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小姐給我關進墨菊園,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放她出來!讓她一個人好好反思反思!」岑平安果斷下了命令,他再不表態,這老爺子肯定就要出手,早知道那老爺子的手段可是狠多了,自己的女兒肯定還是要護著的。
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的下人慌忙起身,拉起早已氣的說不出話的岑斐斐欲要離開,岑平安對著岑念念抱歉地說著:「是大伯不好,沒有管教好你妹妹。念念你別介意。」
「沒事的大伯,挨兩句罵又不掉肉,我沒事。」到底是顧著一家人的情分,岑念念表現得寬宏大度。
岑稟賦知道岑平安這是要護著岑斐斐,在心裡掂量了輕重,對著岑平安發話:「去!把他們都叫來!這岑家家法還在!」這就是要對岑斐斐動家法了。
「這……會不會太重了……」他就是怕這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可是自己的親女兒,如果老爺子只是為了之前的計劃,那對斐斐也太狠了。
岑平安心裡不忍,而且這要是用了家法,家裡那位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
「去!」岑秉賦語氣堅定,老爺子一輩子風風雨雨什麼沒見過,現下他是一定要給岑念念一個說法的。
岑平安無奈,這次老爺子是鐵了心了,只是要委屈他的女兒了。
他轉臉對著岑念念,語氣關切,可岑念念看出來他眼底有一絲遮不住的憤恨:「念念,儀式明天下午開始,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恩。」岑念念回答的乖巧,也沒計較,如果是為了家產,畢竟她肯定會是岑平安的眼中釘。
看來她那個姑姑岑婧說的話並不完全可靠,感情好?這也叫感情好?岑家人都不簡單呢。
看來這要不要認親,她可是要好好掂量著看了。
岑念念並沒有替岑斐斐求情,她不需要偽裝白蓮花,並且求了情岑斐斐這種人也不會領情,只會覺得是在嘲諷她,心裡更加記恨罷了。
況且在她回來之前,岑家大小姐都只有岑斐斐一個,而自己又不會留在岑家,岑斐斐畢竟是爺爺看著長大的,那些下人無論是看在誰的份上都會只是裝裝樣子罷了。
一點點苦頭,也就讓她長個記性罷了,所以岑念念並沒有放在心上。
折騰了一天,她實在是累了,這幅身體體弱,實在是耐不住奔波,也就早早睡下了。
可岑念念還是低估了岑老爺子的狠心,而這一晚的岑家,註定不平靜。
已經是天黑,岑家大堂卻是燈火通明。
除了岑念念,岑家人都到齊了。
岑斐斐跪在大堂中間,岑老爺子坐在首位,其餘的人都站著。
「大伯,斐斐也是一時糊塗,您看在她還小的份上,就饒過她吧。」大夫人蘇月容也跟著跪在中間抱著岑斐斐哭著向老爺子求情。
那可是家法,上次老爺子對岑念念的父親她的小叔子岑平英行家法的時候,硬生生是打掉他半條命,岑家人至今想起來都是心驚膽戰的。
老爺子對自己的親手兒子都能這樣狠心下手,何況斐斐還不是她的親孫女,又是個女孩子,這動了家法,聲譽跟著也毀了。
思及此,蘇月容抱著岑斐斐哭得更加厲害,看到母親哭,岑斐斐也跟著哭。
看著自己的妻女如此,岑平安心裡煎熬得厲害,因為一個十幾年不見的孫女,對承歡膝下的孫女動家法,老爺子也太狠心了。
岑平安對著老爺子商量:「大伯,斐斐她不懂事,現在她也知道錯了,您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饒過她這一次吧。」
岑斐斐的哥哥岑俞恆開口:「大爺爺,斐斐是不懂事,可她心不壞,平時也最喜歡您了。這次您就饒了妹妹吧。」
看著妹妹哭,岑俞恆心有不忍,畢竟就這一個妹妹,雖說驕橫了點,可從小一起長大,又是血濃於水的感情。
岑婧雖然氣惱岑斐斐的脾性,卻也是自己的親侄女,到底也是心疼的,也跟著開口求情:「大伯,我知道您生氣,斐斐不懂事亂說話,可她到底還是個小女孩子,也是在您身邊養大的,您就饒了她吧。」
岑俞恆新娶進門的媳婦孫瑤站在一旁沒有開口。她不喜歡岑斐斐,平日裡岑斐斐仗著自己的身份眼高於頂,對誰都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更是從不把她這個嫂子放在眼裡。她也知道岑斐斐不過是嫉妒岑念念的身份。
孫瑤自然是巴不得她多受點苦,可自己的身份又是這樣,眼下大家都開口求情,也不好不說話,也跟著求情:「大爺爺,是斐斐不好,可她到底是個孩子,您就饒過她吧。」
這話不走心,可大家也沒心思計較。
岑老爺子冷笑:「孩子?也才比念念小一歲。饒了她?你們是沒聽到她說的那些話,那是個大家閨秀能說出口的嗎?這和市井裡的潑婦有什麼區別?!說念念不乾不淨,自己的姐姐都敢編排!這話傳出去,讓岑家如何做人!」
從前只有她一個女孩,家裡人都慣著,又會撒嬌,養了這些年,岑老爺子對她也頗為疼惜,可如今長大了還是一副驕橫的樣子,想起岑念念懂事得體的樣子,老爺子心裡想著到底這旁支還是比不上正統的。
一旁的岑平安似乎是看出了岑老爺子的想法,神色莫辨,隻眼里閃過一絲狠毒。
岑斐斐哭著狡辯:「爺爺,明明就是這樣的,外面都這麼說,說她岑念念就是爬上了褚二爺的床才……」
「你閉嘴!」岑老爺子打斷了她的話,鬍子氣的一顫一顫的,手裡的拐杖在地上狠狠跺了幾下:「外面的話你也信?!」
「蠢貨!」孫瑤在心裡罵著這個小姑子,這種時候還不忘潑岑念念的髒水,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嘛,活該挨打!
岑婧失望地看著她,再是親侄女,但這麼無藥可救,終究是要壞事的,她也沒再開口了。
老爺子對著一眾求情的人開口:「你們也看到了,她就是這麼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今天誰也不許替她求情!我一定要好好教教她!」
「來人!給我把大夫人拉開,上家法!」老爺子怒極了,大家又因著岑斐斐不知好歹的樣子,這下倒是無人敢再攔。
下人想要拉開蘇月容,可她死抱著岑斐斐不撒手,將岑斐斐緊緊護在懷裡,大聲哭喊著:「我看誰敢!誰都不能動我的斐斐!」
全然沒有往日端莊的樣子,下人想要去拉被撓了好幾下,礙於蘇月容的身份,只有挨著沒有還手的份,上座的老爺子臉色更黑了。
岑平安看到情況不對,怕老爺子發怒趕緊去拉,終於分開了兩個人,可臉上也被撓出了幾道血痕。
岑老爺子這下真是氣急了,趕開下人親自動手,岑斐斐被綁在長椅上,嘴裡塞著布團。
岑老爺子輪著棍子,每一下都很用力,雖說上了年紀,可氣頭之上也是下的狠手。蘇月容在一旁哭得厲害,要撲過去,一群人攔著,到了最後岑念念是被抬著回去的,這場鬧劇也一直鬧到了後半夜。
岑念念並不知道這些,她住的遠,又有近衛兵護著,也沒人敢衝過來打擾她,更不敢來鬧事。
到了第二天,岑念念吃飯的時候發現爺爺、大伯父、大伯母和岑斐斐都沒來,飯桌上只有岑婧、岑俞恆和孫瑤,她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
「昨夜斐斐被你爺爺罰了,現在還沒醒呢!」岑婧和孫瑤都沒說話,只岑俞恆沒好氣地嗆了她一句。
大早上被人這麼責怪,岑念念當即就不開心了,沉了臉但也沒有說什麼,安靜地吃完了自己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