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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說:「任何食物也不要入口,若無意外,太虛長老也已經……」
他們正商議著,陣法之外設下的警戒線被觸動,師無射迅速出去查看,很快帶了一行人回來。
花朝一看,這一行人,全都是之前同她們一起行路的各宗弟子。
眾人齊聚在陣法之中,新一層的防窺聽陣法落下。
藍印宗薛玉山先開口道:「我看到了我的師弟。」
眾人都看向他,薛玉山眉心輕蹙道:「問題是我在同你們遭遇之前,我師弟便已經被旋風捲走了,還受了重傷,不可能活著。」
薛玉山開了個頭,眾人也開始七嘴八舌地說起了異樣。
「我與一個同門一直有齟齬,他今天竟然給我他找到的靈草。」
「我一個師姐本是個性情酷烈之人,我愛慕她良久,她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但是今天她竟然答應我了……」
眾人都看向這個人,這人不好意思扯起袖子擋住了臉。
「看什麼,我只是眼睛長得開一點!」像□□而已!
眾人商討了一陣子,終於都確定這裡的人,全都不對勁,怕是全部都被寄生了。
「難道我們要逃?可是太虛長老是元嬰三階,我們有動作他第一時間會發現,說不定我們現在就被他發現了。」
「我們往哪逃?這裡是出口!」
「逃無可逃,秘境處處危險,我們又聯繫不上外面,」武凌開口下了定論,「為今之計,唯有竭力一戰!」
劍修從來不怕干架,尤其是實力強的,天也敢削一半兒下來。
但是眾人在武凌說完之後,都鴉雀無聲。
他們這實力,干元嬰?
而且若是眾人都不對勁,想到之前臨陣反水的那些同門……他們怎麼可能幹得過所有人?
眾人面面相覷,表情發苦。
花朝靠在師無射結實的臂膀上吃糖。
半晌開口,聲音低柔,眾人聽她終於開口,下意識一肅。
花朝道:「我有一計。」
薛玉山這些天因為花朝的博學,還有花朝對陣法萬化千變的研究,已經心悅誠服。
他覺得花朝修為雖低,但是有大智慧,日後也必定有大造化。而且這一路行來,他們死傷極少,不罰花朝的判斷和陣法輔助。
因此花朝一開口,他無條件支持且認同,抬手對著眾位弟子壓了壓,說道:「諸位稍安勿躁,我們應該從長計議。」
薛玉山問花朝:「你覺得我們應該先蟄伏,謀定後動嗎?」
花朝把嘴裡的糖咯吱咯吱嚼碎,對上眾人的視線,說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出其不意……」
眾人全都充滿期待的看著她,等著她的妙計。
花朝說:「那就是擇不如撞,趁著我們聚集沒有被發現,現在就去跟他們干!」
眾人:「……」
師無射最先解下腰間黑尾,仿佛花朝就算讓他下地獄,他也不會有任何異議任何猶豫,他沉聲道:「我打頭陣。」
武凌將手壓在長劍劍柄上,也道:「我也。」
眾人:「……」
「那就干!」
第56章對戰
一群低階修士干元嬰這種事情,若是說出去,就純粹是扯淡。
修者差一境便是天壤之別,他們這一群人之中,能跟元嬰修士過上幾招的,只有戰力巔峰,只差一境便成元嬰的武凌。
但是花朝要大家直接干,也不是魯莽決定,因為他們根本沒有退路。
要麼拼死一搏,要麼等著被寄生同化。
他們逃不了,就算逃了,沒有其他的出口,困在這秘境之中,早晚是個死。
羽人族連來接他們的元嬰修士都寄生了,誰又知道其他的地方不會有其他更強悍的生物等著他們。
而今天他們聚在這裡,就算疊個百八十層陣法,怕是也會被知道。
既如此,不如出其不意,或許還能博得一線生機。
而且花朝至少知道,他們當中有一部分人是能活下來的,例如謝伏、師無射、姬剎、甚至是她,在上一世都沒有死在黃粱秘境之中。
這一世雖然一切都改變了,但是未必不能利用一下。
而只要她不死,她絕不會讓武凌喪命。
花朝早就把武凌給她的替命符悄悄改好了,但以她的能力,還不足以替武凌擋劫。
只有天道之子可以。
因此花朝提議之後,就看向了在人群後面的謝伏。
她好多天沒有正眼看謝伏,乍一同他對上視線,謝伏自己先愣了一下。
眾人熱烈地議論,因為對方人數實在是太多了,光是他們各自宗門的弟子,就足夠讓他們喝一壺。
有弟子開口:「我知道我師姐的弱點在哪,我可以對付她!」
「你剛才還說你愛你師姐,她說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果不其然是對的,翻臉不認人,呵,男人。」
又有弟子開口:「我門中弟子大多靈根一致,我們確實能夠提供弱點。」
「我可以……我在門中修為最低啊,怎麼辦?」
花朝聽著眾人熱烈地討論,腦中思想飛速成型,她的武力值不夠,但是調度方面向來都比較擅長。
畢竟她這個御霄帝後,上一世出不去後宮,全靠調度。
花朝開口道:「薛玉山木靈根、水千雁火靈根、金厄金靈根、風棲原土靈根、吉良水靈根,你們幾個隨我組五行誅邪陣。另外再尋幾個五行靈根弟子,組二重金木水火疊陣。」
「至於各宗弟子加起來粗略計算,被寄生的足有二百多人。」花朝看向謝伏說,「這些人,都交給謝伏攔截。」
眾人聞言一肅。
謝伏人都傻了一下,表情一變,開口便道:「這怎麼可能?」
他懷疑花朝是要故意讓他送死,有些悲切地看著她道:「你若想殺我,直言便是,我一個築基修為,如何攔得住各宗金丹?」
眾人也是都看向了花朝,畢竟這個決定聽起來實在荒謬。
但是花朝看著謝伏,竟然對他溫柔一笑,說道:「你行。」
你還能築基殺元嬰呢,沒讓你一個人對付元嬰,主要是怕你裝作對付不了,把元嬰放給我們背刺。
謝伏此人的驕矜向來是刻在骨子裡的,他絕不肯承認自己不行,但是他今天動了動嘴唇,還是說道:「我不行。」
「你行。」花朝堅持,「你有寓鳥群。」
「可寓鳥群也只能讓眾位弟子無法御劍騰空,它們妖力有限!」
花朝越過眾人,走向謝伏,走到他面前,同他那雙桃花眼對視,抬手拍了下他肩膀,道:「你相信自己,你真的行。」
「你既然能馴服寓鳥群,便肯定能引出其他的妖獸協作,」花朝篤定道,「你帶上跟著你的刀宗弟子,替我們攔住各宗弟子。」
花朝把自己腰上的一個小荷包,解下來,掛在了謝伏的腰上。
謝伏垂頭,春日桃花一般的眉目,複雜又探究地看向花朝。
整個陣中,只有他和花朝知道,花朝說他能引妖獸協作的意思是什麼。
謝伏雖然心驚不已,卻不敢泄露分毫,他知道,花朝這話是在逼他。
她在逼他去送死。
謝伏咬緊槽牙。
他不知道自己精心守護的秘密,是如何被花朝得知,但是話說到這裡,他無論怎麼回憶,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何處露了馬腳!
謝伏生平從未被人逼到如此地步,他的眼眶都紅了,卻忽地笑了起來。
師無射在不遠處看著兩個人互動,忍不住想上前,卻只邁了一步,又停住了。
花朝堪稱情意綿綿地看著謝伏,對他說:「這個荷包是金線繡的,能保你平安,你最喜歡閃閃亮亮的東西,對不對?」
謝伏嘴唇動了動,口中溢出一點血腥味。
他毫不懷疑,他若是敢說不行,她一定當場戳穿他的秘密。
因此謝伏低頭摸了一下荷包的金線,又抬起頭看花朝,笑著對她,近乎切齒道:「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