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刀斬天驕,不做天仙終成土!」
「仙者,如人攀山!」
「俯首萬古,誰人登仙?」
楚狂人喟然一嘆道:「自成仙路斷,任你是蓋世天驕,偉力通天,最終都不得不化作一抔黃土,世間英傑誰能心甘?」
「我自然也不能例外,真我早已成灰,此時的我,不過是自虛假大夢中醒轉,欲要煉假成真罷了。」
「這不可能,你若不是真我,又怎可能具有如此可怕的實力?那真龍實力非凡,在你手中居然無知無覺中就隕落了。」
「你說那真龍?」
楚狂人輕笑一聲,就見在身前,浮光掠影,光怪陸離,出現一幅長畫,那長畫凝縮了一段經歷。
在這其中,可見有一青年男子,揮筆潑墨,其腳下有一具屍體,渾身仙氣垂落,看起來偉力通天,哪怕只是在這長畫中,都給人一種很大的壓力。
「那居然是一尊仙,仙,死了。」
「你真的殺了一尊仙。」
這種結果若泄露出去,那恐怕會引來滔天波瀾,只不過,楚狂人在這裡,自成禁地,哪怕一些古老的存在,都再也無法洞穿無垠虛空,望見這裡。
「這有何奇怪的?對我等而言,仙是一種境界,對某些人而言,那不過是得天意垂青,壽元無盡的一個族群罷了。」
「仙,並非都很強大。不然的話,既然仙長生永駐,那仙古之中,最初的那一批仙,到現如今,為何都銷聲匿跡了呢?」
楚狂人這話,隱約間透著一種驚天的恐怖,那是一種禁忌。
「仙,難道都只是獵物?被捕殺了?」
這種念頭剛剛升起,就讓那兩具屍體都感到不寒而慄,不敢多想。
那長畫之中,仙屍倒在地上,那青年男子沾血描摹出真龍,隨後封印起來。
「這就是那真龍的來源?真龍自以為枯守青銅古門萬萬年,恐怕這記憶都大有問題,皆為虛假。」
「難怪真龍修為高深,卻顯得愚昧無知,自以為可以貫通仙古,逆流時間長河,可嘆不過是傀儡罷了。」
「一切都是你的算計,這到底是為何?吾等人生看來也早早被你安排好了。」
那兩具屍體並不蠢笨,既然真龍來源大有問題,那自身就沒有問題嗎?
「真龍留下來,自是作為道標,與仙古中的真我本體產生聯繫,至於你等,一方面,藉助你等軀殼,以你等精血孕養吾這虛假之身,另一方面,你等身上留存的仙氣,恰好用來相助這一紀元的夢道潛龍。」
「這一紀元,古今未有之變,是最有可能誕生仙的紀元,萬古歲月來,不知有多少巨擘留下暗手。」
「而夢道潛龍,應運而生,或許會在這一紀元升起天庭,俯瞰紅塵日月,與這等人物,結下善緣,自然不錯。」
「原來打的是這主意。」那兩具屍體雙眸中流淌有森冷殺機,此時目中如有冷電迸射而出,宛若箭矢一般,讓鳳小溪張子陵都心中感到一陣劇烈的寒意。
「夢道潛龍總不可能是這兩個人吧?最終升起天庭,橫壓天下的只可能是一人。」
楚狂人聽到這話,盯著鳳小溪張子陵看了看,隨後微微皺眉。
「這的確有些奇怪,大夢仙宗中曾有人推算天機,算到這一紀元中,正確的時間中,會遇到對的那個人。」
「莫非有其他人下棋,要魚目混珠?這蒼茫氣運,不到最後一刻,並非不可篡奪,潛龍大運未興之前,未必不能喋血夭折。」
「可惜,眼下我的實力未曾恢復,無法輕易間望斷天機,罷了,反正恰好兩人,一人一縷仙氣,的確合適,至於誰為夢道潛龍,還是讓大夢仙宗自行去選擇吧。」
楚狂人輕笑一聲,不在這上面多想。
「兩位道友,你等堅持這般久,想來可以死得瞑目。還請兩位道友入滅,不要繼續拖延時間了。」
「吾等拖延時間,就是為了恢復實力,哪怕不是對手,也不可能束手就擒。」
那兩具屍體自然不可能這般輕易放棄,特別是人生隱約間是被安排好的,仔細想來,心中何嘗不是憋著一股怒火?
「你等拖延時間,豈不知也是如我所願?這虛假之身,到得此時,才有真我本體一分光彩,送你等入滅,此後逆亂時間長河,看吾到底能否橫亘歲月中,超脫生死得永恆?」
「原來你是這般想的,難怪那真龍心生妄念,想要貫通仙古,看來不過是你一點執念化入那仙血之中。」
「嗡!」
那兩具屍體上,有無窮神光,傾瀉如瀑,浩瀚若江海。
那神光激盪,使得混沌神火一時間都顯得黯然失色。
實際上,哪怕楚狂人不對那兩具屍體出手,那兩具屍體在這混沌神火中都是無法一直堅持下去的。
楚狂人神情淡淡,只見這整個煉仙壺上,猛地垂落下猩紅霧氣,那猩紅霧氣化作長刀,楚狂人握刀在手,身上凶意沖霄。
「那一柄兇刀,逆斬蒼天的兇刀?」
那兩具屍體都感到驚懼,兇刀上,煞氣瀰漫,像是斬殺了億萬蒼生,以無量鮮血鑄就。
一刀揮下,身死道消,並無意外,那兩具屍體居然半點掙扎的餘地都沒有,血肉之軀成灰,只空留兩縷仙氣,飄飄渺渺,氤氳做一團,有青光流轉,浩蕩不休。
楚狂人將那兩縷仙氣分別打入鳳小溪張子陵體內,隨後煉仙壺一搖,鳳小溪張子陵就身不由己中騰挪了虛空,來到一處墓碑前。
這墓碑周圍三丈方圓,留有空間,再往外則是一片混沌,這就像是一片失落在混沌中的神土。
那墓碑之上,透著滄桑古意,此時有驚詫莫名的聲音傳來。
「居然有兩人?」
「這如何可能?難道當初推演天機的長老弄錯了?」
墓碑上升騰起一團霧氣,卻見那霧氣化作形體,是一位老者模樣。
「吾為大夢仙宗第九代掌門徐泉,也是末代掌門。」
那徐泉苦笑一聲,嘆道:「吾罪孽深重,故而哪怕身死,依舊有一縷執念不散,要找出夢道潛龍,希冀吾大夢仙宗有復起的一天,只不過,你等二人,誰為夢道潛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