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邦的表現黎恩一點也不驚訝,畢竟他體內的熱量更勝黎恩,堪稱人形核彈,就是在熔岩里泡澡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
出乎黎恩預料的是阿瑞安赫德的表現,與黎恩相隔不過十步,直面「殘日獄衣」的她竟與馬克邦一般毫無反應,額頭上連一點汗漬都沒有,仿佛一千五百度的高溫根本不存在。
她明明沒有張開理之上的「領域」,怎麼會莫非,她的非人體魄已經足以支撐她在這種高溫中自由活動,不受影響?
難不成非人體魄真的這麼誇張,這已經不是碳基生物而是矽基生物,通稱人形高達。
「你似乎誤解了。」阿瑞安赫德看出了黎恩的疑惑,主動解釋,「我不是劫炎和你這樣身負外之理的人,能夠不受高溫的影響憑藉的不僅是身體,還有這一套鎧甲。」
「鎧甲?」黎恩目光一凜,前世他曾懷疑這套鎧甲是「外之理」神裝,但直接感知後確認鎧甲不是「外之理」造物,那麼,到底是什麼鎧甲能夠抵擋這種高溫?
「我的鎧甲是古代文明的造物,受到精靈的加護,能夠極大地削弱對我的傷害,你先前的旭日刃即便命中我的身體也不會造成影響。」為免造成不利的影響,阿瑞安赫德束音成線,將聲音直接送入黎恩的耳朵。
「呃,面甲也是?」黎恩下意識地問道。
「那個不是,是我自己給自己設下的限制。」阿瑞安赫德答道。
「怪不得這麼不結實。」黎恩極為欠扁地回了一句,「不會是你自己做的吧。」
「轟隆」雷光從天而降,直接劈中黎恩的身體,劈得他渾身電弧直冒,這就是阿瑞安赫德的回答,也是她惱羞成怒地表達。
那個面甲確實是她自己做的,給鐵機隊三萌的鎧甲也是。她一直認為做的不錯,沒想到被黎恩會直接給出這樣的評價,這極大地傷害了聖女的自尊心大霧。
好吧,其實是黎恩自己嘴太賤,還是那句話賤死的,活該。
可惜,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黎恩這種註定禍害千年的混賬自然不可能被「轟雷」劈死,不僅沒死,而且連一點傷都沒收,頂著渾身電弧活蹦亂跳。
這次換阿瑞安赫德驚訝了,方才的「轟雷」不亞於她本人親手遞出一槍,絕非黎恩的體魄可以抵擋。
「這是外之理的運用嗎?」
「不是。」
黎恩說著一把撤掉被雷光轟的破破爛爛的外套,露出其中以白色為主色調,藍色鑲邊,黑色內襯的連體緊身衣套裝,套裝的胸口與背後印有和藍底白鳥紋章。
「和你的鎧甲類似,我也是依靠防具。」
「利貝爾的紋章?」阿瑞安赫德疑惑道。
「正確的說是奧賽蕾絲家族的前身的紋章。」黎恩在自豪地笑容中散去「殘日獄衣」,「這是我在利貝爾異變中的戰利品,塞蕾絲蒂的得意作,被利貝爾王室與封聖省特許個人持有的古代遺物,專門在各種惡劣環境下作業的防護服。與你一戰,我必須準備萬全,才有一線勝機。」
「哦那你的流刃若火呢?」阿瑞安赫德興味盎然。
「它會出現在該出現的地方,耐心等待就是了。」黎恩故意賣了個關子,「接下來,讓我試試你的鎧甲的防禦力到底有多高!殘火太刀北天地灰燼。」
白夜之上的黑色向外瀰漫,恰似飽沾濃墨的狼毫筆,而這一方天地便是宣紙,任由黎恩潑墨揮毫。這也是八葉一刀流的傳統,劍仙酷愛書法,流派奧義大都與書法有關。
「有意思,那我也來試試你的防護服吧。」阿瑞安赫德興致更濃,「暴風疾雨槍!」
槍卷暴風,槍落如雨,比「疾風」入聖的亞里歐斯更快,比「螺旋」入聖的卡西烏斯更加霸道,這便是阿瑞安赫德的極速之槍「暴風疾雨槍」。
與充斥視野,無處不在的漫天槍影不同,黎恩只出了一刀,自左至右,仿佛書法入門第一課「橫」。
太刀上的黑色順著這一「橫」向外蔓延,在空氣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雖只是一「橫」,卻已勝過百筆千筆,勝過百槍千槍,一「橫」過處,槍影散亂,威勢不在,縱有零散槍繞過「天地灰燼」,也無法突破「防護服」給黎恩造成傷害。
凝聚了「殘火太刀」全部熱度的潑墨一斬擊碎了槍影,突破了輝煌鬥氣,繼續向前。
阿瑞安赫德似是對自己的鎧甲有著絕對的自信,不躲不閃,連橫槍格擋都不去做,就這麼挺胸抬頭迎接黎恩的最大輸出。
「天地灰燼」毫無懸念地擊中了阿瑞安赫德的胸口。
沒有聲音,因為這一刀的力道並不重,單論斬擊,還不如「殘月」反手一斬,這一刀的威力全在將空氣都染成了黑色的熱度上,比「旭日刃」的三千度高溫更高,連被塞姆利亞石強化過的白夜都難以承受的高溫。
然而就是承受了這樣的高溫,阿瑞安赫德仍是安然無恙,唯一的變化就是亮銀色的鎧甲多了一道明顯的焦黑痕跡,以及額頭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阿瑞安赫德撥弄了下因高溫而捲曲的發梢,說道:「比火山噴發還要可怕,如果是直擊,我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真是了不起的一刀。」
黎恩嘴角抽搐:「這都破不開你的鎧甲,太扯了吧。」
「裝備也是實力的一環。」阿瑞安赫德換氣一次,額上的汗珠很快消弭,「餘下的一招南我已經見過了,你還要用嗎?」
「要用,這一刀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所以」黎恩反手握刀,插入地面,「再陪我浪費點時間吧。」
「屍魂們,散落吾炎的亡者之輝啊,假借爾等之手,暫且共享戰之愉悅!」
「殘火太刀南火火十萬億死大葬陣!」
亡者軍勢,列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