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淵把凌傲天集團的事情處理了一下,他在公司里待了一天,也忙碌了一天,好久都沒有一板一眼的上班,身心都很疲倦。
顏淵看了一下時間,應該下班了,他正打算離開公司的時候,自己的手機響了,是陌生的號碼,以往他是不接的,可他從余笙歌離開的時候,他就把陌生號碼作為余笙歌聯繫自己的方式。
「喂!笙歌嗎?你在哪?我過去接你。」顏淵興奮地接起了電話,雙眸泛著紅光。
「顏淵!我是……柏太太,你能過來一下嗎?我有事情找你。」柏太太在電話里不停的咳嗦,嗓音沙啞的說道。
「您……您的身體不舒服嗎?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啊?」顏淵清楚地聽到了柏太太在咳嗦。
「我就是感冒了,找你的確是有事?難到你沒有時間嗎?沒有時間就算了。」柏太太不想給顏淵添麻煩。
顏淵並沒有忘記跟顏肅的約會,他想了一下,時間應該可以,還來得及,「那……您等一下,我現在就過去。」
顏淵聽到了電話裡面嘟嘟的聲響,他心裡大概可以猜到,自從余笙歌消失了,柏太太沒有給自己打過電話,想必是實在按耐不住擔心,才讓自己過去的。
他知道柏太太跟余笙歌之間的關係,她們雖然只是婆媳,可感覺就像是失去多年母女,可能都是有感情上的需求,所以關係差強人意的好。
顏淵開著車快速地來到了柏太太家的別墅,他知道柏太太感冒了,特意在來的路上,找人送來了專門配置的藥,對感冒特別有療效。
柏太太聽到了敲門聲,讓保姆快速地去開門,柏太太知道門外的應該是顏淵,看看時間上也應該到了。
柏太太在沙發上盯著門口看,果然走進來的是她心心念念的顏淵,「顏淵!你來了!快坐下來。」
顏淵朝著柏太太微笑著,嘴角不停地上揚,雙眸深邃地看著柏太太,「乾媽!要不要我送您去醫院看一下?別等到嚴重了在去。」
柏太太的臉色蠟黃,身體也在微微地顫抖,有一些力不從心地回答,「我沒事,我想知道你有沒有笙歌的消息?」
顏淵知道柏太太只要擔心的就是余笙歌的消息,「沒有!不過您放心,我不會放棄的。」
「那就好!我也知道你不會放棄,我今天找你過來還有一件事情,關於我們之間的事情。」柏太太說出了心理話。
「您有話直說吧!」顏淵回答的很乾脆,還有什麼事情不現在自己的處境還糟糕嗎?
「我知道你爺爺去世了,有些事情也該……也該說清楚了,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你了解你的爺爺嗎?」
顏淵想了一下,他也猜到柏太太接下來會說什麼了,他還是想知道她當年離開的原因,這也是自己心裡的一個謎團。
說起爺爺,顏淵並不是真的了解他,因為自己的路一直是在爺爺的安排下,包括之前跟蘇綿綿的笑話,最後自己還是堅持了余笙歌。
「我對爺爺不是很了解,他當時在我的加持下,才答應了我和笙歌在一起,他總是強迫把他的意願,強加到別人的身上,自從笙歌的出現,他慢慢有了一絲變化,直到他臨走了時候,都在關心笙歌的消息,以及,傳宗接代的事情。」
「爺爺之前是一個囂張跋扈的倔老頭,上一次我出差了,他還親自帶著笙歌去國外看病,還不願意跟我說,他是怕我會緊張笙歌。」
柏太太從顏淵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抹異樣的光,她也說不好,可能是他們經常相依為命的緣故,自己似乎錯過了很多。
「顏淵!你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要是有媽媽的陪伴,你覺得會比現在幸福嗎?」柏太太說完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沒有想過,因為小時候就沒有媽媽,根本不知道又母愛的感覺是什麼樣子。」顏淵說著最真實的感受。
柏太太的臉色暗沉了下來,她的心猛然地一蹙,心裡像是刀絞一般的疼痛,年紀越大,就越會想到年輕時候的事情,更注重親情的存在。
柏太太臉頰之中留下了兩行淚,她不想讓顏淵看到自己的難堪,她掩飾的抿了一口茶水,顏淵還是注意到了柏太太臉上的變化。
顏淵的心裡盤算著,既然柏太太今天已經提及到了,那就把話說清楚,免得自己以後後悔,不管是自己,還有……自己的媽媽。
顏淵之前字典里就沒有「媽媽」兩個字,知道認識了余笙歌,她的重感情,讓自己體會到了家人的重要性,親情的重要性。
柏太太不喜歡這樣試探下去了,索性直接告訴顏淵,「顏淵!我其實是你的媽媽,生身母親。」
柏太太終於說出了口,她把埋藏心裡二十多年的秘密說出來了,壓在心裡的大石頭也放下了一半,就算是自己現在死了,也不會有遺憾了,至少不管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顏淵聽到柏太太的話,面部沒有絲毫的變化,他的冷靜程度,讓柏太太很費解,心裡也很慌亂,不知道顏淵會不會接受自己?
「我知道了,就是一直沒有說出來,上一次我住院的時候,聽到了您跟笙歌的談話,她什麼時候知道我們之間關係的?」顏淵淡定的說道。
「你知道了?我……我跟笙歌說話你聽到的?那你……你願意接受我嗎?」柏太太顫抖的嗓音問著。
「給我一點時間,我知道你回國的原因,就是為了找到我,然後……可我一時難以接受,你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二十多年。」顏淵難解心底的鬱結。
顏淵看了一眼失落的柏太太,他繼續說道:「您能不能講一講當時為什麼要丟下我?我想知道原因。」
「都是我不好!我當年如果可以堅持一下,可能跟你,還有你爸爸,我們一家三口就不會分開了……」
……
柏太太在身體難受的情況下,她堅持把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都跟顏淵講述了一遍,就是想讓顏淵可以原諒自己,她就再也沒有遺憾了。
顏淵聽完柏太太所有的講述,理解她當時為什麼離開自己了,她當年也是迫不得已,如果非要一個人有錯,那就是社會風氣。
顏淵知道爺爺也是愛自己的,他就是不會表達,以為自己吃穿不愁,就是幸福,其實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心裡的空虛,寂寞,沒有人了解他的哀怨,直到余笙歌的出現。
柏太太看著顏淵就心情好了很多,感冒也似乎好了一大半,可惜,就是不知道今後顏淵還會不會過來看自己了?她就是因為知道自己身體最近都不好,她害怕自己今後會沒有時間說了。
顏淵也不想讓柏太太失望,自己已經失去了爺爺,笙歌的下落也還沒有消息,他身邊只有穆近遠可以相信,現在又多了一個媽媽,自己即便是嘴上沒說,心裡已經承認了她的存在。
「我給您帶了一些專治感冒的藥物,是我醫生朋友配置的,您先好好的休息一下,我約了朋友吃飯,改日,我在過來看您。」顏淵想離開這裡,他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可以聊的。
柏太太清楚顏淵的想法,母子畢竟有多多少少的心靈感應,她不想勉強顏淵干任何他不想做的事情。
「好!你有事先忙,記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這裡隨時歡迎你過來。」
柏太太拖著沉重的腳步把顏淵送到了門口,保姆知道她的身體,一直在身邊扶著她,知道顏淵離開了,柏太太才……暈倒了。
顏淵對這些並不知道,他一路上懷揣著複雜,沉重的心情,知道了答案,對他而言並沒有任何的解脫,即便是憎恨爺爺,現在也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顏淵去了和顏肅約好的地方,他不想再顏肅臨走的時候都見不上一面,把心裡的一切都隱藏了起來。
顏肅在餐廳里等了顏淵好一會,他以為顏淵不會過來了,他剛要離開餐廳的時候,瞧見了走進來的顏淵。
「不好意思,我有事情耽擱了。」顏淵強擠出一抹笑來。
「沒事!你現在忙一點是正常的,不忙就不對了。」顏肅表示對顏淵的理解。
顏淵跟顏肅點了一些菜品,還有一瓶紅酒,顏淵跟顏肅聊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也談論到了季候各自的發展。
顏肅很慶幸,表哥顏淵從來都沒有向今天這樣跟自己聊過天,即便是在一起坐下來,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總是在自己的頭上欺壓自己。
顏淵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不知道顏肅能不能幫自己解答,「如果讓你現在多出來一個媽媽,你願意接受嗎?」
顏肅對顏淵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懵住了,他沒有想到這些,根本就不現實,為什麼表格今天很奇怪,總感覺他心底里有心事。
「我沒有想過,你是不是有心事?不妨說出來聽聽,也許我可以給你出出主意。」
「我就是想知道有親人在身邊,跟我們這樣的生活有區別嗎?是不是都一樣的活法?」
「呵呵……那你為什麼一定要找到笙歌?不還是需要她填補你心裡的位置嗎?有親人會很幸福,總比我們這樣的孤獨好。」
「假如,她從你還不記事的時候就離開了,現在突然出現在你的面前,你會不會接受她?」
「我會接受的,至少多了一個關心我的人,還可以把自己的事情,多一個傾訴的人,也不是壞事啊。」
顏淵沒想到顏肅也渴望親情,跟自己是一樣心裡空虛的人,希望他可以理解當時為什麼逼著他出國,也是一種兄弟之間的保護。
顏淵把一杯紅酒一飲而盡,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該不該接受柏太太了,還是顏肅幫自己找到了答案,他就是解開謎團最好的人。
顏肅很自己是一樣的,都缺乏家人的關心,關愛,希望他以後可以找到自己多幸福,填補他心底里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