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忽然,敲門聲打斷了余笙歌的思緒,她眸色微斂,尋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請進。」
俗話說的好,不要在別人的背後說閒話。
徐緩推開了病房門,舉步走進了余笙歌的病房,他臉上依舊帶著一抹和煦如同春風般的笑容,徑直地走到了余笙歌的病床前,「我剛剛看見的就像是你,沒想到,你真的進了醫院了。」
「徐醫生,你……」余笙歌蹙著眉,疑惑地望著徐緩。
徐緩俯身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含笑道:「我剛剛搬到了星河灣別墅,前幾天正忙著裝修,晚上回到家時,施工方讓我去驗收一下,沒想到,就看見這位……」
「田冪。」
「田小姐和一位先生,把你從別墅中抬了出來。」
徐緩道明了來意,同時也解釋清楚了,田冪剛剛為什麼會在余笙歌家的附近看見了他。
余笙歌點了點頭,心中的疑慮也消除了幾分,「這麼說,你就要和我做鄰居了?」
「是的。」徐緩淡淡地說:「看來,我們還真的是很有緣分,對了,你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還進了醫院呢?」
余笙歌並未多想,直接回答了徐緩的問題,「食物中毒,外加過敏。」
徐緩蹙眉,「我們晚上吃了相同的東西,為什麼我會沒事?」
「我對很多海魚過敏,今天不小心吃到了河豚。」余笙歌說。
「河豚?!」徐緩眉心蹙得更加深邃了起來,「怎麼會有河豚,晴子一直都覺得河豚很可愛,是從來不會販賣河豚的。」
「這……」余笙歌也皺起了眉頭,原本,鬆懈的心,再次變得緊張了起來。
今天晚上,他們並沒有吃過河豚,那為什麼自己會吃到了河豚?
「余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徐緩湊到了余笙歌的面前,聲音帶著試探地對她問道。
余笙歌抿了抿雙唇,沉吟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知道你對河豚過敏的人,或許,就是你身邊的人。」徐緩薄唇微啟,嗓音疏淡的像是一陣風拂過了余笙歌蒼白的臉。
余笙歌用力地壓了壓眉心,這句話,徐緩曾經和她說起過,讓她時刻小心自己身邊的人,會是什麼人?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徐緩似乎看出了余笙歌在想什麼,身體微微向後,靠在了椅背上,笑著說:「我也是隨便猜猜而已,余小姐,你不用往心裡去,或許,今天只不過是一場意外而已。」
他的話說得在明顯不過了,或許是意外,那也或許是人為。
余笙歌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像是一張白色的a4紙,沒有一丁點的血色,下意識,余笙歌攥緊了蓋在身上的杯子,因為太過用力,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
徐緩這時看了看手錶,緩緩地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余小姐,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了。」
「不用了!」
徐緩剛欲轉身,余笙歌倏然開口,說道:「我明天一早就要出院,你別白跑一趟。」
「那我接你出院。」徐緩駐足,側目看向了余笙歌。
余笙歌說:「也不用了,有小冪和近遠在,就不勞煩你了。」
「那好。告辭。」徐緩頜了頜首,轉過了身,邁著一雙比值而修長的腿,走出了余笙歌的病房。
徐緩並沒有任何想要留下來的意思,甚至,臨走的時候連看都不曾看余笙歌一眼,這和他之前要求共進晚餐時的態度截然相反。
這給余笙歌的感覺,前後像是兩個人似的,這能夠勾起余笙歌對徐緩的興趣。
「笙歌、笙歌……」田冪抬起了手來,在愣神的余笙歌的面前輕輕地晃了晃。
聽見了田冪的聲音,余笙歌回過了神來,「怎麼了?」
「我今天晚上留下來陪你。明天還是在休息一天吧。」田冪說。
余笙歌微微搖了搖頭,「微風」商場只有兩天就要開門營業了,這是在余笙歌最緊要的關頭,蘇氏商場因為率先實行親民政策,已經得到了不小的回報,她在跟著蘇氏集團後營業,不免會讓人覺得她是在抄襲蘇棉棉,也更加會讓人將蘇氏集團和「微風」商場放在一塊對比。
余笙歌並不想要輸給蘇棉棉,並不是因為蘇棉棉和顏淵之間的關係,更多的是,余笙歌想要證明自己。
她開口拒絕道:「不用了,我想要現在就回家。」
「現在?!」田冪眨了眨澄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余笙歌。
余笙歌頷首道:「剛剛之所以和徐緩那麼說,是因為我不想要讓他來,明天的工作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我必須要回去。」
「可是,顏淵剛剛打電話來,讓你好好休息,至於工作……笙歌,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啊,我看還是在休息兩天吧。」田冪苦口婆心的勸解著。
「沒關心,你看看我,現在一頭老虎都打得死了。」余笙歌強擠出了一抹笑容,希望田冪能夠放心,「再說,你和近遠還要回濱海市,而且,顏淵明天就會回來了,放心好了,我沒有關係的。」
「真的嗎?」田冪還是不能夠相信。
余笙歌用力地頷了頷首,「真的,去吧,幫我辦理出院手續。」
田冪放心不下余笙歌,將穆近遠推到了客廳中,她陪著余笙歌睡在了臥室中,這一晚,已經折騰了大半,兩人也都累了,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之中。
……
顏淵坐了從上海飛回帝都的第一班飛機,到家門外的時候,也才不過是早上八點而已,走進了別墅中,見穆近遠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回了遠處,自從他得知了余笙歌進了醫院,他恨不能馬上飛回帝都,可是奈何要配合警方調查,才拖到了今天早上。
他快步走上了二樓,輕手輕腳地推開了房門,見到了床上的小女人背對著沉睡著,顏淵放下了公事包,徑直地朝著床走了過。
一整天的時間沒有見到余笙歌,顏淵感覺像是過了一個漫長的冬季,這一刻,他只想要擁著他的女人。
顏淵在身後抱住了「余笙歌」,可怎麼就覺得手感有點不對呢,才一點的時間,余笙歌不應該胖這麼多,他摸到了臉,輕輕地捏了捏,鼓鼓的包子臉,他斷然驚覺,床上的女人並不是余笙歌。
「啊!」
「啊!」
忽然,臥室中傳出了兩道驚呼聲,田冪捂住了自己的臉,瞪大了漂亮的雙眼,驚愕地望著跳下了床的顏淵。
顏淵也是一臉的震驚,為什麼田冪會出現在他的床上,而且,還穿著余笙歌的睡衣,好在,顏淵只是碰到了田冪的胳膊,在第一時間內發現了不對,然後捏了捏她的臉。
這時,余笙歌從浴室中含著牙刷,神情懨懨的走了出來,「發生什麼事兒了?」
田冪抬手指向了顏淵,一臉的驚悚,「他、他、他……」
余笙歌蹙眉,凝視著顏淵,「你對小冪做了什麼?!」
說這句話的時候,穆近遠也衝上了二樓,正聽見了余笙歌說這一句話,「哥,你對我的小冪做了什麼?!」
田冪氣鼓鼓的盯著顏淵,還真像是顏淵對她做了什麼似的。
她沉吟了片刻,方才說:「他剛剛捏我的臉。」
聞言,余笙歌和穆近遠鬆了一口氣,余笙歌一揮手,「切」了一聲,轉身走進了浴室繼續刷牙,而穆近遠也一臉的無所謂,打了個哈欠走下了樓。
顏淵鬆了一口氣,蹙著眉,疏淡而又銳利的目光在田冪的身上掃了掃,「小冪,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和我老婆說。」
田冪拿起了自己的衣服,朝著顏淵吐了吐舌頭,然後轉身走出了臥室。
余笙歌這時走出了浴室,看著顏淵,雙眸微彎,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容,「你回來了。」
回應余笙歌的是顏淵一個大大的擁抱,他緊緊地抱著余笙歌,仿佛是想要將她融入到自己的身體裡面似的。
顏淵削薄的雙唇微啟,在余笙歌的耳畔柔聲說道:「老婆,你知嘛,我又多離不開你,才一天的時間,我就迫不及待地回來,我只想要抱著你。」
溫柔的話語,湧入了余笙歌的耳廓之中,她的雙眼竟有些濕潤了起來。
開了竅的顏淵,無時無刻不給余笙歌驚喜,一波接著一波的甜蜜暴擊,讓余笙歌應接不暇,可是,心裡卻是甜的很。
余笙歌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容,她用力地環住了顏淵的蜂腰,很用力、很用力,「我也想你。」
顏淵放開了擁抱,捧起了余笙歌的臉,目光溫柔似水,一瞬不瞬地望著余笙歌,柔聲道:「你瘦了。」
「呵呵。」余笙歌抿不住笑,「才一天不見,哪裡能看得出來胖瘦。」
「我能夠感覺出來。」顏淵說:「怎麼回家了,不在醫院裡繼續觀察一下?」
余笙歌垂下了綴著頎長睫毛的眼睛,聲音低低地說:「「微風」商場就要開業了,我手頭上還有些工作沒有處理完,我想要把工作做好……」
顏淵抬手輕輕地點了一下余笙歌的鼻尖,「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