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陣是打算去樂園鎮看一眼,如果真是游先生有麻煩,就幫著解決問題;若是個陷阱,就找出源頭解決隱患,只要不是對上尤那種無法下手的存在,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幾分信心的,平安離開不成問題。
樂園鎮位於盤古大陸中心點偏西的位置,離得最近的是徐城,其次是西邊的雍城,然後才是北邊的荊城,以陳陣的行進速度,從揚城去到樂園鎮需要近兩個月的時間。
離開揚城一段距離後,他又換回了藍斗篷,纏上了繃帶,解下了蒙眼布,換回了陳陣的打扮,這次不進城,就算在路上被人看到了也無所謂。
身上的鋁硼鋯鈣石比原來多了一倍,也只是一倍而已,大概夠三分之一的身體骨骼化,陳陣的「表層振動」無法感知到這種被稱為「蓄振石」的存在,無法感知到附近的變異生物,外放的振動無法和別的物質融合,這聽起來比核心振動遜色不少,但陳陣並沒有產生消極的念頭。
表層不如核心穩定,或許也不如核心強大,但表層能夠擁有更多的變化,只要能夠完全控制外放的振動,未必就輸給了核心。
關鍵是如何應對控制,離得近了就要被控制,離得遠了又沒辦法打,必須找到一個防止被尤控制的方法,在揚城時可能是因為長時間沒睡覺,更容易受控制,可尤的控制力增強了很多,這是不可否認的,去往荊城的路上,它可能還能找到一些蓄振石,到時更加強大,可以控制的距離更遠,就更難對付了。
一邊思考著這個問題,一邊收集著變異植物,一邊往樂園鎮走去,花了不少時間,陳陣又看到了那座活火山。
離開樂園鎮已經大半年了,進入了初冬時節,氣溫下降了很多,樂園鎮不知變成了什麼樣子,歐陽和游先生不知遇到了什麼樣的困難,處境不好,但終究是游蛇組織的頂尖人物,一個實力高強且精通易容,一個可以釋放高壓電流,就算鬥不過接管了游蛇的那些人,也不至於有太大危險。
還有個問題是趙叔去哪了,要是能從游先生這裡得到一些線索就好了。
沒有急著走向火山,陳陣在樹林裡停下來,準備等到夜裡再去探索樂園鎮,有夜視,黑暗就是最好的盟友。
把收集到的變異植物融進尚有餘溫的血液里,陳陣生了堆火,剖了那隻剛獵到的松雞,放在火上烤著,還沒烤熟,就有腳步聲響起。
火都升起來了,一時間沒辦法把這些的東西全部收拾乾淨,就算躲起來也會被人發現有人在這裡,陳陣也就沒有動,仍坐在火堆前烤松雞,油脂與肉汁滴落在火堆上,「哧哧」作響。
來了四個人,把陳陣圍在當中,為首的人皮膚漆黑,看起來已經有五十來歲,額角有「逐」字刻疤,拿著把大砍刀,低頭看著陳陣,藍色的斗篷,左臂纏著繃帶,就算腰間多了對和描述不符的雙刀,但身份已經可以判斷出來了。
「你就是陳陣吧?你到游蛇的地盤來幹嘛?」他垂著刀,沉聲問道。
「找游先生。」陳陣抬頭看著這人說道,這有些奇怪,傳話那人說游先生處境不好,按理說應該是藏在這裡的,這裡離樂園鎮還有一段距離,竟然已經有游蛇的成員出現了,還大大咧咧說這是游蛇的地盤,不像是處境不好的樣子,莫非這些是另外的游蛇,自己已經來晚了?
「找游先生?有什麼事?」對方雖然是在提問題,表情卻沒有意外的感覺,似乎知道陳陣會來,知道他就是來找游先生的。
「你們是歐陽的游蛇還是柏家的游蛇?」陳陣沒有回答他,反而問出了這個問題。
「柏家的游蛇?呸!」那人啐了一口,不屑的說道:「歸順柏家的那些雜-種也配叫游蛇?」
這又讓陳陣有些意外,如果這些游蛇是歐陽的人,那游先生的處境又怎麼可能不好?能有自己的地盤,應該已經控制住了局面,至少在內鬥中沒有落下風。
「帶我去見游先生。」陳陣忽然想起了歐陽的怪笑聲,當時他曾經向游先生說過,要提防著點,也不知游先生是否聽進去了,不過二人是兄妹,歐陽就算再不理智,也不至於害她才對。
「不在,你回去吧。」那人大手一揮,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似乎是想看著陳陣回去。
「她去哪了?」已經看出來情況不對勁,陳陣自然不會就此離開,就算這些游蛇是歐陽的人,就算歐陽是游先生的大哥,他也不會在意,事情只和游先生有關,若是她有危險,他連歐陽都可以殺,反正不欠歐陽的。
「不知道,游先生的易容本領你也見識過,無論她在哪,都沒人能找得到她。」那人聳了聳肩,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確實是實話,陳陣可以通過瞳距認出遊先生來,但他總不能見到一個人就盯著觀察瞳距。
「那就帶我去見歐陽。」他收回手裡的樹枝,看了一眼枝頭的松雞,發現還沒熟透,又把松雞懸在火上,轉動著樹枝繼續烤。
「老大有事,這段時間忙,沒空見你。」對方再次拒絕了。
「帶我去,或是我自己去。」陳陣微微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這些人是歐陽的手下,也就是游先生的手下,他傾向於不殺,但不是不會殺。
為首那人還沒說話,另一個比較年輕人先開口了,提起手中的長柄宣花斧跺了一下地,說道:「陳陣,別以為你有張五十萬的通緝令就了不起了,別忘了這裡是游蛇的地盤,你再厲害,還能把這裡的人都殺光不成?」
「應該能殺光。」陳陣沒去看那個年輕人,盯著松雞說道。
「哈!這口氣不小啊,來來來,咱們……」年輕人說著就要上前,卻被為首的黑臉漢子抬手阻止了。
樹林裡一下恢復了安靜,只有火堆里發出來的「噼啪」聲,又烤了兩分鐘左右,陳陣起身,用土把火堆埋起來,踩實,背起背包,拿著那隻松雞往樂園鎮方向走去。
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不過既然已經被發現,那就沒必要等天黑再去了。
那四人一直在看著他,該說的都說了,就只能看陳陣的反應,見他還要往那邊走,急忙趕上來擋在前面。
「陳陣,請不要再多管游蛇的事了,咱們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豈不是能省去很多麻煩?」為首的人沉著臉,看起來更黑了。
「我只是想見游先生一面,如果你們帶我去,能省去更多麻煩。」陳陣並沒有停步,徑直朝著四人走去。
「請陳先生回去。」為首那人第一次把陳陣稱為先生,也第一次抬起了手裡的刀。
陳陣沒有停下來,迎著刀尖走過去。
比砍刀更長的宣花斧伸過來了,斧柄最前端有個尖,也可以當槍使,只是格外的沉重,而且斧頭是刺過來的,不像那把大砍刀一樣是擋在陳陣前面的。
陳陣左手抓著烤松雞,右手抬起來抓住斧尖,手臂一伸,斧柄末端刺在了年輕人的胸口上。
「咔」的一聲響,年輕人往後飛了出去,飛四五米才摔在地上,捂著胸口想要大叫,可喉嚨像是有什麼東西堵著一樣,就連呼吸都困難,更別說是發聲了。
陳陣一動手,對方也動了,三個人同時向陳陣攻來,但陳陣只是拿著宣花斧當棍,「啪啪」幾下就把三人都打倒在地,每個人都斷了骨頭,一時半會沒辦法行動。
他仍沒有停步,舉起宣花斧插進地里,就連斧頭都沒進去,柄前的尖都看不到了,輕鬆得就像是把一根牙籤插進果凍里。
…………
天篷已經封上了,鋼化玻璃打碎後,就沒有了遮風擋雨的東西,於是乾脆用板子和泥土蓋住,這樣也可以避免有大蟲子掉下來。
沒找到入口,陳陣又回來,來到了通往地下的洞口前。
這裡也有人守著,兩個不到二十的年輕人,沒拿武器,應該只是在站崗,沒能認出陳陣,看到一個陌生走過來,也沒有急匆匆上來攔他,只是問道:「幹什麼的?」
「我找游先生。」陳陣撕食著松雞,滿手油膩。
「是來參加比斗的?你是哪邊的人?」其中一個年輕人問道。
「不,我只是來找游先生。」陳陣搖了搖頭,問道:「什麼比斗?哪邊的人?」
「那進去就知道了。」年輕人揮了揮手,又退到了一旁。
和先前林子裡那四人相比,這兩人的態度也太隨便了點,前後差異太大,讓陳陣有些摸不著頭腦,剛才以為這裡戒備森嚴,現在看起來又是可以隨意出入的,而且從這兩個年輕人的態度可以看出來,他們這些天已經見過很多陌生人了。
陳陣走下了寬闊的地道,這地方和他離開的時候沒有太大差別,只是地道兩旁的燈換成了火把。
一路通行無阻止,他來到了那扇鋼鐵閘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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