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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著荷包,一字一句說:「我確實喜歡。」
「你瘋了!」一直在謝伏身後站著的殷書桃上前,以一種護著謝伏的姿勢,兇狠瞪著花朝說:「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不喜歡他了,甩了他還不算,你還想讓他死!」
殷書桃指著花朝,對著眾人道:「這個女人長著這一張菩薩一樣的溫柔眉目,骨子裡卻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我哥哥就是被她殺的!我哥哥對她那麼好,一路上都護著她,她明明知道如何擊退妖獸,卻引妖獸重創我哥哥,還親手絞碎了他的心臟!」
「你們看著吧,你們都要慘死在她的手上,你們不要被她迷惑!」
殷書桃明艷的眉目扭曲,對著眾人一遍遍控訴花朝的惡行。
眾人起先是沉默,片刻後吉良開口,他對著花朝,像個言聽計從的木偶,自從認花朝為主後,更是恨不能時時刻刻跪地服侍,但他對著旁人卻半點不曾表現痴愚。
他道:「那是因為你哥哥以人命做探路石,視同門為螻蟻,暴虐狠毒,捉住了當時救人的主人,多番欺辱,他死有餘辜。」
「你放屁,你這個妖寵生的賤貨!等到回去,我便讓父親將你投入萬毒坑!」
殷書桃聲音悽厲,言辭狠毒。
但是眾人一路行來眼見為實,一直不愛出聲的天象宗風棲原道:「可她一路上盡全力在讓我們都活著,她甚至連被寄生的人也不肯放棄,你說她害死你哥哥,你哥哥該有多麼該死?」
殷書桃看著眾人的質問的眼神,只覺得如芒在背,如萬箭懸於身前。
她再說不出更多辯解,她如何不知道殷掣性情殘暴,可那是她唯一的哥哥,唯一疼她的哥哥。
她從生來便是刀宗大小姐,雖然爹爹對她不甚在意,但是她的哥哥在意她,哥哥是刀宗未來的繼承人,因此所有宗門弟子,對殷書桃皆尊敬有加。
殷書桃一直都覺得自己也很厲害,但是哥哥一死,所有刀宗弟子都迫不及待背叛了她。
她一番叱罵花朝,卻讓自己成為了眾矢之的,她辨無可辨,踉蹌後退一步,指著眾人道:「你們……你們都被她迷惑了!」
「她那張臉,對,就是她那張溫柔無害的臉,最會迷惑人!」殷書桃說,「她連說話的語調都總是滿含溫情,她在騙你送死!你們為什麼看不懂?」
「她在逼著謝伏送死啊!」
「謝伏,你不要信她的,我們帶著刀宗弟子們走,肯定有別的出路……」
殷書桃說著來拉謝伏,這一刻她分明認為她的話是對的,但是全世界都不肯信任她。
謝伏被她抓住手腕,並沒有跟她走,而是反手扼住了她的腕骨,另一手抬起運氣靈力,震昏了她。
他將殷書桃交給刀宗弟子扶著。
他以為殷書桃能煽動一下眾人,卻未曾想讓眾人更加團結。謝伏也是第一次深刻意識到,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眾人竟然隱隱以花朝為首,連武凌這個武力巔峰,都要讓一步。
他如今除了答應,是無路可走了。
「我來攔住眾人。」謝伏看向陣中的弟子說,「誓死攔截,不死不休。諸位放心對付太虛長老便是。」
眾人:雖然早就看出了清靈劍派弟子之間關係亂,但是他們沒料到愛情的力量這麼大。
謝伏為了讓眾人信服他能夠辦到,說道:「我之所以馴服寓鳥,是因為我對靈獸妖獸有所涉略,我可以像我師姐說的那樣,引其他妖獸來攪亂對方陣型。」
謝伏避開了引其他妖獸「幫忙」的形容,再一次看向花朝,又越過花朝,看向了緊緊盯著他的師無射。
謝伏笑了一下,抬手卻將花朝鬢邊的碎發別到耳後,溫柔說:「師姐,你要我做的事情,我怎麼會不做呢?只盼師姐不要再鬧我怨我,不理我了。」
花朝竟然沒有躲避,縱容了謝伏這個蓄意營造曖昧的舉動。
不為別的,一是她早習慣了謝伏喜歡挑撥離間的套路,對他也毫無感覺,只是淡然看著他演戲。
二是她覺得讓他摸一下就摸一下吧,他開心就好。
花朝看了一眼他腰間的荷包,裡面裝著改過的替身符,反正……他這次就算是不死,也好不了了。
花朝早就決定要將謝伏廢了,這一次算是物盡其用。
師無射看著花朝背影,側臉也繃出了一道凹陷,但他依舊把自己釘在原地,沒有過去。
他強迫自己這時要以大局為重,等到一切都結束了,再收拾謝伏也不遲。
眾人又討論了一番,謝伏表現得十分篤定,花朝甚至給了他一個護身陣盤,還有好幾件品質不錯的護身法器,細細叮囑他自身安危最重要。
謝伏這次是真的有些愣了,他當真看不懂花朝。
難道她回心轉意了?
謝伏看向師無射。
師無射面無表情盯著他手裡的東西,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表現出嫉妒。
因為他知道謝伏的生死確實重要,他和花朝的命是連著的。
到最後,連師無射也給了謝伏一件防身的披風,上面繪製著出自司刑長老之手的守護符文陣,赤金盤臥在披風上,竟是一件中品法器。
謝伏:「……」你有毛病?
這披風是師無射平時穿的,現在給他披著,還系在了脖子上,謝伏直朝後躲,看著師無射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被奪舍的變態。
師無射也不多說什麼,只道一句:「別死。」
謝伏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想把披風解了甩回師無射臉上,但是架不住他確實缺一件護身法袍。
他不會做坑害自己的事情,因此咬著牙收下,繃著臉擠出一句:「謝二師兄。」
「嗯。」師無射看著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要被送入狗肉酒館的野狗。
一行人迅速商量好了,就開始行動。
謝伏最先帶人離開,他悄無聲息帶動寓鳥群,去引妖獸。
而其他弟子被花朝分別編入誅邪陣,所有陣盤都被拿出來用上,在謝伏將妖獸引來之前,分批埋伏到相應的地方。
十一月十六,黃粱秘境之中月亮圓得如同銀盤。
清輝自夜空揮灑無度,將整片山林籠罩在其中,四野沉寂。
很快,這沉寂被一陣地動山搖打破,數不清的各種妖獸,如同遭遇了驅趕一般,朝著這一片靜謐安然的湖邊狂奔。
其中不乏很多大型妖獸,還有振開翅膀如陰雲一般的巨禽。
只不過想像之中的慌亂並沒有發生,在那些妖獸猶如過境狂風一般席捲而來的時候,以太虛長老為首,各宗弟子俱是一臉沉肅地站在湖邊。
他們面上俱是一模一樣的表情,他們很顯然不是沒有準備。他們沒有任何人去尋找白天才剛剛重聚,夜裡便已經消失的同門。
他們井然有序地迎接著花朝他們所謂的「突襲」。
誠如花朝所料,他們的聚集根本瞞不過這些人。
這也佐證了這片土地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為羽人族而服務的事實。
妖獸急奔引起的地洞,黑壓壓的寓鳥伴著巨鷹在天空之中列陣。
圓月被一點點侵蝕,黑雲一樣的獸群沖向肅立在湖邊先前還沒有任何異樣,現在卻整齊劃一如木偶的修士們。
「列陣!」為首的太虛長老終於揭去了白日慈和的麵皮,本該因為肅正長相威嚴的面色,此刻在陰暗深林之中,顯得格外陰森詭譎。
「找死!」
他身後各宗弟子們聞聲列陣,太虛長老也從袖口之中掏出了太極盤。
各宗弟子的陣法不盡相同,但是威力皆不可小覷。很快跑在最前面的一批妖獸,便已經被各宗弟子絞殺殆盡。
謝伏乘風而行,隱藏在一種妖獸之後,他眉目間透出森寒,黑夜和妖群掩藏了他身上散出的異樣氣息。
「遭了,是太極八卦盤!」同為天象門的法修風棲原見狀道,「此乃太虛長老的本命法器,以天地為基,繪製了太極八卦陣,可呼風喚雨,令地裂山崩!」