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在上海逗留了一段時間,帝都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顏淵笑著走到了余笙歌的身邊,拉起了她軟若無骨的柔荑,「不好意思柏太太,公司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們必須回去。」
柏靈頷首道:「男人以事業為重,而且,集團和凌傲天集團的合作還要繼續下去,那我就不強求你們了,但是有一點,一定要讓我去送你們哦。」
顏淵本想要推辭,可卻見余笙歌點頭應了下來。
虹橋機場。
余笙歌一直都挽著柏靈的手,兩人有說有笑的,倒像是一對母女似的,時不時的,兩人還偷偷地瞥上顏淵兩眼,偶爾,余笙歌還抬手指指。
即將上飛機之前,余笙歌擺脫了柏靈照顧「生病」的余婉音。
柏靈卻略顯得有些遲疑,「笙歌,她那麼多你,你還……」
余笙歌面露苦笑,微微地抿了一下唇,沉吟道:「不管怎麼說,她都還是我的妹妹,我總要對她的人身安全負責任。」
柏靈笑著挽起了余笙歌的手,輕輕地扶了扶,「你真孩子,就是太善良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好了。」
到了要上飛機的時間,柏靈才見到了自己的兒子,可卻又要分開,雖然,有餘笙歌的幫忙,可畢竟,二十幾年未見,她的心始終都不忍分離,漸漸地,水色侵滿了她的雙眸。
余笙歌給了柏靈一個大大的擁抱,在她的耳畔輕聲說道:「媽,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顏淵的。」
柏靈笑中帶淚,用力地點了點頭,「笙歌,我謝謝你。」
余笙歌轉頭瞥了一眼顏淵,招了招手,啟唇輕喚,「顏淵,你過來。」
顏淵一直都和余笙歌、柏靈保持一定距離,天知道,兩個女人都在說什麼,聽見了余笙歌叫自己,顏淵踱步上前,停至在了余笙歌的面前,「怎麼了?」
「快給乾媽一個擁抱。」
余笙歌用手肘用力地撞了一下顏淵的背,沒有察覺的顏淵,倏地上前一步,而與此同時,柏靈張開了雙臂,兩人擁在了一塊兒。
帝都凌傲天集團。
「啪!」
顏肅隨手抄起了辦公桌上的水晶杯,猛地砸在了地上,水晶碎片濺落一地,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斑斕的流光。
「怎麼會沒有查到?!」顏肅的聲音沙啞而暴躁,對著電話咆哮著。
「對不起顏先生,我們的確沒有查到,在白雲機場阻攔您的人是什麼人。」電話中的聲音惴惴的。
「難道不是顏淵的人嗎?」顏肅冷聲問道。
「不是,這些人,很明顯是訓練有素,而且頗為眾多,據我所知,顏淵此去廣州並沒有帶那麼多人。」
聞言,顏肅緊蹙著頎長的眉,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削薄的雙唇微啟,聲音恢復如初,「我知道了,白雲機場出現的人,你們繼續調查,還有,我今天收到了一份來自廣州的傳真,顏淵竟談下了集團的合同,你派人調查一下集團。」
「是。」
叩叩叩。
顏肅的辦公室的房門忽然被敲響,他微微蹙眉,掛斷了電話,面色恢復如初,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他標誌性的笑容,「進來。」
oco開門走進了顏肅的辦公室,看到了地上水晶杯的碎片,不由得微微皺眉,「老闆,這……」
「沒什麼,剛剛不小心,打碎了一個水杯,一會兒你去買一個回來。」顏肅抬眸,疏淡的目光掃早了coco的身上,「有什麼事嗎?」
oco俯身將地上的水晶碎片撿了起來,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中,一不小心,手指上割破了一個小口子,「嘶!」
顏肅見到coco的手指受傷了,連忙從抽屜中拿出了創可貼,快步走到了coco的面前,親自為她包紮了傷口。
他溫柔的目光,像是一片羽毛,輕輕地掠過了coco的心,「可有沒有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
老闆始終都是這麼溫柔,coco臉色微紅,從顏肅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沒關係的老闆,只是一個小口而已。」
oco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開口說:「老闆,顏淵先生回來了,在33樓召開股東大會。」
顏淵回來了?!
顏肅微微眯了眯雙眸,頷首道:「好,我知道了。」
看著coco離開,顏肅的面色仿佛堆上了一層寒霜,如果,顏淵從上海回來了,那麼余笙歌也應該回來了。
這一次的廣州行,他和蘇棉棉都沒有任何的成果,枉費了這一次的機會。
拿起了檔案,顏肅徑直地走出了辦公室,前往33樓。
33樓大會議室。
顏淵證金為主於主位之上,他緊繃著一張臉,不苟言笑,冷凝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門口,似乎是在等待著顏肅的到來。
當顏肅推開了大門時,顏淵微微地挑了一下眉。
顏肅環視33樓的大會議室,目光倏地一沉,剛剛coco所說的,是顏淵要召開股東大會,可怎麼在會議室之中,就只有顏淵一個人?
「其他人呢?」顏肅開口,嗓音清冷如霜。
顏淵瑩白頎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會議桌面,緩抬睫眸,清冷的目光掃落在了顏肅的身上,削薄的雙唇微啟,淡淡地說:「沒有其他人,只有我和你。」
「你想要做什麼?」顏肅踱步上前,在距離顏淵不遠的位置坐了下來,將手中的文件擱在了會議桌上。
「想要罷免你的職位。」
顏淵的話,無疑像是一個重磅炸彈,在顏肅的腦袋裡轟然炸裂,他突然皺起了眉頭,銳利的目光宛如刀俎,可須臾間,顏肅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恥笑了一聲道:「呵!我的職位是老爺子親自任命的,你以為……」
「嘩啦」的一聲。
顏淵大義凜然的揮手,動作頗為瀟灑不羈,一疊文件宛如雪花一般,紛紛揚揚地在半空之中飄落,在地面上鋪開了一片雪白。
「你做過什麼,別人不知道,你應該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你這一次想要讓笙歌去廣州,我也不會動用這些東西,逼你退出。」顏淵啟唇,冷冷清清地說:「自己看看地上的東西,不會讓你失望的。」
顏肅眉心一聚,灼灼的目光睨著顏淵,靜默了良久,他的身體微微晃動,面色變得極為難看,仿佛籠上了一層厚重的陰霾,叫人透不過氣來。
因為,視力較好的顏肅,坐在原位上,已經看見地面上文件中的內容,正是他回國之後,動用自己的私人財產,購置的物業,投資的公司,買賣的期貨股票。
猛然眯了一下眸子,冷凝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顏淵,不覺間抿了抿薄唇,冷笑了一聲,說道:「原來,從一開始,你就已經知道了!」
「呵!」顏淵不屑地笑了笑,緩緩地站了起來,徑直地走到了顏肅的面前,冷然道:「如果剛開始,你不用老爺子來架空我,我也不會用這些東西來威脅你,如果,不是你對笙歌動了歪心思,這一次,我更不會將你踢出公司。」
說著,顏淵緩緩地俯身,薄唇湊到了顏肅的耳畔,聲音更加冷了下來,「從步無聲開始,你所做的一切,就都在我的眼下,如果,想要動你的話,我早就動手了,滾回美國,做你的閒散少爺或許還能夠保住你的性命。」
顏肅聞言,身形猛地一顫,原來這一切都不曾脫逃過顏淵的眼睛,他失敗了,本以為自己能夠打擊顏淵,可卻沒有想到……
「呵呵、呵呵呵……」
顏肅忽然笑了,笑得娟狂邪魅,和以往的他判若兩人,他站了起來,雙手隨意的搭在了會議桌上,「既然,你早就知道我做過什麼,為什麼不在老爺子的面前拆穿我?」
「拆穿你?呵呵……」顏淵淡淡地說:「老爺子一心想要你代替我接管凌傲天,我為什麼要拒絕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掙脫他的束縛。」
「你……」顏肅怔住了,他用力地壓了一下眉,唇角扯出了一抹苦澀的笑,緩緩地揚起了稜角分明的下巴,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一次,還是你贏了。」
顏淵闔了闔雙眸,抬手朝著門口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相信我,離開凌傲天,或許是你最好的選擇。」
說完,顏淵俯身坐下,「我等著你的辭職信,我還有一個會要開,慢走不送。」
顏肅的喉結上下浮動,還想要說什麼,卻卡在了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來。
靜默了半晌之後,顏肅苦笑著搖了搖頭,低著頭走出了33樓大會議室。
目送著顏肅離開,顏淵拿出了手機,撥通了穆近遠的電話,「顏肅的事已經解決了,接下來,我們應該對付那尊大神了。」
「哥,你確定要這麼做嗎?」穆近遠聞言,倏地緊繃起了臉,聲音變得低沉而冰冷,「如果開始計劃,將會一發不可收拾,一旦失敗了,哥,你可有沒有想過後果。」
「後果……」
顏淵用力地眯了一下眸子,一字一頓地說:「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