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彭禹打了個哈欠,從旁邊捏起一枚剝好的葡萄,扔嘴裡。
顓陽放下書,看向他:「你怎麼這麼累?昨天又沒睡好?」
今日早課實習後,二人一起在書房讀書。
算上這一次,顓陽已經看到他打了五個哈欠。
「沒有的事。」彭禹隨手拿起一本書,遮住黑眼圈:「就是昨夜夢見狐狸精,被糾纏了一宿。」
「狐狸精?哼……看你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被採補了呢。」
顓陽說笑兩句,低頭看書。
思母宮的布防一直以來是他安排。他當然清楚,別說狐狸精,昆昊住所附近連一隻耗子蟑螂都不可能存在。
彭禹翻閱《青蓮詩集》,對這位天外劍聖,他有一種親切感。但根據天宮遺留的文檔來看,這位名叫李太白的青蓮劍聖,似乎不是自己那個世界的人。
平行宇宙?
托著下巴,一頁一頁翻。
他的意識漸漸飄散,想到那個名叫「慶霄」的盜墓賊。
隨手拿起毛筆,在白紙書寫」慶霄「兩字。
「天文麗慶霄,墨妙驚飛鸞。」
莫名的,他心中默念一句前世背過的詩。
又在後面寫下慶雲二字。
「『慶霄』解作『慶雲』,而雲字……」
提筆輕輕圈起「雲」字,彭禹恍然大悟:「竟然是他!」
動靜有些大,惹來顓陽注意。
彭禹含糊過去,低頭把這張紙攥成一團,用渾天罡氣銷毀。
他心忖:難怪覺得不對勁,感情那混蛋是易容過來的?
但轉念一想,他又忍不住躍躍欲試,摩拳擦掌:好機會啊,這可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
「不過要先把顓陽這個因素排除。」
偷偷看著邊上的顓陽。
雖然少年正襟危坐,拿著一本史書看。但彭禹能瞥見,在那本豎起來的史書後面,是一部話本小說。
沒錯,這小子在偷偷看小說!不好好上課,差評!
彭禹收回目光,暗暗思索。
幾十年朝夕相處,他是真把顓陽當朋友看。
不然,李璟風那件事,為什麼要睜一眼閉一眼,當做不知道?
如果那個人真是顓雲,必須想辦法拖住顓陽。
想了一會兒,彭禹目光落在旁邊的醫書上。
「他這些年對醫術涉獵不多,而我卻專心學了幾十年的醫術。」
很快,彭禹心中有了主意。
……
讀書結束,顓陽前去練劍時,彭禹瞬移到藥房。
如今思母宮有一百多位講師,除卻王簡外,還有很多講師修行仙術,要用藥材煉丹。
因此,彭禹專門弄了一座大藥房,每月採買製作靈藥。
在藥室轉了一圈,他沒去碰現成的藥材和丹藥,而是走到旁邊的晾曬房。
「抽屜里的藥材和丹藥都有記錄,不能碰。還是用未加工收錄的藥材比較好。」
晾曬房,負責將新鮮藥材脫水烘乾晾曬,便於存儲。
走到一個架子前,籮筐中正晾曬一堆白色小圓片。這是玄心草的根莖,含一片在口中,能避火,化暑氣。
彭禹伸手拂過,乾坤仙氣從每一片藥材抽取一點藥性精華。
足足用了五斤,才在指尖凝成一顆米粒大小的藥丸。
藥丸冰寒,白氣外冒。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味藥。
彭禹依樣畫葫蘆,又從其他藥材中抽取藥性。
大大小小收集三十多枚藥丸送入盤古界。
盤古界的天地玄黃氣自動凝聚一口爐鼎,藥丸扔進去後彼此融合,形成一枚先天丹。
「傷寒藥成了。」
這枚丹藥無法增助修行,反而會因為自身極寒的特性,引發人體機制,形成類似傷寒感冒的狀態。
當然,在大昆醫學觀念中,這不是病魔,只是身體不適,稍微躺幾天即可自愈。
彭禹扔嘴裡嘗了一枚,寒氣流轉,很快鼻涕橫流,但並無病魔誕生。
於是,他繼續製藥。
足足製作了十餘枚。
「這幾天時間,讓顓陽老實點。我來對付顓雲。」
……
給顓陽下藥,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原本彭禹打算用乾坤置換,直接把藥化開成注射液,和顓陽的血液進行置換。但又怕顓陽察覺,便用了最直接的辦法——下毒。
二人餐食經常會在一起,下毒輕輕鬆鬆。
當天晚上,顓陽就開始打噴嚏。
「我看你要不先回去吧?」彭禹一臉關切道:「今天晚課就算了吧,早點回去歇息,明天還要實習呢。」
「也成。」顓陽又是一個噴嚏,感覺衣服有點薄了。
按理說,自己這種武者,不應該啊。
默運昊天罡勁驅寒,但幾圈下來並無效果。
病魔和內力仙氣造成的傷害還有所不同。病魔是上古魔神死後孕育的邪怪,專為復仇而來,更接近詛咒。
因此,再強大的武聖也難逃病魔折磨。
顓陽從小怕冷,直接起身告辭。
「對了,你也別待太晚。早點回去休息。」
「嗯嗯……我知道。」
看著顓陽離開,彭禹坐在那裡又等了一會兒。
確信顓陽躺下歇息,他瞬移到靈皇宮。
再度進入地宮,開始漫無目的的搜索。
「失誤,昨天應該在他身上留一道空間烙印。那樣一來,就能隨時定位。」
眼下,彭禹如無頭蒼蠅亂撞,根本找不到人。
又是半夜過去,在一條甬道改變方位時。
彭禹看到「慶霄」渾身是血,踉蹌著從裡面逃出來。
轟隆——
通道變成牆壁,慶霄在地上幾個打滾,最後躺在那裡喘息。
你也有今天!
彭禹心中一樂。
他以前見顓雲,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哪裡見過顓雲這般狼狽?
面上,他裝作十分震驚的模樣:「你沒事吧?」
彭禹趕緊過去扶住他。
暗中祭起皇極璽,在他靴子蓋了一道空間烙印。
皇極璽可不願意去碰別人的髒鞋。但耐不住彭禹召喚,最後在腳腕部位的皮革表面,留下一道烙印。
成了。
彭禹心中竊喜,發揮自己的演技:「慶霄大哥,別亂動,我幫你療傷。」
說著,撕開他的衣服,掏出療傷藥。
彭禹動作很大,尤其是下手觸碰肋骨,更是狠狠用力,又差點讓慶霄喊出來。
「慶霄大哥,你忍著點。骨頭斷了,我幫你接上。」
唔——
慶霄硬生生被劇痛逼得嘔出一口血。
「沒……嘔……沒事。」慶霄掙扎著坐起來。
別說,彭禹的療傷藥的確很管用。
慶霄恢復一點氣色:「麻煩老弟扶我去旁邊靠一會兒。」
彭禹扶他過去,行動間自然難免磕磕碰碰,又讓慶霄一陣齜牙咧嘴。
靠著牆壁坐好,慶霄審視彭禹。
藥不錯,效果很好,但和昨天的百夜玄錦相比,檔次低了很多。不是御品貢藥,絕非天宮出品。難道我猜錯了?不是那傢伙?
彭禹盯著他的傷,暗暗點頭:很好,我今天準備更加齊全,連自己身上的傷藥都換成我和老師們自己做的。就不信,這樣你還能猜出我是誰。
慶霄眼眯觀察彭禹的易容。
彭禹大大方方讓他看。易容珠遮掩真正的模樣,不僅如此,彭禹還專門在自己的樣子上,弄出幾分憔悴妝,衣服也是昨日那套。
表明自己昨晚到今夜,也是一番狼狽經歷。
「昨天分別後,老弟沒事吧?」
「沒事,雖然有些折騰,碰到一頭惡犬,可總算有驚無險。」
彭禹掏出烤肉,招呼慶霄一起吃飯。
略作沉思,慶霄慢慢靠過去。
不想其他,先填飽肚子,節約我的物資再說。
慶霄跟彭禹不同。彭禹來去自如,隨意補充消耗,但慶霄身上的東西,可是用一點少一點。
雖然他足足帶了一年份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