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一家老老少少,手忙腳亂的圍著一個老五轉。
幫著看病的醫生和一旁的護士搖頭不已,這也太嬌慣孩子了,不就是中暑嘛,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嗎?
醫生摸摸即將處在凋謝邊緣的腦袋,用非常和緩而又耐心的語氣道,「凌先生,你們放心吧,沒大礙的,回家用冰袋給敷一下就行。」
還要住院?
別鬧了行不行!
安心回家躺著便好。
只是,這些話不能說出來,只能在肚子裡憋著,還得笑臉相迎。
因為,凌二這樣的暴發戶確實是了不起,和他們院長都能談笑風生的。
從醫院折騰一圈出來,凌一不放心老五在凌二那裡,對凌二道,「去我那,你毛手毛腳的,別回頭又嚴重了。」
「你帶孩子,晚上直接睡我那不就行了嘛。」凌二道。
「不行,孩子東西我昨天都拿回去了,還得費老勁頭收拾,再拿過去,不是腦子有坑嘛。」大姐道。
「我晚上去你那吧,我看著她,你們總該放心了吧。」黃李玉插話道,「晚上我跟老五睡。」
「那我怎麼辦?」凌代坤道。
黃李玉道,「什麼你怎麼辦?你愛在家就在家,想跟著去就跟著去唄。」
有了黃李玉在家照顧,大姐才終於放下心來,在超市門口就直接下車了。
因為老五的事情,凌二晚上也沒睡著,半夜還特意起來看了一眼,聽凌代坤說退燒了,才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老五是睡到九點鐘才起來的,一口氣吃了倆雞蛋,一碗稀飯,一個大麵包。
凌二繼續像往常一樣,沒事就往超市打溜,只為了多看一眼自己的媳婦。
「你倆這樣式的,我看著都著急。」趁著陳維維在裡面理貨的功夫,凌一得著機會把弟弟數落了一頓,「你一大男人,磨磨唧唧的,時間是多的用不完啊?」
「有什麼好著急的?」凌二即使追到手了,因為她媳婦眼前沒到法定結婚年齡,也沒法領結婚證,「別瞎操心。」
「你確定不讓我操心?」凌一沒好氣的問。
「得,我說錯話了,真不用那麼著急。」凌二趕緊投降,生怕大姐在裡面搞么蛾子,他這親姐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還不急?」大姐沒好氣的道,「不是說你有錢沒錢,年齡到這了,你得進行這一步了,趕緊的,給老三做個榜樣,你不好意思和她說,我來替你說,扭扭捏捏的,沒個乾脆勁。」
「別啊。」凌二嚇了一跳,趕忙攔著。
「怕人家不同意還是怎麼的?」大姐沒好氣的道,「你姐我眼睛不瞎,要是對你沒意思,人家能同意跟你去看電影?
你放心吧,我一說准成。」
「別把人家給嚇著。」凌二可沒大姐這自信,他這媳婦現在有點躲著他的意思。
「嚇跑了我負全責。」大姐信誓旦旦的保證道,「兩個人處對象沒那麼多虛的,能成就成,不能成,也就別耗著時間,怪沒意思的。」
凌二還要說話,陳維維已經走了過來,他不便再多說什麼。
中午有個飯局,他看下時間,現在出發剛剛好,揮揮手就走了。
攢飯局的是凌二的高中同桌高小飛,凌二本以為只有他們兩個,結果剛進門就遇到了一個讓他很眼熟的女孩子。
女孩子穿著一身白潔的短裙,長發飄飄,打扮的很時髦,她摘了臉上的墨鏡,笑著道,「怎麼了老同學,連我都不認識了?」
「江文路?」凌二不是太確定,他上輩子對江文路沒有一丁點兒印象,也就是重生後在初中才說了那麼幾句話。
最關鍵的是,江文路和高小飛怎麼能有交集的呢?
「算你有眼力勁,不然我得多傷心。」江文路幽怨的看了凌二一眼,笑著道,「我一直聽胖子說凌二長凌二短,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我還想呢,會不會是我認識的凌二,就好奇跟過來看看,果真是你呢。
這麼多年,你也沒多大的變化,「胖子說你後來進了浦江大學,我們這麼多同學,算來算去誰有成就,唯一沒想到的就是你。不錯啊,小伙子,人不可貌相啊。」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凌二氣的不行,這意思是自己長的磕磣了?
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茶壺,把江文路面前的杯子先涮了下後給斟滿,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舉起茶杯,「我以茶代酒,向你道歉。」
「我有你說的那麼壞嘛,我是盼你好。」江文路手還沒打過去,凌二就已經躲開了,笑著道,「你有一點沒變,就是這嘴巴還是這麼貧。說吧,這些年到底禍害了多少姑娘。」
「啥啊,我這些年,心裡可只有你,哪裡會找別人。」凌二張口就瞎扯。
江文路道,「我可不吃你這一套,漂亮話留著給別人說吧。」
「別啊,我這種人啊,前半生可以浪蕩,後半生也可以負責為你煲湯。找我你可省心了,」凌二繼續笑著道,「我絕對不會問『我和你爸同時掉水裡,你先救誰』這種無聊問題。」
「不用,他爸是游泳好手,」高小飛一邊嗑瓜子一邊道,「他家老頭子跨得過鴨綠江,游的過長江,去年還去淮河冬泳了呢。」
「你這麼清楚?」凌二轉過頭不懷好意的看向胖子。
「想什麼呢?」高小飛怎麼可能不了解凌二那齷齪的腦袋,急忙辯解道,「我倆家老頭子以前是同事,一個家屬院住著的。」
「哦,青梅竹馬啊。」凌二低著頭笑。
高小飛還要解釋,江文路卻笑著道,「你別再說話了,他逗你玩呢。哎,別說哈,這個世界還真心小的很呢,兜玩一圈,大家還能在這裡聚上,真不容易。」
「你要記住,無論最後我們疏遠成什麼樣子,你請我吃頓飯,立馬就能回到當初。」凌二認真的道,「話說,你到底有沒有對象啊,要是沒有對象,也給我們這些單身人士一點機會啊。」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了,還是這麼貧。」江文路又朝著他的肩膀捶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