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那不是好事嘛。」林子寒回答道,他不明白,為何星落忽然的嚴肅,和目光之中隱隱泛起的擔憂,代表著什麼。
「流蕩在宇宙虛無之中。」星落長吁一口氣才把話說完。
無數曾經想要成為星侍,踏入星侍庭者,若是未能完成考驗,變回化作永遠飄蕩在宇宙中的一縷意識。
「想要踏出星侍庭不計其數,不然哪裡來的位置,騰給新人?」星落反問道,「星侍所掌握的法則有限,新人想要掌握法則,自然是有掌握法則的星侍消殞。」
「你認為星侍之力如何?」星落雙目灼灼看向林子寒,在期待一個滿意的答覆。
「不過爾爾,至少沒有傳聞那樣神秘強大,不可一世。」林子寒沉思片刻,笑著回答道。
「那是因為禁制削弱了星侍的法則力量,古龍作為龍族一脈志強存在,於浩渺宇宙萬族之中,是唯一可比肩星侍庭,乃至超越星侍庭的存在。」
雙手緊握王座的漆黑把手,星落鮮有地表現出敬意與恐懼。
「古龍留下的禁制,能讓星侍所動用的法則之力,十不存一。這要是星侍庭將我黑獄置於垣星的原因。」回首忘了一眼早已化為黑點的垣星,星落竟還有些不舍。
「」林子寒見星落情緒忽而低落,並未插話,只是靜靜地等星落目光從縹緲宇宙收回。
「所以如果你想要與星侍庭一戰的話,古龍禁制,是你唯一的勝算。」星落收起情緒,臉上的表情一掃而空,重新化作冰冷。
「那如果我」林子寒看向不遠處,那逐漸明顯的浩然大物,宛若一座天宮,自窮目不及之地,碾壓而來。
「隆隆~」巨響之聲,並不是從遠處傳來,而是在林子寒的腦海之中炸裂。
光暈之中天宮的虛影將周遭一切碾碎為塵埃,而後化作清塵消失不見。
巨大的壓迫感,已經壓得林子寒喘不過氣,後背早已是細密的汗珠。
「極晝,好久不見啊。」
察覺到林子寒異樣的星落,循著林子寒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即將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星侍庭。
「星落,你這個叛徒,還有臉站在星侍庭之前,立於法則之前?」極晝宛若滾雷的聲音從天宮般的星侍庭傳出。
那只是林子寒的感受,星侍庭對於星侍庭之外的人看來,千人千貌,萬人萬感。
而極晝如滾雷的聲音,也不過是林子寒一人所感。
終是撐不住重壓,一股猛烈的鮮血自腹中翻滾而上,刺鼻的血腥味划過林子寒的咽喉,自口鼻噴灑而出。
「這邊是你選擇的人?如此不堪一擊?」極晝輕蔑笑道,他雖已聊到林子寒不堪,卻未曾想到如此不堪。
僅僅是星侍庭的強壓,就足以壓垮這個叫囂的年輕人。
「龍族末裔,不過如此,還敢在此大放厥詞!」星侍庭之內,那本就對林子寒行徑不滿之人,此刻也是鄙夷地掃了一眼,隨後不屑道。
一口鮮血噴出的林子寒,身體徹底支撐不住,如大廈傾倒,踉蹌跪伏於一片不知何時散開的血暈之中。
嘴角的鮮血似涓涓溪水,划過林子寒的臉龐,順脖頸而下,浸濕林子寒的黑衣。
星落右手奮力在王座上一拍,一道無形的牆壁自星落落手處散開,化作光幕組成的牆壁,橫欄在林子寒和星侍庭之間。
而星落也是身形一閃,擋在了林子寒身前,不至於讓林子寒慘狀愈演愈烈。
「星落,我覺得當初的賭約,結果已經再明顯不過了,你選的這個人,連直面星侍庭的資格都沒有。」
極晝開口,語氣奚落,嘲諷跪伏在地的林子寒,打趣擋在林子寒身前的星落。
「賭約?」眾星侍之中,只有青禾覺得疑惑,而其他人像是沒有聽到「賭約」二字一樣。
也可能他們本來就知曉賭約的存在,也就自然而然不會差異。
「」星落臉色有些難看,低頭沉默不語,餘光在林子寒身上打量,是不是瞄一眼高高在上的極晝星侍。
被無視的極晝星侍難得的好脾氣,既沒有惱怒,也沒有繼續嘲諷,而是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目光落在了林子寒的身上。
星落不語,心中更是鬱悶和困惑,林子寒身負血龍王之傳承,又繼古龍意志,怎麼會如此的不堪一擊。
星落愈發的納悶和煩躁,自己和林子寒,本就是奇妙的互選,一方意外地打破黑獄壁壘,一方看到了龍意志的傳承。
「幾位龍族元老犧牲本源成就的人,就這麼點本事嗎?」這邊是讓星落最不解的事情。
古龍魂、血龍脈、冰龍意
在林子寒身上,是覆滅龍族最後的意念,是那些不甘死於戰場之上龍王、龍皇的選擇。
可是為何,卻造出來這麼一個廢物?
「真是不堪一用。」
垣星,帝豪大廈,秘密病房內,衛夢穎的床邊,站滿了人。
這間原本只有冰冷儀器的屋子內,此刻溫暖如春,黑鐵的牆壁變成了落日餘暉的壁畫,堅硬的地板長滿了嫩綠的青草,陣陣微風拂過,竟好似不是在屋內,而是在仲春的郊外。
「可欣,過來,不可胡鬧。」凌方媛輕微低喝一聲,語氣略帶一些憤怒,但顯然是為了讓伍可欣意識到自己的無理。
伍可欣悻悻不願地將手中的橘黃色玫瑰,從衛夢穎的床邊拿開。
「我哥怎麼會喜歡上這麼個人,她長得也不好看啊,還沒有欣姐姐一般美麗。」伍可欣小聲地伏在凌方媛耳邊嘀咕。
旁邊的嚴冰聽到了伍可欣的話,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笑了笑。
「是喜歡嗎?」嚴冰看著躺在病床上,明明一切體徵都恢復正常,臉色也紅潤許多的伍可欣,卻還是沒有醒來,心中也開始自問。
林子寒和衛夢穎相處時間,算來也不算太久,會是真正的喜歡嗎?
嚴冰細細地打量躺在床上的衛夢穎,若是說起來這個女孩,自己好像有些眼熟,總感覺在很久之前,就見過這個小女孩。
「是在瓏城的那個女孩?」目光落在衛夢穎下巴處的一顆並不起眼的褐色雀斑,嚴冰忽然想到了什麼。
「那個遺孤?」嚴冰想了想,自己當初在北境求學時,曾經轟動一時的病毒研究所爆炸案,那個唯一倖存的小女孩,似乎
「或許不過是年少時的憧憬吧。」
「她的手動了一下。」眼尖的伍可欣,看到衛夢穎手指抽搐一般的彎曲,大聲地喊了出來。
所有人目光順著伍可欣所指的位置看去,衛夢穎的手指,竟然真地在不規律的抽動。
「林子寒,答應你的事情我做到了,你可要一定要回來看看啊。」王欽那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目光看向窗外,看向一片白茫茫的雲層。
強力猛烈的白光,如同箭雨一般傾瀉而下,整座星侍庭化作巨大的烏雲,大雨如注。
這場雨只下在林子寒和星落周身兩米之內。
按在王座上的手,指尖已經嵌入堅如磐石的王座之上,手背上一道道青筋溝壑縱橫。
星落此刻並不曾像當年踏出星侍庭那般從容,不知是實力大不如從前,還是現在的極晝,比當初更加強盛。
星落本可以遁逃,可是在星落的身後,強壓已經壓得林子寒雙手撐地。落下的汗珠,更是變成了血珠。
從未有過的責任感,讓星落這一次,不想要一走了之。
箭雨傾瀉,絲毫不給星落喘息之機,極晝星侍端坐在星侍庭之上,對一切視若枉然。
「好一個流光箭影。」
沉重的聲音,忽然在這片空蕩的宇宙響起,卻傳來陣陣回音,激盪不覺。
星落詫異地打量四周,並未察覺到強大的力量湧入,直至最後,一絲異常讓星落目光落在林子寒身上。
林子寒腳下的血水,早已如一灘血池,常人若是流出如此多的鮮血,怕是早已經成為一具乾屍。
可偏偏林子寒,此刻面色紅潤,似有烈火在其皮膚下燃燒一般。
「是誰在裝神弄鬼?」星侍庭猛然一顫,極晝星侍大驚,能令星侍庭震動的存在,自然不是一般的人。
「極晝,這次就讓龍與星侍,完成當初未完成之戰吧,血戰與宇宙之中,戰火彌散在星空深處。」
那聲音,從林子寒的喉嚨發出,而此刻站起身的林子寒,並未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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