐天胤夾菜,氣氛只有這幾個人間是其樂融融的,其他人都不說話,餐桌上怎麼瞧著怎麼古怪。
夏芍卻好像瞧不出這古怪,神色如常。徐彥英為了製造話題,問起了夏芍在英國的事。
英國的事,夏芍雖然跟父母說過了,但萊帝斯集團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用來做什麼,她卻沒有明言。今晚老爺子在,英國的一些事,夏芍也不指望徐天胤跟他匯報過,這男人話少得可憐,指望他匯報,老爺子得知的很有可能就只是個結果。因此,夏芍將事情細細說來,除了鬥法諸事,算是和盤托出。畢竟這件事與將來更多的國寶回歸有關,華夏集團私人之力總不如國家的力量強,這件事告訴老爺子,日後在政策上便會有助益。
徐家餐桌上的氣氛,卻因為夏芍的講述而頻頻震動。徐彥紹最後都放下了碗筷,忘了還在吃飯。
這一切的震動源於夏芍對萊帝斯集團的諸多算計,誰能想到,壁畫的回歸背後還有這麼多的故事,其中無一不是一名二十歲的女孩子驚人的智慧。
見識過夏芍當初對王家的算計,徐彥紹和華芳夫妻卻沒想到,她出了國門,在輿論不利、沒有後盾的時期,竟然還能將萊帝斯集團算計至此!
震驚,卻也背後發冷。
算無遺策的心計,神鬼莫測的身手,徐家還有誰敢再得罪她?
夏芍當眾言明此事,自然也有這方面的意思。徐彥紹和華芳夫妻這大半年來已經老實了很多,但她怕時間久了人就不長記性,不介意再提點提點他們。只要他們老老實實的,她和師兄不過是周末和過年過節的時候回來,他們有自己的日子要過,也不會太為難誰。
當然,如果有人不老實,那就另說了。
夏芍唇角的微笑讓徐彥紹莫名一冷,還沒說話,老爺子便開了口了。
老人目光里也少有的感慨,仿佛多年沒有如此激動了,點頭道:「好!好!這才是我徐家的孫媳,是國家的下一代!你們都看好了,跟著學著點兒,別老是看著自己的那些小利益,不成大器!」
一桌子人低頭,陪著笑。
「放心吧,今後在政策方面,會給華夏集團一些便利的。」徐康國道,目光卻有些老狐狸的意味,笑著瞪了夏芍一眼。這小狐狸什麼想法,他還能看不出來?她哪是做虧本生意的人,為國家做事,國家在一些政策方面怎能不給她優惠?這些優惠,便是華夏集團發展的保障,這明顯就是互利共贏的關係。
夏芍眉眼笑眯眯,一點也不否認,「謝老爺子!」
徐康國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瞪眼擺手,「國家都敢算計,這麼大的膽子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趕緊吃飯,吃完飯趕緊走,別在這兒惹我生氣!」
一頓飯吃完,徐康國也沒有多留夏芍,知道她今天累了,便攆她回去休息。
徐天胤和夏芍開車回去的時候,劉嵐卻在臨走前把徐天哲叫去了花園偏僻處。
「表哥」
「要說大嫂的事?」徐天哲笑看妹妹,目光柔和,摸摸她的頭。
劉嵐卻倏地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徐天哲,「她都不在這裡了,你還叫她大嫂?」
她以為,天哲表哥只是迫於外公喜歡夏芍,所以才表面上應應的,難道不是?
徐天哲一笑,笑容複雜,有著太多的意味,「她在不在這裡,她都是。我叫不叫,她也是。」
劉嵐聽不懂,眼神奇怪,「表哥,我怎麼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了呢?」
徐天哲一愣,隨即苦笑。以前,他覺得他是徐家嫡孫,幾乎可以說站在社會規則的頂端。可是,當二十多年人生里的眼界被打破,當知道世界上還有身處權勢之外的存在,這些事對心境沒有影響是不可能的。尤其當看見父母被噩夢詭事折磨,卻沒有權勢、金錢能夠救得了他們,他心中的感觸只有自己知曉。
跟以前不一樣或許真的是吧。
「到現在還不能接受大嫂?」徐天哲並不解釋,只是問道。
「你沒看見爺爺有多喜歡她嗎?她一來,爺爺就不喜歡我們們了連我媽也訓斥我,以前她都不忍心對我說重話的」劉嵐低著頭,嘴癟著,委屈。
徐天哲失笑,「都二十二歲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劉嵐一抬頭,眼圈紅了,「可是、可是她打過我!我是打不過她才躲著她的,可是我就是不喜歡她!」
「而且」劉嵐拉住徐天哲的衣袖,眼淚啪嗒啪嗒地掉,「我就是看不過天胤表哥一回來,爺爺眼裡就只有他。你也是徐家的孫子,你也很努力,為什麼爺爺就看不見?」
從小,只有表哥最疼她。那時候,父母忙於工作,父親在地方上任職,母親到了忙的時候就顧不上她,家裡只有她一個人。那時候,只有表哥來陪她,她生病是表哥陪著她看醫生、講故事、哄她睡覺。他們雖然是表兄妹,在她心裡,他就是親大哥。誰對他有損,就是她的敵人!
「誰說爺爺沒看見?大哥在外二十多年,爺爺的關懷都在我們們身上。現在大哥才回來幾年,爺爺再關懷他,也補不回那二十年。大哥才是得到的最少的那個人。」
劉嵐怔愣,抬起頭來,仿佛在確定徐天哲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假話。
她只看見溫和的笑,表哥像小時候那樣摸摸她的頭,「試試吧,也許大哥沒那麼難相處。也許,能再多個疼你的哥哥呢?」
劉嵐愣住,想起徐天胤冷淡的臉
能嗎?
夜風微涼,九月的京城已經快要入秋。
紅牆外,徐天胤的車開回別墅,剛剛停穩,夏芍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她打開一看,秦翰林的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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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晚到今晚,我沒想到能有這麼多的妞兒為實體書發表意見。謝謝你們,看見大家的意見,我真的鬆了口氣。
當聽到要大修的消息時,我本已做好解約的準備。但因為讓你們期待過,所以我覺得應該問過你們的意見,再做決定。
很高興大家的想法和我的一致,讓我可以不用糾結,痛快地結束這次機會。
不必安慰我,我只感到高興。
這篇文里有著我太多的心血,這個決定,是對它的保護。我為能保護它而高興,如果連我都不保護它,它大概會感到淒涼。
實體對作者來說是很大的肯定,但我首先要肯定我的心血,尊重我的初衷。
願望總是在前方,初衷卻必須一直陪著我。願初衷不改,願望還在。
現已經就停止實體的事進行商談,有消息了我會通知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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