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各地藩王薨後,都是在封地建陵安葬。定陽王在京城英烈殿停靈三年,就是因為封地的陵墓尚未完工。如今陵墓建成,就要送棺槨入陵寢,然後封閉墓宮。
若是想要夫妻合葬的,要是一人在世,工匠會設下機關等待夫妻或者夫夫雙雙下葬之後再封閉陵寢,生者從此再不得入,留往生者在地下長眠。定陽王和王君,還有先王妃都已經薨逝,所以這次入陵的儀式,很是隆重。
秦嘉澤自然是沒有資格去定陽王的陵地的,只是遠遠地目送這位當世英豪一程。這樣做的不止秦嘉澤一個人,半城的百姓都在路邊下跪相送,有身份的官員還在路邊設祭棚祭奠英靈。秦嘉澤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才知道古代貴族的葬禮多麼隆重。
秦嘉澤一直想找機會看望英鈺,若是平日去王府拜見,也不至於如此不易。可惜不提定陽王和王君下葬前的忙碌,下葬之後英鈺還要守陵二十七日,根本不在王府。單單只看還有一位七皇子坐鎮,王府現在可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
秦靖燁也是一番忙亂之後,沒在府中停留幾日,又匆匆赴任去了。這讓許多有意攀附的人,沒能來得及登門。秦嘉澤一家人也得了一份清淨。
秦嘉澤找不到機會見英鈺,自己還得去書院讀書,早早就離開了府城。秦嘉澤跑的這麼快,那是有原因的,媒人上門了。有人給秦嘉澤說親!
秦嘉澤從小耳報神秦嘉然那裡,聽到這個消息,簡直如遭雷擊,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對秦嘉澤來說,簡直就是重生以來面對的最大危機。
這是個十五六歲就可以成婚的時代,是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決定一個人的婚姻大事的時代!秦嘉澤現在是深有體會,只得絞盡腦汁使出一個「拖」字訣!
這一日是休沐日,秦嘉澤從書院回定陽城家裡,正在教同樣不用上學堂的弟弟寫字。
「大哥,大哥。那個穿的跟紅包一樣媒人又來了!你快出去看看啊!」秦嘉然蹦蹦跳跳的跟猴子似得從外頭竄到屋裡,嘴裡還嘰嘰喳喳的大喊大叫。
秦嘉澤聽道這個消息頓時頭又開始疼了,不過嘴上還不忘數落這個不安分的弟弟,「秦嘉然,好好走路。整天上躥下跳,大呼小叫的,讓爹看見了,又要教訓你了。上次在學堂打架,被罰的事情又忘記了是不是?」
秦嘉然聽了哥哥的訓斥,這才乖乖一步步的走到桌子旁,撇撇嘴說道,「哥哥,就知道教訓人。舅公都說我這是活潑伶俐,可招人喜歡了。」
「是是是,我家寶貝然然怎麼都好,活潑伶俐,可愛大方,人見人愛。行了吧!哥哥不是不讓你捆住手腳,堵住嘴巴。只是你下次這樣,也要看看場合,在書房大喊大叫。怎麼能讓人不說你呢?下次可不許這樣了。」秦嘉澤其實也很疼愛弟弟,只是這個最小的弟弟調皮搗蛋,闖禍的本事越來越大了,總是忍不住想多說兩句<="l">。
秦嘉澤心裡自言自語道,一看到上學的孩子不聽話,老是闖禍,一直努力壓制的職業病,就又犯了。哎!
一直在一旁練字的秦嘉欣,此時突然插了一句,「哥哥,是不是不想娶親嗎?」
相比活潑好動的秦嘉然,小弟弟的秦嘉欣,實在是乖巧貼心的讓秦嘉澤忍不住想抱著親倆口。這個孩子既敏感細心,又天生善於察言觀色。用沈舅公的話來說,是個值得培養的官苗子。
秦嘉澤摸摸這個乖巧弟弟的頭髮,覺得舅公說的真是有道理,這孩子真是聰明,就這一會兒,就看能看出自己情緒。說話不要這麼一針見血啊,我可愛的弟弟!
「哥哥如果不願意可以告訴阿爸,讓那些媒人不要來了,不就行了。」秦嘉欣小朋友,輕輕躲開哥哥摸頭的手,向哥哥建議道。
哎,弟弟沒有小時候聽話了,「哥哥知道了,謝謝我們欣欣寶貝,還有我們然然寶貝。哥哥會去和阿爸說的。快點繼續寫字吧。下次休沐,哥哥帶你們去城外騎馬。」秦嘉然向弟弟們許諾道。
聽到哥哥帶他們出城去騎馬,最高興的自然是秦嘉然了。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哥哥保證了,「哥哥,真是太好了。到時候不許後悔,必須帶我們去。」
秦嘉欣小朋友臉上也露出笑容來,和弟弟拍手慶祝。
秦嘉澤看著滿臉喜色的弟弟們,想到這兩個小傢伙,長相上倒是差別不大,讓人一看就知道是雙胞胎。這性子確實一動一靜,南轅北轍,也不知以後會如何。自己也該去和阿爸談談了。
晚飯之後,秦文禮還在書院,林子君一個人在清理賬目。
「阿爸,你在不在?」秦嘉澤敲敲房門。
「小澤,進來吧!」林子君聽到聲音答應道。
林子君收起攤開的賬本,對著走進來的兒子說道,「我還以為你能再堅持一陣子呢?沒想到今天你就來啦。」
秦嘉澤走到阿爸跟前找個凳子坐下,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阿爸,您還是不喜歡有人伺候著,門口連一個人也不留。」
林子君對兒子親手倒的茶很是受用,接過來喝了一口。聽到這話就笑著說道,「本來就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出來的,不喜歡那麼多人圍著伺候著,何必為了裝模作樣,匹配身份,讓自己不痛快呢?出門的時候帶上幾個,給外人看看就夠了,在家裡自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阿爸,真是通透。爹能娶到阿爸是爹的福氣。」秦嘉澤最佩服的就是自家阿爸這種通透灑脫。也許正是這種性情和自立自強的性格吸引了自家老爹。老爹才能在富貴之之後不變心,不受外界誘惑。
說真的,秦嘉澤覺得自家老爹不看秦家這個外掛的話,真是配不上阿爸。老爹秦文禮性格優柔寡斷,瞻前顧後,是標準的封建士大夫。
對父權有種天生的服從,看看當初在十里村改姓的時候,就知道了。就是離開的這幾年,也不忘年年捎一車一車的禮品。舅公要遷阿爺的墳的時候,也不是很贊同。還是阿爸勸住了,不然舅公一定會很生氣。
秦嘉澤真得感謝阿爸把爹爹捏在了手心裡,有什麼事情和阿爸商量就好<="l">。雖然阿爸身上也難免有封建家長的□□,但在這個時代絕對算得上開明的家長了。
想到這裡,秦嘉澤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開口道,「阿爸,我的婚事能不能讓我自己做主。」這話在這兒可算是離經叛道,不敬親長得話了。
林子君雖然大概到兒子來找自己的原因,心裡也有些成算。近日來家裡媒公、媒婆幾次上門,兒子的反應也看在眼裡。可還是被兒子這麼直接的話,嚇了一跳。不過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對兒子道,「你可是有看上的人了?」
「沒有。兒子只是不想這麼早成婚,並沒有什麼心儀之人。」秦嘉澤被阿爸這話問的滿頭黑線,十五歲這在上輩子算早戀吧,更不用說結婚了。如果現在找個人成婚,秦嘉澤都有點猥褻少年的犯罪感。
林子君倒不像其他家長那樣,為兒子的話感到生氣。也不一定要自己一手決定兒子的婚事。但林子君擔心兒子看上了,不合適的人。
自家事自家知道,丈夫不欲為官,秦家也只有舅舅這個永寧伯在支撐。真正的高門貴府是不願意和自家聯姻的,若是太低,不一定能有好的教養。
並非林子君看不低門小戶,自己也不過是個舉人之子,還雙親早亡。只是秦家也算三流的權貴之家,按理應當用聯姻鞏固地位,幫扶兒子的仕途。就算不顧門第之見,若是沒有足夠的教養和見識,怎能當得起這伯府家呢。自己當初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林子君想了片刻,才對兒子說道,「你如今不想成婚,又不沒有心儀之人。現在假如有合適的人,先訂下來再等幾年也無妨。再不濟,也得好好挑選,心裡有數。這定陽城裡合適的人家不多,得早些相看。」
秦嘉澤聞言無奈至極,為什麼非要盯著婚事不撒手呢?這是不是古今家長的通病呢。只得打起精神,苦著一張臉繼續說道,「阿爸,至少等我中了舉人,我才會考慮成婚。現在為時尚早,我還小呢。」
「那可不成,你看你爹二十多歲才中舉。你能保證三年之後你能中舉,若是不中三年又三年,那你都多少歲了?你需得有個期限才行。」林子君道。
秦嘉澤聽道阿爸鬆口,這才笑著說道,「那阿爸是答應了,謝謝阿爸!至少我要過了二十歲才考慮成婚,在此之前阿爸就不用為我操心了。」
「你啊,你啊!從小你做事就有主見,就算阿爸不答應,你也會執拗著不同意。阿爸何必做惡人呢!」林子君笑的狡黠,早把兒子的反應算到了。
秦嘉澤也反應過來自己說的早了,沒達到阿爸的底線。不過那有什麼,到時候出去遊歷個三五年,回來之後再說。呵呵!
林子君和兒子相視而笑,也不知是誰算計了誰?
「阿爸,可以說服你爹,不摻和你的親事。兩位舅公那裡,你自己去說。」林子君又補了一句。
這種結果秦嘉澤已經很滿意了,目的已經達到。秦嘉澤也準備回去睡個好覺,站起來對阿爸說道,「阿爸,夜深了。我先回去了,您也早點休息。」
「嗯,去吧。」
秦嘉澤從阿爸屋裡出來,打著燈籠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此時的定陽王府,也有一場關於婚事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