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ken聽著屋內時鐘的滴答聲,時鐘每響起一次,他便覺得決定命運的時刻離他更近了一些,在他十幾年犯罪生涯之內,還從未像現在這樣選擇直面對手。
他並不奉行牛仔精神,只要能夠達到目的,他從不在乎手段。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沉重、緩慢,就如同機械漫步於木地板上所發出的響動。
「科洛雅,撤退吧。」ken忽然開口說道。
「撤退,你在說些什麼啊?」
「除了稻草人之外,歐聯邦的特別部門應該也在趕來的路上了,現在撤退的話還來得及。」ken看著腳下的木地板,說道:「我留下來和那個小鬼做個了斷。」
奎恩和洛丁是他耗費多年心血培養出的部下,對他而言,兩人就如左右手一般,而東區則是王沈的故鄉,他們都有足夠幹掉對方的理由。
」這種時候逞英雄?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
「逞英雄?」ken對科洛雅的說法嗤之以鼻,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可能成為一個逞英雄的人,貧民窟教會了他居於幕後,永遠不要當出頭鳥的道理。那些不可一世的大頭目,後來一個個都被仇家或是聯邦的秘密部門幹掉了,真正能活下來的,永遠是那些藏身於黑暗之中的人。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把你當成擋箭牌,但是對於那個小鬼來說,擋箭牌是沒用的,所以我給他準備了更為盛大的迎接方式,如果不想被波及進去的話,你還是趁早離開吧。」
沒有後補計劃,災厄的成員在任何時候都能夠自理,他相信科洛雅獨自一人,就足以單槍匹馬地離開這個城市。
而他接下來,必須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解決掉王沈這件事上。
「三天。」科洛雅沒有再多說什麼,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ken是她的領路人,但她和對方的關係還遠沒有好到生死相依的地步:「如果三天不聯絡我,我就會向組織上報你死亡的消息。」
留下這句話之後,她便頭也不回地朝緊急通道的方向走去。
也許ken早已做出了某種覺悟,但她可從未打算把自己也葬送在這裡。正如ken所說的,她也隨時做好了捨棄搭檔的準備,只不過在撤離之前,她打算給外面的一個下馬威。
「殲滅指令:確認。」
她的食指在全息手錶的屏幕上輕輕一環,下一刻,地鐵站上方便猛烈地搖晃起來。
她的機器人已經吸引了足夠的火力,沒有任何人能阻止她離開這裡。
……
「哦?這不是科洛雅的小玩具麼?」
又不知過了多久,當ken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腳步聲在終於停在了屋前。他抬頭一看,眼神不禁有些失望,映入眼帘的是科洛雅留下的殲滅者機器人,此刻她白色的女僕裝已經沾滿了血跡,一直待在身邊的拖把不見了蹤影,這長達數分鐘的等待換來了失望。
看來,要麼是門口那兩個望風的混混沒按捺住好奇心溜了進來,又或者是哪個倒霉鬼想要把這裡當做避難所,遭到了殲滅者的誤殺。
而無論是哪種原因,都沒有什麼好惋惜的。
「是來找科洛雅的麼?她朝那邊去了,想要追上她要加快腳步了。」
ken倚在了沙發上,無趣地閉目養神起來。
白白期待了一場,但他知道,王沈遲早會找來這裡,而這個地鐵站,已經被他精心設計成了一個墳墓。
「嗯……?」
他聽見腳步聲停在了他沙發附近,殲滅者似乎並沒有去追科洛雅的意思。他睜開了右眼,發現殲滅者也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多管閒事。」ken皺起了眉頭。
他並不需要一台機器人的保護,此刻真正需要殲滅者掩護的人,是科洛雅自己才對。雖然不知道她還藏了些什麼本事,但身邊的保鏢總是越多越好。
在關鍵時刻,哪怕多出來一個炮灰,都有可能改變戰局。
說罷,ken又合上了眼睛,然而與此同時,他聽到了近在耳邊的風聲。
「正在執行殲滅指令。」殲滅者的雙眼突然間閃爍起了紅光。
長長的血跡飆射到了牆壁之上,它突然間化為合金利刃的右臂划過了ken的脖頸。這並非一次精確的割喉,用力之大直接將ken的腦袋崩飛了出去。
「殲滅指令,已完成。」
切下ken的頭顱之後,殲滅者轉過身去,開口說道:「主人,ken的生命信號已消失,可以確認死亡,他臨死前指出科洛雅逃向了緊急通道,需要追擊麼?」
「等一下,你確定ken死了?」王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本來都做好了和ken決一死戰的準備,卻沒想到淺淺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地便將ken幹掉了。
先前和科洛雅派來的機器人戰鬥時,淺淺趁勢駭入了她的系統,並篡改了程序,周珂很快制定出了讓淺淺偽裝成科洛雅的機器人接近ken的作戰計劃,只是王沈沒想到這個計劃居然這麼簡單地便奏效了。
很難相信一個為禍歐聯邦多年,讓世界聯盟都束手無策的傳奇罪犯居然如此輕易地被人砍下了頭顱。
王沈從牆後面走了出來。
ken的頭顱飛到了房間角落,飆得到處都是的血跡觸目驚心,很顯然ken已經死透了。
沒有人能被砍下了頭顱之後還不死的——就連肉體強化系能力者也不行,而根據他們所掌握的情報,ken並不是肉體強化系能力者。
「會不會又像上次那樣是他的替身?」
「這是ken本人的概率超過7成,科洛雅不會和一個替身一起行動。」
「如果說連科洛雅都不知道呢?」王沈聽說ken是歐聯邦有史以來最狡猾的罪犯,而狡猾的最高境界並不僅僅騙過了他的敵人,就連搭檔、朋友以及身邊的人都被蒙在鼓裡。
「的確存在這方面可能。」淺淺說道:「但即便這是替身,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
「不,這不是替身。」
ken很想搖頭來配合自己的語言,可惜現在他正處於屍首分離的狀態:「原來如此,你身邊也有對機械格外精通的搭檔啊。」
失去了腦袋的身體和沒事人一般從地上爬了起來,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之後,走向了自己被崩飛到角落的頭顱:「我可以保證,這就是貨真價實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