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說話呢,」凌二笑著道,「我跟胖子這樣的鑽石王老五,對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都非常有想法,你不考慮一下?
江同學,想好了回答,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胖子聽了這話,臉蹭的一下紅了,正要連忙擺手否認,卻又被凌二強行打斷,「不要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虛偽。」
胖子直嘆氣。
「你要是對我有想法才叫有鬼了。」江文路道,「我要是真的漂亮,讓你不要貧嘴,撒個嬌就能辦到,結果呢,威脅都沒用。」
服務員上菜,凌二把硬菜都挪到了江文路的面前,笑著道,「誰敢說你丑,我跟他玩命。」
「喝酒嗎?」胖子晃了晃手裡的啤酒。
「喝啊,哪裡能不喝酒,不喝酒出來聚什麼聚。」凌二奪了胖子手裡的啤酒,一下子就給啟開了,首先給江文路倒酒,江文路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正要給胖子倒,胖子已經另外開了一瓶。
三個人一邊喝一邊聊,凌二想不得江文路這個小姑娘這麼有野心,研究生畢業後居然進了浦江的公職單位。
江文路笑著道,「我家老頭子雖然端公家飯碗,但是職權有限,回去呢,在我們小城市那一畝三分地頂多混個溫飽,不出來闖蕩,永遠不知道外面的廣闊天地。
其實,比來比去,還是比不了你和胖子,都是千萬富豪呢。
以後呢,我單位真混下去了,就辭職下海,跟你們混。」
「別,大海前途呢,可千萬別毀在我們手裡,」凌二笑著道,「等你混好了,還指望你照顧我們呢。」
「工資太低了,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麼那麼多公職人員致辭下海呢?」江文路笑著道,「據說從七八年提過一次工資後,就沒再給漲過,以前單位還有食堂、職工宿舍,現在輪到我們什麼都沒了。
那麼點工資,拋開住宿、交通費用,每個月只夠吃飯,連件像樣衣服都買不起。」
「慢慢來,你才剛畢業,著慌什麼。何況,一個女孩子家,也不一定需要頂那麼一個大包袱,給自己找累。」凌二好多年沒有和她打過交通,不知道她的秉性,他有錢,但是也絕對不會貿然和她發生金錢上的往來。
能和她吃頓飯,已經是凌二很給面子了。
「你這是歧視。」江文路道,「女孩子怎麼了?女孩子就不能做一番事業了?」
凌二隨口說的,哪裡能想到她是活體槓精,趕忙道歉道,「對不住,沒那個意思,就是覺得吧,沒必要太著急,穩紮穩打,一步步來。」
「現在的社會形勢,你們還能不了解?」江文路嬉笑道,「慢不下來了,已經在快車道上了,不努力,不進步就要被淘汰的。」
「機關單位不是喝喝茶,看看報紙就行了嘛,哪裡有你說的那麼誇張。」胖子舉起來酒杯,笑著道,「來,走一個。」
「胡說八道,那是外面人不懂,臆想出來瞎咧咧的,現在國企改革,機關單位改革,隨時都有文件政策落地,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江文路跟著抿了一口啤酒後接著道,「就說上個月吧,一整個月全在冰城做調研,天天風吹日曬,到處走訪,沒休息時候。
一回來,就開始接手接訪離崗職工訴求的工作,上面得對領導負責,下面得讓人民群眾滿意,兩頭不討好,天天挨罵受氣。」
胖子嘆口氣道,「什麼離崗、下崗、待業,分明就是失業!認真從經濟學的角度去統計,失業率第一的寶座,肯定是中國了。」
「哪裡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江文路訕笑道。
凌二獨自喝完杯子裡的酒,續滿酒後,笑著道,「如果算上農村富餘勞動力,進城務工人員,失業率肯定不低。」
「失業」是資本主義才有的,所以國內基本不談及這個詞,但是確確實實發生了,下崗了,就意味著沒有了工作,就是「失業」。
許多下崗職工,見天蹲巷口,沿街下棋,跟農村曬太陽的老頭沒多大區別。
「所以改革才勢在必行。」江文路接話道,「國企越少的地方,越沒有歷史負擔,輕裝簡行,能邁步子跑,像東北,擔子就很重,很多廠礦企業虧損,職工離崗,地方政府苦不堪言,談不上發展。」
「道路是曲折的,但是前途一定是光明的,」凌二很有信心的道,「等眼前過去,總歸會好的,人啊,可千萬不能那麼悲觀。」
這一年,世紀賊王喊出了「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這句話,後來,連他穿拖鞋翹二郎腿的坐姿也被周星馳活靈活現運用在了火雲邪神身上。
這一年,香港回歸了,索羅斯來了,金融市場腥風血雨。
這一年,香港地產市場的跌幅超過百分之三十。
別人膽怯。
只有凌二獨自一人在狂歡,他旗下的公司開始在香港大肆掃樓花。
許多人,已經在等著看凌二的笑話。
甚至許多新聞財經的編輯已經在組稿,聯合利華一旦有紕漏出來,就可以第一時間時間發出。
吃好飯後,他把胖子和江文路送上車。
一直等候在門口的秘書蔣玉斌上前,給他點著了煙。
「午飯吃了沒有?」凌二吐著煙圈問。
「吃了。」蔣玉斌點點頭,「剛剛梁先生打電話過來,說晚上約你吃飯。」
「不搭理他。」凌二笑著道,「跟他說,在香港的投資不會出問題,膽子小的跟老鼠似的,早知道不帶他玩了。」
「是」蔣玉斌翻開手裡的小本子,接著道,「軟銀的孫先生向公司提出了收購雅虎股票的請求。」
「讓他做春秋大夢吧。」凌二話鋒一轉道,「問他對網景有沒有興趣,我們會全面退出。」
「凌先生」蔣玉斌被凌二的話嚇了一跳,網景的股票現在正是上升的勢頭,前景無限,賣了太可惜了。
「行了,就這麼辦。」不得不說,凌二有時候特別喜歡這種獨斷專行的感覺。
財富造就的權利,同樣的那麼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